紀發毆打飛天報社衆記者以及將千京集團董事長從二樓踢下的事情正在持續發酵,幾乎整座城市所有的目光都在關注這件事情。
紀發的魔鬼之名愈發響亮,人們幾乎要將紀發與撒旦放在同一個位置了。
當紀天行得知這件事情後,眼睛一黑,竟險些昏厥過去。
紀婷婷也擔心不已,但是這兩天局子裡的人不允許紀發被探監。
如果是普通時候,張曄天說兩句話,陳從清與紀天行探監紀發是可以的,但現在乃是非常時期,所有目光都盯着局子,問題有些嚴重。
陳從清爲了這件事情找了張曄天,順便還找了李南天。
只是張曄天級別太低,管不了這事兒。李南天終究只是副處長,上面還有正處長沈大龍壓着,也無法讓紀天行等人探監。畢竟李南天雖然與紀發是朋友,沈大龍卻與千京是朋友。上次被紀發揮了面子,這次沈大龍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於小雅本來非常冷靜,可一聽到紀發居然被抓進了局子,並且揹負着惡魔的罵名,一時間也有些慌了,但是面上依舊十分冷靜。
不過冷靜終究只是於小雅的外在,她因爲紀發進入了局子而做出了一個非常重大的決定,那就是像家人屈服,做她三年來都一直在逃避的事情。
在紀發進入局子的第二天,於小雅撥通了一個電話。
“爸,我願意回家,前提是,你幫我救一個人。”
這通電話撥出去後,當天晚上紀天行就獲得了通知,可以進入警察局探監,這個消息是直接從京城那邊傳過來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爲何會有京城的人幫助紀發。
不過這畢竟只是一次探監,並沒有令很多人變得敏感。
在這期間,只有陳從清注意到,大家都在因爲能夠探監而開心,於小雅卻有些悶悶不樂。本來陳從清還不知道於小雅爲何悶悶不樂,直到第二天發現於小雅不告而別了,才知道爲什麼紀天行等人能夠進入警察局探監了。
在這座城市,陳從清是唯一一個知道於小雅真實身份的人。
陳從清知道,於小雅既然付出了離開這座城市回京城的代價,那麼紀發就不可能再有危險了。只是陳從清不得不感嘆,於小雅比她的魄力大很多。
旁人不知道於小雅回
家將面臨什麼,陳從清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爲了救紀發,於小雅相當於付出了一切。
陳從清一直在感嘆於小雅的勇氣,直到探監紀發的時候,還總因爲想到那個勇敢的二妹而走神。
此刻紀天行與紀婷婷都探監時間到了,輪到了陳從清。
看出了陳從清魂不守舍,紀發皺眉問道:“陳姐,你怎麼了?”
陳從清先是一怔,繼而回過神來,強擠出笑意,道:“我沒事兒。”
紀發皺眉道:“陳姐,你一定有事。你告訴我,是不是小雅出事了?”
這世間有一個成語叫“心有靈犀”。
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紀發感受到了於小雅內心深處的掙扎與糾結,紀發的情緒有些難受,便直接衝着陳從清問出了這句話來。
陳從清聞言嘆了口氣,道:“小雅回家了。”
“回家?”紀發有些不解。
紀發不理解於小雅只是回老家,爲何會讓陳從清這麼魂不守舍。
陳從清只覺胸口處有一口氣憋着,怎麼也上不來,嘆道:“京城。小雅在這座城市呆了三年,與我當了三年姐妹。我知道,她回到京城,就再也回不來了。即便她再次回到這裡,身份也不再是那個自由的美麗女孩了。”
紀發聞言只覺心頭一震,道:“小雅爲什麼回不來了?”
陳從清直視紀發,認真而嚴肅地道:“紀發,我說兩點,希望你認真地聽。第一,小雅不讓我告訴你她的身份與來歷,並讓你永遠不要去找她,因爲你會受傷。第二,我們這一次之所以能夠來探你的監,是小雅用很大的代價換來的。你不需要問她付出的代價是什麼,只需要記住,哪怕爲了她,你也一定不能被這區區一個小坎坷撂倒!”
“小雅付出很大的代價換來你們探監於我?”
紀發聞言先是一怔,繼而猛地站起身來,道:“她爲什麼要這樣做啊?我明天就舉辦新聞發佈會了,你們不就能見到我了嗎?”
陳從清盯着紀發的眼睛,道:“不止探監,她離開,你就能安全,起碼這一次,誰也害不了你。這,就是她要的。”
紀發聞言不知怎地,只覺憤怒不已,激動地站起身來,指着窗戶外面,彷彿在指於小雅,大罵道:“那個女人總是
自以爲是!她以爲用付出自由的代價來救我,我就會感激她嗎?她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嗎?她什麼都不知道!於小雅,你以爲我進來這監獄是沒有算計的嗎?我稀罕你救我嗎?你憑什麼聖人一樣離開,讓我就這麼欠你一個人情?”
“FUCK!”
紀發大罵一聲,一腳踢在了板凳上,腳腕都破皮了仍不自知,面目猙獰得可怕:“你於小雅他媽的做了聖人,你讓我怎麼辦?我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然後我心裡就一直承着你的人情,甚至都沒有地方還,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於小雅,你這個自私的女人!你憑什麼幫我決定我的未來?我稀罕你用離開的方式來救我嗎?草草草!”
紀發咆哮出聲,狀若瘋癲。
陳從清眉頭緊皺,不明白紀發發了什麼瘋。
這時,陳從清眉頭一揚,卻是見到,大罵了一陣的紀發忽然垂下雙臂,失魂落魄起來。
紀發不知道於小雅的身份,也不知道於小雅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只從陳從清口中聽了出來,於小雅從此再也沒了自由。
於小雅要用自由換取了紀發的安全!
這是恩!
然而紀發承了這恩,從今以後甚至連忘記於小雅的理由都沒有了。如果未來真的再也見不到於小雅,紀發甚至要一輩子揹着於小雅的恩情!
紀發不怕揹着於小雅的恩,最怕的是再也見不到她了。
於小雅走了。
於小雅離開了他紀發的世界,就這麼一聲不吭。
紀發咆哮的時候像頭憤怒的獅子,但此刻失魂落魄的樣子卻彷彿受傷的孩子。
陳從清皺眉問道:“紀發,你沒事兒吧。”
紀發彷彿聽不到陳從清的問話,先是滿臉落魄,接着竟縮進了牆角,痛苦地用手抓撓着頭髮,彷彿心愛的玩具被壞孩子搶了去,那種失落那種無助,令人心碎。
他就這麼痛苦地縮在角落裡,身子時而一抽,時而一顫。
“於小雅,你當了聖人,袖手離開,可沒你的日子,要我怎麼活啊?”
紀發說了這輩子以來說過的最矯情的一句話。
但,他不在乎了。
他縮在角落裡,身體微顫,可憐得像個被搶了廟宇的乞丐。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