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烈焰的攻勢被莫名其妙插手的神秘勢力破了,但一直沒有放棄在幕後推動記者們對紀發的輿論攻擊。
既然牛烈焰無法在牛功這件事情上做文章,便在記者身上做文章。
津天大學的東瀛留學生們至今沒有停止鬧事,他們的“反紀發組織”已經有三百多人,“反紀發論壇”裡也已經有了五千多名註冊用戶,東瀛駐津天領事館也有一天沒一天兒地給津天政府施壓。
小田切二郎的存在,更讓津天人民羣衆對紀發的好感漸漸減少。
所以,紀發現在面臨的壓力與敵手並不在少數,光小田切二郎就夠他喝一壺的。
見紀發沉默不言,端木天繼續道:“你知道現在網上還流傳一種什麼說法嗎?”
紀發怔了怔,道:“什麼說法?”
端木天道:“紀發身爲三級警司,卻沒有進入系統工作,是不是在吃皇糧?三級警司雖然是11級非常低的警銜,卻畢竟是公務員,紀發作爲公務員,從商難道不是違反規定的嗎?”
紀發沉默了下來。
端木天道:“你可知爲何當這種說法出現後,仍然沒有人撤掉你的警銜?”
紀發搖頭。
端木天道:“前一段時間你曾召開過新聞發佈會,直面應戰千京與趙獨行。在新聞發佈會上,你被公佈了三級警司的身份,並予以‘臥底英雄’的稱號。因爲你剛一出場便被冠以臥底英雄身份,所以才能夠經商。畢竟,有些臥底警察還曾在毒梟頭子手下殺人販毒呢。正因如此,那質疑你公務員爲何可以從商的聲音纔沒能被政府聽進去。可是,你既然有了三級警司的警銜,總得做些什麼,纔對得起每個月落在這個警銜上的薪水。”
紀發茫然道:“我該怎麼辦?”
端木天道:“你既然沒有進入系統裡工作,就說明仍然以臥底英雄的身份存在。那麼,見到不法的事情,你是不是應該帶着警察的光輝見義勇爲?你在兩條街道的拐角
處看到有人綁架了一個少年的妹妹,那少年更被毆打得很慘,爲何不出手相救?你作爲三級警司,作爲不入系統裡工作的三級警司,爲何不在生活中履行你應盡的義務?拋開三級警司身份不說,你作爲一個有功夫的人,看到這種理當見義勇爲的事情,爲何不爲一爲?見義不爲,無勇也啊!”
紀發無言以對。
端木天道:“你說,我說的對嗎?”
紀發低了低頭,道:“對。”
端木天眉梢陡揚,直如青鋒入眉,煞氣陡生,拍桌而起,喝道:“既然我說得對,你爲何沒有那樣做?你還配當三級警司嗎?如果再遇到那種情況,你當何如!”
紀發吞吞吐吐道:“我救他。”
端木天教訓孩子也似,厲喝道:“大點聲!”
紀發猛地站了起來,道:“我他媽救他!”
端木天滿意地笑了起來,臉上的凌厲也被溫柔取代,緩緩拍了拍紀發的肩膀,共同坐下,道:“既然你願意承擔三級警司應盡的義務,你是否該做些什麼?上次在《德雲紀》門前,你安排那些民警將東瀛留學生們抓捕起來,殊不知他們並不是普通民警,而是見習警察。當時那種棘手的事情,沒人願意理會,所以幾個見習警察被派了過去。這,也是當你亮出非常普通的三級警司警銜徽章證件的時候,他們願意聽你的話的原因。否則,你以爲你二線城市一小警察,能在津天那種大都市裡耀武揚威?”
“官方雖然一直沒有找你的茬兒,可迫於東瀛駐津天領事館的壓力,那些見習警察全被辭了,你知不知道那個工作對他們來說有多麼重要?現在那些被抓捕的東瀛留學生已經被放了出來,並且時常鬧事兒,令人不勝其煩。你作爲三級警司,更是害那些見習警察失去工作的人,難道不該去津天將東瀛留學生鬧事兒的事情解決一下,還那些見習警察一個清白嗎?天知道他們失去成爲公務員的機會,他們的家人會不會悲傷欲絕從而做出些什麼不理智的事
情來?”
紀髮長呼了一口氣,眼睛漸漸明亮了些,攥起拳頭,道:“我是該做些什麼。”
端木天又道:“向陽之所以悲傷,是因爲他生長的城市裡的武道界正被人踐踏,與他同城的武道家正在一接一個被打成殘廢,甚至連你認識的江廣先生都於昨日住進了醫院,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小田切二郎有大師實力,卻無大師心性修養,天知道再任由他繼續下去,有多少津天武道家會住進醫院?雖然我也不是特別相信你能擊敗小田切二郎,但作爲事件的挑起者,你自己挖的坑總該自己去填,這纔是男人。”
“你妹妹坐在門檻上悵然若失,是因爲她發現自己的哥哥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變成了一個不負責任的人。你曾在醫院裡揚言回來後會幫紀叔治療雙腿,至今沒有動作,這是不孝。你答應的事情沒有做到,這是不義。你任由妹妹因爲她父親的傷勢而悲傷卻刻意不予理會,裝作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這是不仁。紀發,倏忽間,你已經不仁不孝不義了啊!”
不仁不孝不義!
這六個字彷彿大雷劈打在了紀發的心頭!
他渾身一震。
我,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已經不仁不孝不義了嗎?
我師承齊安之老先生,自忖學到了些精神,如今卻淪落到了這等田地?
看着紀發覆雜的臉面,端木天將手指插入已經由滾燙變成了溫熱的小茶壺裡,隨意攪動了兩下,道:“紀發,讓現狀發生改變,解決一切危機,只需要八個字。”
紀發聞言一震,眼睛驟亮,道:“哪八個字?”
端木天沒有說話,只是從茶壺中抽出溼漉漉的手指,在石桌上來回勾勒一番。
罷了,端木天不多一言,雙手負背,揚長而去。
紀發看了看端木天離去的身影,站起身子,來到端木天之前的位子上,將目光投向了石桌,八個水印大字頓時映入眼簾。
唯刀百辟,唯心不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