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地的碎玻璃和花瓣,散架的櫃檯,被砸毀的櫥窗,花店內一片狼藉,彷彿剛經歷過一場浩劫的戰場。
圍觀的路人還未散去,指着花店議論紛紛。
一名少年衝進花店,這少年動起來猶如一隻下山的猛虎,站着猶如一杆標槍。
他離開故土已經四年,本想突然出現給姐姐一個驚喜,卻沒想到回來卻看到這樣一幅場景。
他抓住正在收拾殘局的服務小妹,滿面猙獰的問道:“我姐呢?”
“什麼你姐,你是誰?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我叫吳晨。我姐是吳月,她在哪?”
“哦,我知道你,月姐總是跟我提起你。嗚嗚……月姐被壞人打傷了,現在被送去中心醫院。”
少女的話音剛過,吳晨就化作了一陣旋風,消失在她眼前。
錦州市中心醫院。
吳晨有些失魂落魄的一路跑進了醫院。
斜裡突然出現一輛轎車,在刺耳的剎車聲中,吳晨被撞了出去。
他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痠疼的肩膀,眼神冷冽的望着從車上走下的少女。
少女上身穿着一件很是性感的低Vt恤,胸前的t恤被頂起兩座高山,巍峨壯觀。
她下身穿着一件天藍色的緊身牛仔褲,渾圓飽滿的臀部曲線更加令人賞心悅目。
少女嗤笑一聲,不屑的望着吳晨,冷笑道:“早就聽聞醫院門口有很多碰瓷的,可你演的太假了,老手現在應該是躺在地上呼天喊地,你怎麼自己就爬起來了?”
吳晨皺眉,望了眼身上破了幾個口子的衣褲,猶豫着是不是去哪換身衣裳再去見姐姐。
吳晨的猶豫在少女看來,更加坐實了自己的猜測。
她拿出錢包,冷笑着問道:“說吧,要多少錢。可別獅子大開口,那樣的話,你一分錢也別想得到。”
吳晨都懶得搭理這不知所謂的少女,對她的惡感正逐漸遞增,尼瑪,有兩個臭錢就了不起?
車窗打開,探出一張眉目如畫,傾國傾城的臉龐,只是臉上帶着幾分憂慮。
“閔柔,看看人撞的嚴重不嚴重。反正我們也是要去做檢查,帶着他一起,我也放心點。”
刁蠻少女閔柔一臉的不情不願,跺腳道:“姐,他就一碰瓷的。給他點錢,讓他走就是了。”
“閔柔,你給我閉嘴!再這個樣子,不要叫我姐。”車內的少女冷聲道,嚴厲的口氣不像在說玩笑話。
閔柔很是委屈的嘟嘴道:“姐,我錯了,行了不。我先幫你下車,咱們再帶他一起檢查,我給他做全套的,從頭到腳,檢查各遍,哼。”
吳晨本就沒有賴人的意思,剛想轉身離去,卻聽見那個心地善良的美女一聲驚呼。
吳晨這才發現,她竟然下肢癱瘓,想要自己下車,卻差點摔下來。
吳晨橫腰抱起她,鼻中頓時聞到一股幽香。
“謝謝!”她輕聲道。
“去,去,去。別拿你的髒手碰我姐姐,還不趕緊放下。”閔柔推來輪椅,很是不滿的對吳晨說。
吳晨見懷中的美女臉上飛上兩抹羞紅,顯然沒跟男子如此近距離接觸過。
吳晨其實也算是名醫生。醫生只是他的副職,主職是軍人,隸屬瀋陽軍區某特殊連隊。
出於醫者的習慣,在將美女抱上輪椅的時候,他暗中輸送了一些內力,探查了一下導致她癱瘓的原因。
有吳晨這個苦力,閔柔也樂得清閒。
吳晨推着輪椅和這姐妹二人走進醫院大廳。
醫院的大廳站着一排的大夫,他們早就站在這裡恭候多時,但看到姐妹二人身後的吳晨時,都不由微微的一愣,可沒聽說這閔家姐妹身邊出現過男人。
即便有男人,起碼應該是那種溫文儒雅,家世淵博的豪門大少吧,這個渾身破爛的傢伙是怎麼回事?
心中雖有疑惑,這羣人還是呼啦一下,滿面堆笑的圍了上來。
一位頭髮禿頂,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說道:“閔瑩小姐,您來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從BJ市請來的專家大夫,錢飛。錢大夫,這位就是閔家的大小姐。”
錢飛的表情有些激動,閔家可是豪門望族,要是能與之攀附上一點關係,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他慌忙伸出手,諂媚笑道:“閔瑩小姐,您的大名我可是早有耳聞。您放心,我會用先進的醫療手段,一定治好您的雙腿。”
閔瑩微微點頭,臉上並沒有什麼驚喜,平淡道:“那我先謝謝了。對了閔柔,把我的片子拿出來。”
閔瑩接過片子,很自然遞到錢飛手裡。也避免了錢飛沒能握手的尷尬,可謂是不漏痕跡。
錢飛接過片子,對着陽光看了看,眉頭緊鎖,“閔小姐,恕我直言。從片子上看,兩個月前的那場車禍嚴重損壞了您的骨髓神經,要想治癒,只能開刀。再拖下去,恐怕對您的身體造成更加嚴重的損傷。”
閔瑩聞言,沉思不語。
吳晨看了看這所謂的專家,微微搖了搖頭。
閔柔跟閔瑩的性格顯然是兩個極端,聞言不由惱怒道:“開刀,開刀。你們能到除了開刀,就想不出別的辦法嗎?我姐要想開刀,還用等到現在?!”
女人沒有不愛美的,要是在那條修長的雙腿上留下一道恐怖的疤痕,這得多傷心難過。
閔瑩嘆了口氣,柔聲道:“行了,小柔。我也不想再拖下去了,就按錢大夫說的辦吧!”
“姐!”閔柔叫了一聲,眼眶裡已經有淚水在打轉。
閔瑩擡頭,臉上的神情依舊平靜,可見她平日裡是一個堅強而富有主見的女孩。
她輕聲問道:“錢大夫,我想知道,現在動手術的話,成功的機率有多少?”
錢飛望着她傾國傾城的臉頰,神情出現了片刻的恍惚,剛纔就看出閔瑩是美女,沒想到竟然這麼美。
錢飛感覺有人捅了捅他,猛然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乾咳兩聲,連忙道:“現在動手術的話,起碼有七成的把握。”
閔柔美眸一瞪,寒聲道:“只有七成?!”
錢飛慌忙改口,“不……不,由我操刀的話,有八成的把握。”
八成的機率可謂是很高了,可這在閔柔看來,還不能算是萬無一失。
閔柔抓起閔瑩蔥蔥玉手,央求道:“姐,咱們再去國外看看吧。”
“要不要試試中醫療法?”
閔瑩的身後傳來一道輕輕的聲音。
這聲音雖輕,卻像是一道驚雷響徹在所有人耳邊,頓時吸引了衆多的視線。
這是吳晨說的第一句話,一語出便驚四座。
錢飛在閔家姐妹前擡不起頭來,本來就很窩火,聽到這話,臉色更是冷了下來。
他打量着臉上猶自帶着幾分稚嫩的少年,不屑的問道:“你是誰?”
吳晨看了這麼久,覺得這位專家實在是一位磚家,要在這麼漂亮的美女腿上留下一道疤痕,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冷聲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也是一名醫生。”
錢飛被一個少年挑釁,很是不悅,“你說自己是醫生就是醫生?有什麼證據?還有,就憑你,還沒有資格質疑我的醫術!”
吳晨從容說道:“在閔小姐大腿骨的股骨體上有一道裂痕,我說的對不對?”
錢飛一愣,這小子沒看過片子,他怎麼知道?
吳晨繼續說道:“其實造成她癱瘓的原因並不是這個,而是因爲撞擊造成頸幹角錯位,壓制了血海。你們查來查去,卻只得出一個開刀的結論,真是一羣庸醫!”
如果說吳晨剛纔的話是一句驚雷,那麼這句話就是一道炸雷。
這話就像是一道耳光,狠狠打在在場所有醫生的臉上。
吳晨這仇恨值拉得滿滿的。
閔柔睜大了眼睛,微微張着小嘴,一臉的詫異。
這少年竟然是個醫生,而且聽他的話,姐姐就算不用開刀也能治癒。
“滿嘴的胡言。一個毛頭小子也敢說自己是醫生,你這牛皮吹得可是有點大了。”那個先前爲幾人介紹的禿頂男子怒斥道。
他是中心醫院的副院長周明亮,好不容易請來專家爲閔瑩治病,怎麼甘心眼睜睜看着煮熟的鴨子飛了。
周圍的醫生也恍然大悟,暗道院長高啊!這年紀說自己是醫生確實引人懷疑,就算這少年說的都對,只要衆人不承認,這閔家姐妹還會相信他不成?
“就是,你說自己是醫生有什麼證據嗎?”
“說我也會說,可誰信啊?!”
吳晨轉到輪椅前,蹲下身,跟閔瑩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對視,“你相信我嗎?”
閔瑩凝視着他漆黑卻猶如星辰般閃亮的黑瞳,看得到他眼中的認真和自信,莫名的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少年產生了近乎荒唐的信賴感。
她微微的點頭,眼中帶着絲異樣的光芒,堅定道:“我信!”
“不怕有可能一輩子都站不起來嗎?”吳晨微微一笑,站起身,從上衣兜裡拿出一包銀針。
閔瑩搖了搖頭,微笑道:“不怕!”
瘋了,都瘋了。
不但錢飛和周明亮這麼認爲,閔柔也這麼覺得。
可他們還來不及制止,吳晨手中的銀針已經紮了下去。
第一針紮下,緊接着是第二針。
他的動作看似緩慢,實則快速無比。瞬間在閔瑩的腿上紮了十針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