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缺被強行塞進了一個一米來寬的正方形木匣子裡。葉無缺感覺自己在木匣子裡隨着車子顛簸了很久。
“噗通”一聲,終於,葉無缺還是被丟進了大海。
葉無缺感覺自己渾身的力量都被壓抑着,根本無法用力,跟別提掙扎。整個木匣子開始慢慢的往着海底深處下沉,海水順着木匣子的縫隙流進來,很快,這個狹窄的空間就裝滿了海水。
葉無缺也不知道自己往下沉了多久,海水已經完全淹沒了他。他在海水裡睜着眼睛,透過縫隙看着還有一點點光亮的水面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葉無缺想要大叫,可微微張開的嘴巴立馬吞進了不少的海水。
漸漸的他聽到岸邊有什麼聲音,他似乎透過木板的縫隙,看到了那兩個把他丟進大海的青木會成員也掉入了大海。葉無缺似乎是看到這兩個人的脖子上都插着一張撲克牌。
然後岸邊傳來了那個賭神熟悉的聲音:“怎麼辦怎麼辦!我他媽不會游泳啊!”
葉無缺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身體的感覺越來越輕,他想就這樣吧,他不想反抗,也反抗不了。突然,葉無缺感覺自己喉嚨一緊,他艱難的在海水中往外吐了一口血,他驚奇的發現,這口混雜着海水的污血裡,竟然還有一顆漂浮的子彈。
是自己吞掉的那顆,沾滿檸檬血跡的子彈。
突然猛的一下,葉無缺全身都來了精神,他意識到自己還不能死。如果自己死了,小七,田一束,檸檬,愛麗絲,張天落,狗兒,他們該怎麼辦?沒有了自己,他們在b城就徹底的無依無靠,必死無疑。
“我不能死!”一股強烈求生慾望從葉無缺的腦海裡奔放出來。他咬緊牙齒猛烈的轟擊着關着自己的木匣子,一拳兩拳……葉無缺強忍着憋住氣,用盡全身的力氣轟打這這個關押他的木匣。
木匣在下沉的大海中被葉無缺打的支離破碎,與此同時,葉無缺身體裡無數的子彈竟然自己莫名的從身體裡冒了出來,那些懸浮在海里的子彈和木板,讓葉無缺忽然有種重生的感覺。但儘管如此,葉無缺由於身體長時間缺氧,並且還過於用力的緣故,各項器官早已進入了半休眠狀態。
還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沉……
就在此時,葉無缺擡頭看去,一隻灰色的狼竟然從頭頂游來,那隻灰色的大狼,眼睛冒着精光,在海中矯捷的像一條魚一般的朝着葉無缺游來。
“狼?”此時的葉無缺腦袋已經有些跟不上了。他只是覺得好奇,爲什麼滿是鮮血的自己吸引來的不是一隻大鯊魚?
灰狼咬住葉無缺的手臂,然後又迅速的將葉無缺望着頭頂上游。往着海面上游。
“我真特麼是烏鴉嘴。”葉無缺半睜開的眼睛低頭看着大海的深處,果真有一隻巨大的鯊魚,正露出兩隻來自地獄的眼睛,死死的鎖定着葉無缺,鯊魚如箭一般的速度,只是眨眼,就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灰狼也像是發現了大鯊魚,更是賣力的向着狗刨,葉無缺眼看着就要到達海面。
同時,葉無缺也眼看着大鯊魚睜開了血盆大口,正要朝着葉無缺的雙腿咬去。
就在這時,一張撲克牌從海面上射了過來,像一顆子彈一般從葉無缺的耳邊一擦而過,深深的打進大鯊魚的嘴巴里。
葉無缺明顯看到了大鯊魚一愣,隨即它自己的血盆大口裡,竟然冒出了無數的鮮血。整條鯊魚像是突然斃命一樣,又再次深深的沉入了海底。
葉無缺也終於被灰狼拖回了海面,再次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葉無缺和灰狼都躺在岸邊的石板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賭神又再次神秘的出現,他詭異的笑着,透過墨鏡看着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的葉無缺。說道:“怎麼樣?還是活着好吧?”
“又是你救了我。謝謝你。”葉無缺勉強微笑的說道。
“這次可不能算是我救的你。”賭神指了指旁邊同樣累的半死的灰狼說:“我可不會游泳,跳下去必死無疑。要不是有這隻狼,你這會啊,是真的死了。”
“這隻狼?”葉無缺側頭看去,灰狼竟是在喘了好一陣的氣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當然呼吸還是很均勻,只是累的暫時昏迷了。
賭神蹲下身子,撫摸這狼背說道:“這你就要感謝黑狼王了。這隻灰狼,是黑狼王的寵物。”
“黑狼王……”葉無缺猛地想起了什麼,一下站起了身來,也不顧渾身受的傷,也不管自己剛剛纔溺過水,就猛的朝一個地方跑。
“喂喂喂!你又去哪兒啊!這狼怎麼辦啊!”賭神無奈的對着葉無缺大吼,但這傢伙,活脫脫一點兒沒有疲憊的樣子,立馬就跑的沒影了。賭神笑了笑,安順的摸着昏迷的灰狼的頭,笑笑的說道:“這個傢伙啊,還真是一刻都讓人放心不下。”
……
霍費旅館,田一束被人強行帶回了房間。其他三人都很緊張的問田一束去哪兒了?田一束始終閉口不言,惶恐不安的悶聲坐在角落。
因爲她知道,將要等待她的,究竟是什麼。
“你倒是說話啊!你個賤貨!”田一束的其中一個同事,他頂着黑大的眼圈,一臉疲憊的樣子,卻呈現出異常的恐慌。眼看着就要朝着田一束衝去。
權道賴趕緊攔在那人之間,嚴聲說道:“你幹什麼!你幹什麼!我們現在應該團結!我們自己都不團結!怎麼和獨眼蛇對抗?怎麼和青木會對抗?”
“對抗?你究竟在開什麼玩笑?!”那人癲狂的傻笑着,一雙眼睛慘淡的看着權道賴,說道:“你究竟在開什麼玩笑,要和獨眼蛇對抗?要和青木會對抗怎麼對抗?你有槍嗎?你有人嗎?你知道現在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最重要的,就是獨眼蛇老大能大發慈悲放我們走,我只想活命,我還這麼年輕,我不想死在b城,你知道嗎?!”
權道賴突然被這個癲狂的一面給怔住了,回想起自己,又何嘗不是呢?自己在韓國,年紀輕輕就做了公司的主管,明明有大好的前途,卻爲什麼會昏了頭跟着田一束到這個鬼地方來?天天飽受生命受到威脅的煎熬,到如今,已經徹底淪爲了獨眼蛇手裡的囚犯?自己做這一切到底是爲了什麼。
權道賴磚頭看了一眼滿臉惶恐的田一束,他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自己這麼做,真的值得嗎?爲了她?爲了這個,遲早會被獨眼蛇玷污的女人?不知不覺,就連權道賴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竟然也被其他兩個同事給同化了。
“本來我們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說不定蛇老大一時好心,再關我們幾天,就放我們出去了,就放我們回韓國了。我們可以從新走在韓國明媚的陽光裡,我們依然有着美好而長久的人生可以享受。但是這個女人!這個賤女人!她剛纔做了什麼!她肯定是偷偷逃跑了!不然怎麼會被五六個青木會的人給捉回來!你看她的樣子,你看她的樣子,人都被嚇傻了!她肯定是揹着我們逃跑了!”
權道賴也渾身顫抖着,他理解同事所說的話,獨眼蛇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單純的黑社會老大,對他們而言,獨眼蛇更是有着對他們生殺大權的神!怎麼能夠做出逃跑這種會招惹神生氣的事!
權道賴走到田一束面前,徹底的崩潰,他的臉上呈現一種詭異的瘋狂,大聲的吼道:“你他媽告訴我啊!你個賤女人,你剛纔是不是逃跑被抓回來了!你個賤女人!你他媽作死不要害我們啊!”
田一束不可思議的看着權道賴,看着他如瘋了一般的對自己咆哮。
曾經那個對自己溫柔無比,爲了自己,甚至願意犧牲韓國安逸舒適的生活的人,消失了。
權道賴轉過頭去,對着另外兩個同樣呈現病態瘋狂的同事說道:“不如我們把這個賤女人獻給獨眼蛇吧?這樣獨眼蛇老大說不定還不會怪罪我們,最後還是會放我們走!”
“好好好……”其他兩個同事,不需要任何多餘的思考,瘋狂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