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啊!
當槍聲響起時,周圍原本還在圍觀看熱鬧的民衆們,則呼啦啦一下子四散開來。
就連側對面依着欄杆的青樓妹紙,這個時候都跑掉了。
那些衙役們此時也神色惶恐的躲避起來。
而此時此刻,整天街道上除了陳修長帶來的那些兵丁,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人影了。
畢竟看熱鬧歸看熱鬧,大家又不傻,這要是被火銃的鉛丸射中可就不好了。
而衝鋒中的四個老漢,其中一個則撲跌在地。
好在先前有事務官的囑咐,說是隻能射腿,要不然的話現在那個老漢可就是一句冰冷的屍體了。
宋帝國的火槍可不是開玩笑的,無論是準頭還是殺傷力,都要遠遠超過同時代東西方各國的火槍。
快!快!
跌倒在地的老漢,被後面跑上來的同伴們拖了下去。
另外三個老軍漢,則不管不顧的繼續前衝。
呯!呯!呯!
接着,便又是三聲槍響。
三個老軍漢步上了剛纔那個同伴的話後塵。
不過三個老軍漢卻沒有性命之憂,這還要多謝小酒館內的海寇呢。
後方觀戰的陳修長也看出來了,小酒館內的人明顯不想弄出人命來,要不然的話剛纔那三發鉛丸可就不是射腿,而是射在其他地方了。
因此,百戶大人的心中,對於小酒館內的事務官他們倒是有了那麼點的好感。畢竟正是因爲他們的手下留情,這纔沒有讓自己手下有還留了一條命。
雖說這四個老軍漢的年紀都很大了,但他們哪一個不是有一家人的。
這眼瞅着都要過年了,要是在這個時候出問題,你讓他們四個的家人還能過還這個年嗎。
即便是自己每家都給送去銀子,但這也不能彌補他們失去家人的痛苦吧。
正是想到了這一點,陳修長心中才會暗暗的感激不已。
“告訴兄弟們,儘量抓活的。不要傷到對方,人家已經給咱們留面子了,咱們也得念着這個情啊。”
雖說小酒館內的事務官他們,已經被看成是海寇了。
但這樣的身份,對於百戶陳修長來說不算什麼。
年輕的時候在遼東,陳修長還和馬賊稱兄道弟呢。
相比於相互傾扎黑暗無比官場中人,很修長反而還更願意和這些江湖漢子們打交道。
也正是因爲看透了官場的爾虞我詐,在加上他在遼東得罪了人,所以纔會被安置到了揚州城郊這個貧窮的衛所來做百戶的。
要不然,當初以他在遼東那邊的功績,現在怎麼也能是醫院統兵數千的將官了。
而他的功勞,早就被放在了某朝廷大員兒子的身上,人家現在是飛黃騰達,反觀他陳修長則要在揚州這裡渾渾噩噩的度過下半生。
但不管怎麼說,陳修長也算是一個異類。
親信聞言之後,迅速的將陳修長的這個意思傳達了下去。
隨後,街道上便有人扯着嗓子喊了起來:“大人有令,抓活的!”
雖說這個命令有些讓人吐槽,但士兵們還是記在了心上。
這個時候發動攻擊的士兵們,已經衝到了小酒館邊上,並且開始隔着雜物和障礙看到事務官他們了。
事務官將腰間的佩刀抄在了手上,緊張的看着步步緊逼的百戶所士兵們。
而另外的四個士兵,也丟掉了已經擊發一次的火銃,將戰刀都拿在了手上準備肉搏。
那些大明朝的衛所士兵,如果想要攻進來的話,那麼他們首先要做的就是得清理障礙物。只有清理了那些障礙物之後,這樣才能順利的進入小酒館內。
而他們想要清理障礙物,顯然這是不可能一帆豐順的事情。
事務官和四個基因人士兵,他們肯定會上前給他們製造一點麻煩。
也正是考慮到了可能會短兵相接的這個情況,所以圍上來已經貼近小酒館,距離障礙物只有一步之遙的衛所士兵們謹慎了起來。
刀子看在身上也會很疼的,甚至還會要了人的性命。
雖說衛所的這些兵丁們逼衙役們強的多,但他們也不是那種不要命的人啊。
如果可以在抓住這些海寇的情形下,還能保證自己的性命,那麼他們爲什麼不這樣做呢。
“結陣!”
隨着一個小隊正的口令,衛所的兵丁迅速的組成了一個四人一組的小陣。
“逼上去!”
嘿嚯!嘿嚯!嘿嚯!
事務官握緊了手中的佩刀,額頭滲出了幾滴汗珠。
剛纔可以手下留情,不過一旦要是短兵相接肉搏的話,這個事兒可就不好說了。
因爲誰也不敢保證肉搏的時候大家打出真火,還能夠保持冷清的不下死手。
街道兩旁躲避的百姓們,則一個個的露出了腦袋看向了這邊。
雖說大家都知道現在非常危險,但他們就是禁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
東方人嘛,一貫都喜歡圍觀的。
哪怕是在十七世紀的明朝時代更是如此。
大家平時也沒有什麼娛樂活動,更是缺少一些樂子。
所以,像是現在所發生的事情,那可絕對是他們最喜歡的了。
這事兒結束之後,少不得也能夠成爲他們一年之內的上好談資,爲自己聊天打屁吹牛皮帶來一些新鮮的玩意兒。
衛所的士兵們手持刀子,已經逼到了雜物障礙邊上,他們只要伸一伸手就可以開始清理那些雜物障礙了。
而只要他們伸手,那麼酒館內的事務官他們,也必然的話開始動手和這些衛所兵交戰。
就在和這個關鍵時刻,已經變得寂靜無聲的街道盡頭,則傳來了一陣陣的跑步聲。
從雜亂的奔跑聲聽來判斷,好像有不少人正在向這邊跑來。
咦!
難不成是知府從其他地方也找來了幫手?
百戶陳修長腦海中第一個反應閃了出來。
但是很快的他便推翻了這個猜測,因爲答案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內。
街道的勁頭,黑壓壓的有一羣人奔跑過來。
打頭的,是幾個騎在健馬上的人,這些騎士們的服飾則看起來有些怪異的奢華。
而他們胯下的健馬則一看就知道那是絕對的良駒,可不是陳修長的那匹老馬可以比擬的。
同時在那些服飾怪異的騎士身後,還有幾個同樣起着健馬身穿倭人鎧甲的人。
倭人?
陳修長的眉頭皺了皺。
說真的,他有些討厭倭人。
不過顯然這支隊伍不應該是倭國的,因爲倭國那邊就沒有穿這種服飾的人。
在隊伍的中央,一杆大旗迎風飄揚。
這個旗幟爲大紅底色,旗面上有一大四小五個黃色的奇怪圖案。
陳修長看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這個旗幟所那個地方的。
不過呢,陳修長這個時候也確定了一件事兒,那就是這支隊伍絕對不是大明朝的隊伍。
這支隊伍的行進速度很快,也就是一分多鐘的時間,便衝到了陳修長他們這邊。
而正在對小酒館準備發動攻擊的士兵們,也被這些突如其來的隊伍打斷了他們計劃。也正是因爲這樣的關係,衝突還沒有發生。
和疑惑的陳修長還有一衆衛所士兵不同,小酒館內站在窗口的基因人士兵看到了那支隊伍的旗幟後,則臉上浮現了喜色。
“大人,是我們的人馬來了。快看,我看到太子殿下了。”
癱坐在角落的王夫子聞言,則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怎麼也想不到,皇太子以這樣尊貴的身份,居然真的來到了這個地方來結解救他們了。
天啊!
這事兒在大明朝可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
像我王夫子這樣的人,居然也有人這樣的在意。
想我渾渾噩噩的活了這麼多年,都像是螻蟻一樣,何曾這麼被人在意過呢。
也就是在宋帝國這裡,我才覺得活的像是一個人。
我這心裡,怎麼就暖洋洋的,眼淚咋就止不住了呢。
事務官和四個基因人士兵可沒有看到,坐在角落中的王夫子,他的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了眼眶。
其實王夫子也是想錯了,趙宏宇也不光是在乎他一個人,而還有另外的一個事務官以及四個基因人士兵呢。
如果單單隻有王夫子一個人的話,那麼趙宏宇壓根就不會弄出這麼大的陣仗來的。
“老者何人!停馬止步!”
還不等隊伍靠近小酒館,一名得到了陳修長示意的衛所士兵便走到了路中央,阻止了趙宏宇整支隊伍的前行。
“你們明人爲何要圍攻我國使臣!難道這就是你們大明的待客之道嗎?”
啥?
使臣?
那國的使臣?
再說了,我們包圍的也不是外國使臣而是海寇吧。
是不是對方搞錯了呀。
“你們是……”,那個站在路中央阻攔隊伍前進的士兵,這個時候已經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了。他只是一個小小的軍戶兵丁而已,對於這樣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面對呀。
“看他也不是地位很高的人,不要爲難他。我看那邊有一個像是軍官的,去那邊和那個軍官談談看。”
這個時候趙宏宇縱馬走了出來,對前方開路的禁衛軍士兵說道。
“是!殿下!”
“讓開,這事兒你可處理不了?”
“殿下,我們在這裡!你要是晚來一會兒,我們可都要交代在這兒了!”,小酒館內的事務官則在此時配合着高喊起來。
陳修長現在腦子也有些混亂了。
使臣,海寇,這都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