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繆夫人,
蓋倫船停靠在魁北克城外的簡易碼頭,那位身穿火槍手服飾的女士,在幾名護衛的簇擁下登上了碼頭。
魁北克的行政官,四十六歲的萊昂帶着幾名戰士親自迎接。
可見,這個女人的來頭不小。
被稱作塞繆夫人的這個女兒,踏上陸地之後環顧了一下四周,隨後擡手在頭上的寬邊帽的帽檐上摸了摸,然後對萊昂微微側頭示意。
“這裡是我丈夫的封地,我這次來主要是來看看這裡的情況。”
萊昂湊了上來,一臉諂媚的笑意。
“伯爵大人現在還好嗎?我已經有五年沒有見過他了。”
塞繆婦女白皙的小臉上,浮現了一絲悲哀的神色。
“他前年已經去世了,傷寒。”
“噢,真是太可惜了,這是國家的損失。”
萊昂很是配合的也露出了悲傷地神色,但他的心裡是不是真的這樣想就只有天知道了。
“那麼夫人,您是來這裡看一下伯爵封地的嗎?”
萊昂問道。
塞繆夫人點了點頭,脫下了自己黑色的小羊皮手套,遞給了身側的一名護衛。
“這次來看一看我亡夫的封地,順便將今年收購的毛皮帶走。我們塞繆家族現在只有這麼一塊封地了,所以我不得不來看一看。”
塞繆家族,一個根本沒有載入史冊的法國貴族。
他們崛起的很快,同時消失的也很迅速。
最早發現並且來到魁北克的,就是塞繆家族的前輩。
也正是因爲建立了魁北克城,塞繆家族才得以延續,並且在經濟上有了很大的改善。
不過自從塞繆家族的最後一個男人死去後,現在的法國皇家正在打算將魁北克收爲國有。
而塞繆夫人這個寡婦,也成爲一些大貴族們垂涎的對象。
魁北克這裡雖然比不得歐洲繁華,但這裡生產毛皮和珍貴的物產,雖然遠離歐洲本土但一樣是非常的吸引人。
這裡一年運回去的毛皮,其價值就有數百萬金裡弗爾,這可是一大筆的財富。
因此,誰能掌握住了魁北克,那麼誰就能掌握住這筆龐大的財富。
如今的皇權還沒有那麼的牛叉,所以別看皇家也對魁北克有興趣,但是那些大貴族們同樣也要來參合一下的。
塞繆夫人又何嘗不知道,現在自己是一直金光燦燦的綿羊,正在被羣狼窺伺呢。
這就是作爲一個寡婦的悲哀,尤其是一個掌握着鉅額財富的寡婦。
“夫人您來的可能有些不是時候,我們現在正準備着和易洛魁人的戰爭。”
行政管理萊昂微微躬身對塞繆夫人道。
“與易洛魁人的戰爭不是早就結束了嗎,並且我的丈夫還與他們簽訂了和平的契約,爲什麼現在戰爭又要開啓了。”
塞繆夫人聞言,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幾年前那場與易洛魁人的戰爭,塞繆夫人的丈夫是制定者。
而塞繆伯爵和其家中男性,都參與到了這場戰爭之中,並且在此戰中殞命。
可以說,爲了保住自己的這塊封地,塞繆伯爵家的男子們都獻出了自己的性命。而塞繆伯爵也身受重傷,因此不得不回到歐洲修養。
那個時候爲了長治久安,因此在離開之後塞繆伯爵與易洛魁人簽署了停戰協議。
因而,易洛魁和魁北克都得到了和平。
幾年過去之後原本都是相安無事的,但是現在怎麼戰爭又開開始了呢。
塞繆夫人對此非常的好奇。
不過作爲伯爵遺產和封地的繼承者,塞繆夫人並不傻。
她知道,這裡面肯定有着什麼隱情。
而且在幾年前和易洛魁人的戰爭中,塞繆家族的男人們就不斷的死亡,這本身就是一個非常令人奇怪的事情。
要知道,在那次戰爭裡參與進去的塞繆家族的男性,可並不是歐洲的那些貴族小白臉們。他們都是身強力壯,並且年富力強的戰士。
因此,這些人死的都有些蹊蹺。
也正是因爲如此,塞繆伯爵纔會決定,在自己身手重傷的時候離開魁北克回到歐洲去。
並且,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和不解,都講給了自己的妻子知道。
所以,塞繆夫人對於魁北克的情形,還是瞭解的。
而她這一次前來,除了是來看一看封地之後,還有就是爲了躲避那些窺視自己的貴族們。
不過來到了魁北克後,塞繆夫人才發現,這裡的情況並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好。
首先,這裡的行政官並不是家族派遣的,而是直接隸屬於皇室。
而家族派遣的那些人,並沒有來迎接自己。
這樣一來,塞繆夫人那兒還會不明白呢。
家族派遣的那些管理者,想來不是背叛了家族,就是在這裡不明不白的死掉了。
“先不說我們和易洛魁人的和平協議,那麼這場戰爭是誰挑起來的?”,塞繆夫人在萊昂的陪同下,坐上了馬車緩緩向魁北克城行進。
路上,塞繆夫人提出了疑問。
“而且我並沒有看到我們家族派遣的行政管理,反而是你我不是很熟悉啊。”
雖然是個寡婦,但塞繆夫人可不是易於之輩。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中的貴族寡婦,都不是簡單的女人。
尤其是塞繆夫人這樣的,要不然她也不會守着塞繆家遺產這麼長時間,早就被那些窺視她的人吞的連渣都不剩了。
所以,在塞繆夫人的逼視下,萊昂感到了一絲絲的壓力和恐懼。
萊昂隸屬於皇室沒有錯,但是他當上魁北克的行政官所用的手段可不光明。
因爲魁北克天高皇帝遠的,加上信息通信不太方便,所以這給許多人找到了漏洞和機會。
所以魁北克城中忠心於塞繆家的那些人,不是暴斃就是失蹤。
最後,忠於其他勢力的那些人,掌握住了魁北克的權柄。
雖然表面上魁北克看起來,還是屬於塞繆寡婦的產業和封地,但事實上其實已經是被瓜分掉了的。
如今那些人所差的,就是一個表面上的合法名分。
只要有了那個合法的名分,這樣就可以全力的打擊其他的勢力了。
畢竟,謀奪其他貴族的產業,這在歐洲大陸上是十分爲人所不齒的。
這要是傳了出去,那些貴族們的名聲可就會全都臭了。
小娘們,都是寡婦了還有什麼可怕的呢,你再強也是女人。
萊昂想到現在塞繆所要面臨的真實情況後,他開始慢慢不再懼怕塞繆夫人的目光。他微微挺直了自己的身體,對視道:“塞繆夫人,這裡的情況比較特殊,請讓我慢慢給您解釋好嗎。不過我還是勸你儘快離開這裡的爲好,畢竟戰爭迫在眉睫萬一傷到你就不好了。”
面對赤果果的威脅,塞繆婦女眯上了眼睛。
“噢,真是多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這一點的了。不過還請您儘量在短期內將我所需要的商品裝船吧,這樣我才能回去對不對。”
塞繆夫人沒有繼續剛纔那個問題上做過多的糾纏。
“夫人,由於戰爭臨近,加上現在還是冬季。所以我們手上的毛皮也不多,根本就達不到您所要求的數量啊。”,自認爲看穿了寡婦塞繆外強中乾的情況後,萊昂變得吊兒郎當起來。
在他看來,一個家族中男性都死乾淨了的寡婦,能夠泛起多大的浪來呢。
他反正是不打算給塞繆夫人那些毛皮的了。
他也不信塞繆夫人敢拿他怎麼樣。
再說了,魁北克這裡的確也沒有那麼多的毛皮,因爲那些毛皮都被幾大勢力瓜分掉了。五天前就有一艘前往歐洲的船回去,那艘船的船艙中裝滿了毛皮。
可以說,因爲塞繆家族的男人都死光了,所以很多牛鬼蛇神都跳了出來。
他們明目張膽的以權謀私,這是讓很多人都想不到的。
看到變得吊兒郎當的萊昂,塞繆夫人沒有什麼意外的神色。因爲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她根本就沒有感到奇怪。
“不對吧,二月份的時候,魁北克有三萬張毛皮裝船,在馬賽港卸下來的。那艘船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奧塞斯家族的,我很奇怪他們給了錢沒有呢。”
“五月份的時候,代表皇室的艾絲美拉達夫人,從魁北克領走了十五萬張毛皮,裝了四艘船販運到了曼哈頓地區,我想知道這些也給錢了嗎?”
“九月份……”,塞繆夫人微笑着看着萊昂,不斷的說出冬季之前所發生過的那些事情,讓萊昂原本輕鬆的神色慢慢變得凝重起來。
同時,隨着塞繆夫人的話,萊昂的額頭甚至滲出了細細的白毛汗。
真是見鬼了,這些事情她是怎麼知道的?
看着額頭冒汗的萊昂,塞繆夫人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萊昂,有些事情你不可能隱瞞很久的,要知道你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那又怎麼樣夫人,難道你有什麼辦法阻止嗎?”
事已至此,萊昂知道自己無論怎麼狡辯也是沒有用的了。再說了,塞繆家已經沒有了男人,自己面對的也不過就是一個寡婦而已。
這有什麼可怕的呢。
所以,萊昂一下子變得牛叉哄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