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一下後,王山還是決定對王夫子直說爲好。
省的到時候真的出現了這樣的問題,大家都麻煩。
雖然帝國軍事力量強大,一點也不用擔心他們真的能夠怎麼樣,但鎮壓起來也是比較麻煩的呀。
因此,還是提醒一下的好。
想到這兒,王山便將自己心中所想都對王夫子說了出來。
聽到王山說出了這樣嚴重的話來時,王夫子真心嚇的一個哆嗦。
他馬上對王山保證,自己和兄弟們,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嘿嘿,我聽聞大明朝的那些地主老爺們,還有私人武裝的。有時候和那些當朝官員們串通一氣,甚至連皇命都敢違抗的呢。”
“將軍,我等萬萬不敢有這樣的心思,只願做一等良民而已。”
“希望你們能夠說到做到吧。”
王夫子心下一凜,他覺得有些話應該對兄弟們說一說了,省的到時候出了問題大家一起遭殃。
趙宋帝國這邊看起好打交道,但這邊一樣有嚴厲的規矩呢。
“我就很奇怪了,聽那些荷蘭人還有西班牙人說過,大明朝很多海上貿易船隻的呀。按理說大明王朝應該有錢纔是,可是我聽你剛纔那麼一說,好像皇上很窮啊。”
王山明知故問,裝作對大明那邊很是不瞭解的樣子。
其實狗屁嘛,王山怎麼可能不瞭解大明那邊的事情呢。
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接受了現代歷史教育的人呀。
當然了,他只是知道個大概,對於細節是不清楚的。
看到王山轉移了話題。王夫子鬆了一口氣。
“將軍,其實凡事兒不能敢表面,那些荷蘭紅毛子還有西班牙毛子們,知道的也只是皮毛而已,他們根本就不能越過豪境海域。所以接觸不到大明朝的真正問題啊。”
王夫子小心翼翼的陪着王山聊着。
“喔,那麼你說說看,這是個什麼事情呢?”
王山露出了很是有興趣的樣子。
“我們在這裡待上幾天,就要啓程前往東方了。畢竟數百年沒有回去過,對那邊的事情兩眼一抹黑不是,好在有你們這些人。我還能從你們這裡打聽打聽那邊的情況,省的到時候去了大明朝,我們出醜啊。”
王山的這個藉口找的很好,最少王夫子是聽不出什麼破綻來的。
“既然將軍想要知道大明朝的概況,那麼小老兒定當知無不言。”,王夫子微微躬身很是恭敬的對王山道。
接着。王夫子便開始對王山講述了起來。
“當年三寶太監下西洋,的確是開創了大明朝轟轟烈烈的海上貿易和繁榮,可惜當永樂帝去世之後,大明朝便開始不準開始海上貿易了,其中最爲主要的原因,就是那些官員們看到了這其中巨大的利益,所以他們想要將這個利益把持在自己的手中。”
“這話怎麼說呢。”。王山不解的看着王夫子。“這些大臣們,難道就不怕皇帝要他們的腦袋嗎?”
王夫子苦笑了一聲:“皇上懂什麼,他們一天到晚坐在皇宮中,還不是聽那些大臣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嘍。”
雖然王夫子沒有當過官兒,但是他卻對這裡面的一些彎彎繞繞清楚的很。
畢竟,他做了三十年的海盜,和那些背後是當朝官員們扶持的海上們,打老了交道的。
時不時的,從那些人的嘴中,他也能聽得一些言語。
基於這些言語再一判斷。那還有不清楚的嗎。
“大臣們說海上貿易費錢,一點都不賺錢,簡直就是耗費國帑。皇帝有是個不知道民間之事的人,因此也就由得那些大臣們去了。”
王夫子一邊說,便觀察着王山的表情。
他看到王山一副認真傾聽的摸樣。便繼續說了下去:“這邊廂禁海,但是那邊廂大臣們去通知自己的家人,開始從事海上的貿易和走私大賺特賺,可以說大明朝是窮的,但那些官兒們可是富得流油啊。”
聽到這兒,王山便開了口:“既然這些官兒富得流油,難道他們在朝廷遇到困難的時候,就不說捐點錢出來,幫助朝廷度過難關嗎?”
王夫子撇了撇嘴,彷彿對那些官兒們很是不屑。
“讓那些人花大把銀子給那些煙花女子可以,但讓他們給朝廷出錢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王夫子說的很是篤定。
“這是爲什麼?”
王山很是不解。
“名聲,他們都是要名聲的啊。”,王夫子恨恨的說。“按照他們的俸祿,這些人怎麼可能在家鄉置辦下那麼多的良田土地傢俬,對外他們還宣稱自己是好官,清官,是忠誠的。這要是拿出了臂俸祿還多的銀子來,這豈不是就露餡了嗎。”
王夫子這麼一說,王山立馬就明白了。
可不是嘛!
“這些人啊,典型的就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的傢伙。”,王夫子提起這些大明朝的官兒們,眼中的鄙視神色那是一覽無遺。“名聲銀子都賺夠了,沒事兒還要罵罵皇上,口口聲聲的說什麼祖宗社稷,自詡爲當代忠義君子。其實要我說啊,也就是那麼一回事兒罷了。”
王山點了點頭:“不錯,還真的就是那麼一回事兒。”
王夫子繼續說了下去:“大明朝對日本和朝鮮的貿易,基本上都被那些當朝閣老和六部主官們把持,他們在朝中當官,但是他們的家人卻在做這海上走私的生意,我做了海盜三十年見到的太多了。”
“而且這裡面水深的很,出了閣老還有六部官員們,甚至還有一批勳貴和其他大員督撫參與其中,總之朝堂上下沒有一個人是乾淨的,只有皇上最倒黴。”
“是哦。錢都被這些人賺了,皇上可不是沒有錢咋地。”,王山附和道。
王夫子陪着王山慢慢的走着,時不時的看一下王山的臉色。
他看到王山對此興趣正濃,便往下說:“曾經聽聞皇上也想過要開海禁。但都被那些大臣們給拒絕了,並且還罵了皇上一通,其實啊,就是這些人不想放棄着賺錢的買賣罷了,只是他們嘴上卻要說着什麼大義,什麼祖宗。什麼先皇的名頭來壓着皇上而已。”
王山真心替大明朝的皇帝感到苦比,這哪兒是皇上啊,簡直就是受氣包子嘛。
這就像是奴大欺主的現實版啊。
僕人奴才,將皇上的家底給折騰空了,然後還在外面打着皇上的旗號賺錢,他們賺了個油光滿面。反而作爲主家的皇上可快要窮死了。
王山揹着手,慢慢的踱步,擡着頭看着蔚藍的天空。
“是啊,聽你這麼一說,我算是知道了。現在大明朝上下官員們已經聯合起了一張無形的網,這張網中摻雜了很多的人和力量,就算是皇上都對此沒有辦法。也怪不得那些官員們。會對皇上還開海禁這麼抵制了,因爲開了海禁皇上的權利就會變大,到時候皇家組織商隊,他們就沒有什麼賺頭了。”
“而且現在皇帝窮,因此就需要依仗這些閣老個六部官員們,來給他擦屁股解決問題。但開了海禁,皇上的收入就會大增,到時候有錢了可就不好擺佈了。俗話說的好啊,有錢腰桿子就直,沒錢腰桿子就不直呀。”
對於這個問題。王山倒是看得明白透徹。
是的,大明朝現在就是如此這般。
皇上沒錢,國庫空虛,軍費、賑災銀子,還有各種流民天災什麼的。都需要解決。
可是皇上沒錢沒辦法啊,因此只能依靠閣老六部官員們來解決,這樣才能讓自己少操心一些。
而沒錢的皇帝,就沒有什麼話語權,說話都沒有底氣。
閣老個那些六部主官們,就可以輕易的拿捏皇帝。
是的,拿捏天子!
這話說出來都不會有人信,但是事實就是這樣的。
天子又能怎麼樣,大明朝的官兒們都是奇葩。
他們壓根就不怕皇帝。
你要是惹毛了他們,大不了就撂挑子不幹了唄。
當然,撂挑子只是裝模作樣,很多人都捨不得官位的。
但只要這麼一鬧,皇帝就害怕呀。
畢竟,如果這些官兒們都走了,誰來給他管理天下解決問題呢。
雖然擠破頭要當官的人很多,但無論是水上來都不可能給皇帝解決問題的。
這些官兒啊,眼睛裡只有自己,私心重的很。
到時候,皇帝的問題還是解決不了,老問題還是那些。
雖然換了人,但說不定上來的人,比原來的更加貪,更加有野心也不一定呢。
在這樣的一個大環境下,皇帝就這樣的被拿捏住了。
可以說,只有在大明朝這個奇特的環境下,纔能有這些奇葩的事情出現。
當然了,這也和後期的一些皇帝們的昏招不無關係。
放在明處朱元璋還有朱棣那個時代,大明朝的官兒們是絕對不敢這麼做的。
誰敢這麼做,不用說肯定人頭搬家還誅九族。
但很可惜,老朱家的後代,那真心是一代不如一代。
其實這也不能怪罪朱元璋的那些後代們,他們也是受到了官員們的忽悠。
一大幫人忽悠一個人,那兒還能忽悠不過來的呢。
“將軍說的對,皇帝沒錢腰桿子也不挺。”,王夫子躬身附和了一句。“其實,那些官兒們但凡有點心,大明朝現在也不至於這麼千瘡百孔的,只要大家都捐一點錢出來,那些流民們還是很好安置的。”
作爲海盜的王夫子,對此倒是看得很是明白清楚。
“可這些傢伙那就是鐵公雞一毛不拔啊,寧可將銀子攥在手裡化了,也不拿出來給朝廷救救急。敢情那些忠義都是嘴上說說而已,其實啊背後全都是緊着自己的私心和利益呢。”
說起這些來,王山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王夫子的身上有着濃濃的怨氣。
當初王夫子家也是遭了災的,當地官員不聞不問,這才讓他沒有了辦法帶着妻兒老小背井離鄉尋活路。
誰知道,最後自己做了海盜,絕了科考仕途。
要說王夫子對此不恨那是假的。
每當他在海上看到那些高高在上,一臉傲然的高官家豪奴們時,他的心裡就十分的憤恨。
因爲在王夫子看來,自己要不是因爲那些變故,繼續求取功名的話搞不好也能做官了。
“好了,好了,這些咱們就不提了。你現在已經不是大明的人了,以後就在我們趙宋好好的幹吧,不管怎麼說總要比做海盜來得強不是。”
王山擡手在王夫子的肩頭輕輕拍了一下。
“而且等到我們這邊移民多了起來,衙門也要建立起來,我聽說你還是個秀才,到時候我給你安排個官吏的位子吧。”
王山說的輕鬆,王夫子聽了卻激動的不得了。
不過,不管心裡怎麼激動,他的臉上倒是得顯得很是淡然。
“多謝將軍。”
早前趙宏宇就對他這麼說過,只不過王夫子沒敢相信。
現在王山又這麼說了一嘴,那可就不由得他不相信了。
“嗯,打起精神來,衙門現在沒有建好。你不是要會大明接家人嗎,等到你接了家人回來的時候,我估計就建好衙門了。到了那個時候你來找我,我自會安排你的。”
王山再次這麼一說,這事兒基本上就是定下來了。
“大明朝那邊的局勢我們就不說了,你說說我們去了大明那邊,有沒有什麼要注意的地方嗎?你以前是做海盜的,難不成大明朝那邊海盜很多?”
王山揣着明白裝糊塗的看着王夫子問道。
“多!非常多,但最大的就只有兩股勢力,一個是繼承了劉老香勢力的李香,一個就是這幾年仗着荷蘭人和西班牙人竄起的鄭芝龍了。”
王夫子咬着牙齒,說出了鄭芝龍的名字。
“荷蘭人和西班牙人在東方我知道,他們戰艦可多?”
王山繼續問。
“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總有個五六十艘的數量。但是太過分散了,所以不用擔心那些傢伙,就是這些西番的戰艦犀利,倒是小心一些的爲好。”
戰艦犀利!
聽了王夫子這麼一說,王山哈哈大笑了起來。
“夫子,你說荷蘭人和西班牙人的戰艦犀利,不知道比起我趙宋戰艦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