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等人在基因人的帶領下進入了帳內,見到了趙宏宇和王夫子。
一打眼,田中就首先確定了王夫子的身份,畢竟大明朝的服飾還是很容易認出來的。
不過,讓田中不敢確定的是坐在正首位置的那個少年,也就是趙宏宇的身份了。
看起來呢,有點像是南蠻人的服飾風格,不過又要比南蠻人的看起來好很多,同時看着清爽幹練,其中又夾雜着一點點的奢華。
黑髮、黑眼、黑眸、黃皮膚,這是典型東方人的樣貌。
到底是南蠻人還是東方某一個國度的呢?
如果是說東方某國度的也不太像,日本這邊可是有不少東南亞商人的。
沒有一個是這種打扮呀。
所以,田中無法確定趙宏宇是哪兒的人。
不過,他也看的出來,這個帳內諸人都是以那個少年人爲尊的。
也就是說,那個少年就是這個營地的主人,並且很可能就是海上艦隊的首領。
在進入營地的時候,田中也去了大阪商業町那邊看過了,整個商業町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同時繁華的建築也都變成了廢墟。
在海面上的那些戰艦,如巨獸一般的漂浮在那兒。
領到田中和他的手下們徹底的感受到了一股子震撼的感覺。
在商業町港口那邊的戰艦不多,也就是四十九艘罷了。
但,四十九艘戰艦停在海上,也看起來好大一片了。
在趙宏宇的營地後海面上,還有三艘更加巨大的戰艦停在那兒。
密密麻麻的炮口已經打開,火炮都推了出來。
只要有一點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那麼這些火炮絕對會再第一時間內開火的。
三層甲板的戰艦,在這個時代那絕對是龐然大物一般的存在了。
因爲在這個時代中,還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有能力,建造出這樣的戰艦來呢。
當然。如果大明朝的寶船還在,也許可以媲美一下。
甚至說旗鼓相當也不一定。
但,寶船的建造圖紙,已經被劉大夏給毀掉了。
所以,大明朝現在也沒有了建造這種鉅艦的能力,慢慢的淪落爲海洋弱國。
看到了海上的戰艦之後,田中除了震撼之外。也在心中比較了一下。
經過這麼一番的比較之後,田中最後得出了一個讓他十分無奈的結論。那就是日本的戰艦根本就無法和這些外國人的相比。
當然了,這也不是絕對的。
最起碼的,日本水師還沒有和宋帝國的艦隊較量過。
因此,這個結論算不得準的。
這只是田中個人的估計而已。
並且田中也覺得,這種戰艦看起來好像很是厲害。但真要是在海上打起來的話,也不一定就會那麼厲害的呀。
不過,先前大阪商業町遭遇的炮火之雨也說明,這外國人的戰艦火炮之犀利無出其右。
“在下大阪城守備田中不二,受大名石田合道委託,前來質問爾等爲何要無緣無故炮擊我大阪商業町。難道你們是要和我日本國開戰,並且挑戰我石田幕府的權威嗎?”
日本這邊受到華夏的影響很是嚴重。而華夏文化在日本這邊也十分的流行,按照後世的話來說就是華夏在這個時代屬於文化輸出國。
因此,田中說話的時候,多多少少還有點華夏語言的路子。
在帳內,除了王夫子外,就是趙宏宇了。
而其餘的都是身材高大的禁衛軍基因人,他們一直盯着田中,給他帶來了十分巨大的壓力。
基因人的個子一般都是一米八開外。算得上是‘巨人’了。
這樣的個頭如果是現代,那就會十分平常。
但是,現在他們可是在十七世紀,並且還是十七世紀的日本。
因此,這些基因人們可算是鶴立雞羣了。
田中的個子也不過才一米六三左右,算得上是個三等殘疾人士了。
而他這樣的個頭,在島國國內是非常普通的。甚至是正常的。
不過不比不知道,一看那些身材高大的禁衛軍基因人們,田中頓時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這種壓力來自於心理和生理雙重的,所以他很不是滋味。
奶奶的。沒事兒長那麼高做什麼呢。
不知道老子矮嗎!
八嘎!
趙宏宇帶着一臉玩味笑容的打量着田中不二,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小丑一樣。
這種眼神,給田中的感受十分不好。
但,他卻明智的沒有說什麼,深知連不滿的表情都沒有流露出來。
他不是傻瓜,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雖然先前在外面他表現得大義凜然,但是在這個時候卻是絕對不能那麼做的。
要是現在他還這麼做,那就是純粹的找死了。
田中可沒有這麼白癡。
“你說你是使者,那我問你,你是代表幕府還是天皇?”
終於,坐在那兒的趙宏宇開了口,不過他這麼一問倒是將田中給問住了。
說實在的,田中剛纔不過就是咋咋呼呼一下而已,其實他是個什麼玩意兒他自己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說他是使者也行,可是他代表的是大阪城的城主,可不是幕府和不是天皇。
真要是較真的的話,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地方勢力的小使者而已。
但是這個含金量就不是那麼大了。
有心想要往幕府那邊靠吧,田中思來想去沒有這個膽子。
畢竟如果自己說錯話辦錯事兒,那可就是大件事兒了。
這種事兒,不是他這個小小的大阪城守備兜得住的。
因此,他尋思起來,自己應該怎麼回答呢。
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田中也爲趙宏宇那一口流利的日語腔調而震驚。
因爲那說的簡直就是太流利了。
不過,現在不是探究這個問題的時候。
咳咳!
田中咳嗽了一下,調整了自己的情緒。
“本人代表大阪城的城主,你們做的事情真是太過分了。爲什麼要無緣無故的炮擊我們大阪城商業町。而且我們和你們也沒有什麼仇怨吧。”
沒有過分糾纏於身份的問題,田中繼續質問道。
是的,這個問題必須要問清楚。
雖然田中已經遇到了竹內這個傢伙,並且知道了前因後果。
但是,他現在就是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要不然的話豈不是會非常的理虧。
這是絕對不明智的。
“老子想炮擊就炮擊,你管得着嗎。你們倭國在我眼中不過就是一坨屎。說你們是一坨屎都是擡舉你們了,我沒有什麼可解釋的。”
趙宏宇的語氣十分強硬,並且說出來的話也十分難聽。
王夫子冷着一張臉坐在那兒沒有出聲,反正他知道趙宏宇這位太子殿下的打算了,就是沒事找事兒唄。
因此,現在趙宏宇表現出了這樣的態度。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田中則被氣了個倒仰,身體一個趔趄差點沒有摔倒在地。
這話也太難聽了吧,絕對是赤裸裸的打臉,沒有一點點緩和的餘地啊。
也不知道這些外國人到底是個什麼打算,他們爲何要這麼的囂張。難不成有什麼依仗?
也不對,就算有什麼依仗,他們也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呀。
孃的。也許這些傢伙就是不知道禮數的野蠻人而已,就像那些南蠻人一樣。
“這麼說,你們是一定要和我大日本爲敵嘍!”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田中也知道不可能再說什麼了。
只是他的身份註定了他現在必須說點什麼,要不然的話回去無法交代啊。
“我就在這裡等着你們呢,趕緊派兵過來吧。是騾子是馬咱們要牽出來溜溜,在我眼中還真的就沒有將你們日本放在眼中呢。”
趙宏宇說完揮了揮手,隨後基因人禁衛軍們便走出來了幾個人。用眼神逼視着田中一夥人。
“你們到底是從哪來的,省的我們日後戰場相見殺死了你們,連你們的來處都不知道。”
田中也明白,自己現在已經是不得不離開了。
但是,他總要打聽一些什麼吧。
最少,也要知道這些傢伙是來自哪裡,是什麼人啊。
“我們是趙宋遺脈。美洲宋帝國。”
隨後,田中他們便被押着趕出了營地。
“守備大人,我們現在怎麼辦?”
被趕出了營地之後,基因人甚至連他們的武器都沒有發還給他們。這絕對是侮辱了。
但是,田中他們這才幾個人,有心想要找回面子吧又不敢動。
人家營地門口的衛士,還有崗樓上的士兵們,都已經將槍口對準他們了。
但凡他們要是有一點點的不對勁兒,那麼就會扣動扳機射殺他們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田中只能忍耐下來。
“還能怎麼辦,我們馬上回去將這裡的事情都告訴石田城主,不管怎麼說咱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田中是不會回頭送死的,面子再大也沒有命重要。
而且對方這麼的不友好,還出言不遜,還是留着讓城主和幕府將軍去頭疼吧。
聽了田中這麼一說,他的那些手下們紛紛點頭,隨後翻身上馬一抖繮繩順着大路狂奔而去。
在路上,田中的一個手下問道:“大人,趙宋遺脈是什麼來頭,美洲宋帝國又是什麼地方啊?”
趙宏宇最後透露的這個信息,還真的不是他們能夠明白的。
畢竟,這個時候的島國,資訊也不是很發達呀。
聞言,田中搖了搖頭,回答說:“不清楚。”
正當田中帶着他的手下順着大路一路縱馬狂奔的時候,忽然他們發現在道路的前方,出現了幾名身穿黑色緊身服飾,並且蒙着腦袋只是露出了一雙眼睛的傢伙。
“你們是什麼人!”
田中心頭一緊,他看到了對方的打扮後,馬上就反應了過來知道這些人是忍者。
田中呵斥一聲後,他的手下們紛紛勒住了繮繩,讓戰馬停了下來。
可惜,他們的武器被宋人沒收,倆開營地的時候並沒有發還給他們,所以他們現在都是赤手空拳的。
天知道這些忍者是打算要做什麼,如果要對他們不利的話,那麼現在可是真的麻煩了呢。
一行人的心頭,不由得蒙上了一層陰霾。
好在,對方的一名忍者開了口,打消了他們的疑慮並且讓他們放下了心來。
“大人不要慌張,我們是幕府石田將軍麾下甲賀忍衆,在這裡等待大人只是有事相告。”
對方說出了他們的身份,那麼田中也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對於甲賀忍者他還是知道的,這是石田幕府將軍麾下的直屬忍者衆,他們專門負責情報刺探還有追殺德川餘孽的事情。
“大人前往大阪城的時候,一定要告訴城主大人,我們在附近發現了德川餘孽的伊賀忍者,因此我們擔心他們可能會對城主不利,現在我們正準備追蹤下去,那麼就麻煩大人將這個消息傳回去了。”
田中聞言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個事情是十分重要的。
德川餘孽一直是石田幕府的心頭大患,甚至要比那些炮擊大阪商業町的外國人來的重要。
所以,他鄭重的點了點頭道:“好,一切放心,我們剛好這是要前往大阪城,你得這個消息我們一定會告訴城主大人的,那麼幕府將軍方面需要我們派人通稟一聲嗎?”
忍者搖了搖頭:“我們已經有人回去了,大人只需要將這個消息告訴大阪城主就可以了。”
隨後,一陣白色的煙霧升騰而起,當煙霧散去之後三名忍者已經失去了蹤跡。
田中心裡嘆息一聲。
真是倒黴起來喝水都塞牙,現在有了一撥外國人不說,還弄出了伊賀忍者和德川餘孽。
難不成大阪地區今年走背字?
但不管怎麼說,田中對於甲賀忍者告知的消息可不敢不上心。
誰都知道自從德川失敗之後,支持他的伊賀忍者們便開始了大規模的刺殺行動,可是殺死了不少人的。
而且伊賀忍者手段兇殘毒辣,幾乎是出手目標必死。
石田幕府成立了這麼長的時間,甲賀派忍者在伊賀忍者的手上也沒有討到什麼便宜,從此可見其實力非同一般了。
如今伊賀忍者出現在了這個地區,萬一真的是將目標對準了石田合道呢。
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了。
石田合道可是幕府將軍的本家一門衆,他要是出了問題那麼自己這個做下屬的,可是一樣要受到牽連的呢。
想到這兒,田中不敢怠慢,馬上帶着手下們繼續縱馬向大阪城方向狂奔而去。
大約時間過了有十分鐘之後,先前出現的那個一頭雞窩亂髮,一臉的絡腮鬍子,嘴角叼着一根草根身穿武士服,看起來吊兒郎當的那個傢伙再次出現在路口處。
“嘿嘿,有意思,看來我要去那些外國人的營地看看了。這些傢伙居然敢炮擊大阪商業町,完全不顧及幕府的臉面,也許他們可以交交朋友呢。”
話音落地,也不知道這個人是用了什麼方法,他居然又詭異的消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