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有點明白剛纔虞江爲什麼發呆了,想必也是想到了徂徠山,雖在徂徠山的時候,她就很討厭他,現在他委身仇人座下,她更討厭他,但到底徂徠山也就剩餘了他們二人而已,她咬了下牙,扯着他往一邊的酒樓裡走去。
“自從徂徠山被屠之後,我們從來都沒有坐在一起吃飯,今日,我們也吃吃飯,喝喝酒吧。”虞雲荻道。
虞江自是求之不得,眸裡滿是濃濃的笑意,“好。”
二人到了酒樓內,要了雅間兒,又點了幾道這裡的時鮮菜,便入內坐好,準備長聊。
然而面對面坐着,卻又不知道從何起。
最後還是虞雲荻道:“虞江,你爲什麼留在慕容楓的身邊,卻這麼長時間,沒有殺死他?”
虞江大概沒想到虞雲荻一開始的問題就這麼難以回答,他端起酒杯,連喝好幾杯酒,俊面泛紅,好半晌才道:“慕容楓,他,不是主謀,我要找到真正害了徂徠山之人,而且,留在他的身邊,將來纔有可能接近幕後兇手……”
“難道不是李忠和蔣虎二人嗎?”虞江的話令虞雲荻馬上想到了波旬,但她不知道虞江知道多少事情了,也不敢將波旬的事出來,只能這樣炸他一下。
“不,還有其他人,我知道。”虞江雖如此着,卻顯然不想再深入回答的樣。
又道:“雲荻,你別管了,我是男人,徂徠山的大仇交給我好了。反而是你,我聽你竟燒了李荀的奏摺,惹下大禍,弄得郡主的身份也丟了,被貶爲庶民,正好,不如,你就此離開這兇險之地,過些平常日好了。”
見虞雲荻不話,他又道:“我可以給你做全部的安排,保證你生活安穩,不缺錢花。”
虞雲荻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好誘人啊。”
虞江見她這樣的笑,卻又道:“你越是這樣笑的時候,越是不同意對方的法。”
虞雲荻的笑收斂了些,卻是沉默不語。
虞江又道:“你當時,是怎樣逃出來的?”
虞雲荻搖搖頭,當時祖奶奶將她推下涯,及她在絕墓的情景又浮現於眼前,她道:“來話長,一時也不清楚,你呢?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我,本來也快要死了,是慕容楓,見我還有一口氣,讓人留下了我的性命……”
“那麼多人,獨獨留下你的性命?”
“我就知道你不信。”虞江忽然惱羞成怒,“你從來就沒有信過我。”
虞雲荻有些尷尬地看着他,不知道怎樣勸他。
他卻又平靜了些,終於道:“沒錯,你猜的沒錯,是我,跪下求他饒了我的性命,我願意出我所知道的所有秘密。”
虞雲荻就知道是這樣,所以她一點兒都不意外,只是同情地看着他。
虞江此刻,忽然覺得自己的心沉到很深很深的黑暗裡,那裡沒有一絲絲的光明,只有無邊的黑暗,那裡也很冷,很寂寞,沒有任何可以溫暖他的事物。
他自嘲地笑笑,“以前,你看不起我,現在,你更看不起我,大概與我同桌吃飯,對你都是污辱。”
雖然他想立刻走掉,但卻沒有走掉。
畢竟,下次再有機會坐在一起,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或者,以後再也沒有什麼機會坐在一起了。
虞雲荻其實並沒有嘲諷他的意思,她只是疑惑罷了。
只是想知道虞江到底是怎樣想的,二人有沒有聯手復仇的可能。
一會兒,虞江又道:“昨晚,慕容楓便來到陵谷川了。”
“來的倒快,知道他爲什麼來這裡嗎?”
“似乎是接受了皇帝的秘令,但秘令的內容是什麼,我卻不得知而,他並不信任我,他留着我只是爲了尋找真龍決而已,其他的事並不讓我插手。”
虞雲荻這次倒信了他,畢竟他是徂徠山的人,而慕容楓當初血屠徂徠山,如果她是慕容楓,也不會傻到去信任一個血屠後的倖存者的。
“真龍決——你有什麼線索嗎?當年的徂徠山,是否真的有一幅真龍決?”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印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虞江唸完這首詩,便看着虞雲荻,“據,秘密都藏在這首詩裡,而慕容楓從徂徠山找出的一幅畫中,亦有這首詩,這便是藏於徂徠山的真龍決,不過其中的秘密還沒有堪透,這次來陵谷川,我的任務便是攜助徐先生尋找畫中之地。”
虞雲荻的腦海裡浮現當初祖奶奶帶她下山的情景,那時候祖奶奶也念了這首詩,語氣甚是凝重,要她牢記。
如今又在虞江這裡聽到這首詩,她心怦怦怦狂跳着……
“你有這幅畫?”虞雲荻問道。
“並沒有那幅畫的真本,而是擬本。”他着便從懷裡取出一個卷軸,緩緩展開在虞雲荻的面前。
只見上面繪着一棟乍然一看極普通的木屋,屋周圍是一望無盡的大片桃林,桃林中有路,一個女在溪水邊洗衣取水,一個男在院裡凝望向她的方向,而桃林的後面,則是一片青山。
這幅畫太普通了,普通到虞雲荻看了半晌,並沒有看出任何門道來,只認出木屋廊檐下的那柄劍上,似乎刻着虞氏的標記。
“這——”虞雲荻滿面疑惑地道,“這就是真龍決嗎?”
“非也,慕容楓讓我與徐先生,尋找這幅畫上所畫的地方,似乎真龍決就在這裡。”
虞雲荻哦了聲,又問道:“徐先生是誰?”
“你記不記得,有一次你找人看相,那位便是徐甫徐先生,乃是一位極有造詣的面相風水師,他走過的地方很多,知道的奇人異事也多,而且對於風水方面造詣不淺,被慕容楓請來尋找畫中的地方。”
虞雲荻對這個徐甫還略有些印象,點點頭道:“雖然這麼大的桃林很是少見,但時光變遷,畫中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還保持原樣?尋找起來還是很困難的。”
又向虞江道:“這畫上的男,可能是虞氏其中一位前輩,這真龍決也是屬於虞氏的,我只求你,若找到了真龍決,請一定告訴我。”
虞江道:“那是自然。”
虞江拿出這幅畫,對虞雲荻誠實以待,令二人間的距離接近了些。
她笑了笑,從手中拿出一件東西,放在虞江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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