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淨白皙的一張小臉上,卻似是帶着溫柔平和的微笑。
若是不知道的,乍一看還真以爲此時的她在做什麼美夢呢。
可實際上,身體卻早就狼狽不堪。
血肉翻飛深可見骨,可她卻是完全的放鬆自己,儘量降低自己所承受的痛楚。
讓自己的血肉,習慣那種恐怖的疼痛感,在疼痛中,適應。
只要身體習慣了,才能夠挺住那種讓人意志力崩潰的折磨感。
這是,受傷多了並且總是在生死邊緣徘徊的人,才能夠總結到的經驗。
人的身體,疼痛神經最爲敏銳。
受到極大的疼痛刺激,很有可能會直接昏厥甚至是昏死過去。
可風華哪怕是這樣,她,卻仍舊是沒有昏迷也沒有睡過去的。
若非他感應到了風華活躍的精神力跳動,險些也要被騙了過去。
“是我。”沒有選擇直接的觸碰,藍在風華的耳畔說了兩個字。
感受到原本帶有絕對防禦攻擊的精神力,突然變得平和了起來。
就好像是每次惹了麻煩,結果都毫不畏懼,非但不跑還偏偏故意衝過來,
你倒是,足夠有把握我不會傷你。
她好像很早就明確的知道,自己根本不會傷她,纔是越來越肆無忌憚。
雖是輕哼了一聲,嘴角卻是帶上了一抹輕柔的弧度,藍藍的眼中好似最晴朗之時的天空,萬里無雲。
把手放在風華的手腕上,緩緩地注入一縷縷溫和的力量,可瞧見那越來越多流淌出來的鮮紅血跡,藍眸當中迅速暗沉,化爲了恐怖的漩渦,深不見底。
無形的力量席捲在身後蔓延,四周的空氣彷彿是凝固了一般,帶着懾人的魄力。而身前,面對着這個人的時候,卻好似三月天。
半邊風雨半邊晴。
清醒之時圓滑的像是根本握不住的,嬉笑怒罵間總是將自己保護在最安全的地方,置身事外。讓你恨不能,讓她明白,什麼才叫痛。
可當她受傷之後又好像是變了一個人,將自己全副武裝起來,堅韌的讓人無從下手,也依舊是氣人的厲害。
經脈被修復,血肉被力量沖刷,這是讓身體的重生。
那茶叢邊的泉水,本就有塑身之效,否則單憑之前那超遠距離的瞬移,便可以直接將風華的身體撕碎。
此時固然有着力量修復,可他卻知,修復的同時也是不下於割骨挖心之痛,她,卻沒有一絲的抱怨。
於風華來說,疼,就代表還活着。越來越疼,就代表自己能夠醒來。能夠活着,又有什麼值得矯情抱怨?
甚至是連眉宇間的陰霾,都消散了不少。
疼的很開心?
這個認知,讓藍看着她那身赤紅的血衣,尤爲不順眼。擡起一縷能量把人帶到自己的身邊,真切的瞧見那嘴角不似作假的微笑,藍眸突然暗了下去。
這感覺,就好像如果真的是自己傷了她,她也會如這般灑然的微笑一樣。
她根本就不是篤定自己不會傷她,而是她自信就算是被傷到了,也可以淡然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