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爾多打起了冷顫,他知道,只要小惡魔露出這樣的笑容的時候,就有人會倒黴了。瓦爾多有些同情起在大廳裡的貴族們了。
“城主大人,您終於來了,我們恭候多時了呢。”大廳的正中慢慢的走來了一個盛裝的中年男子。臉色白的不正常,腳步輕浮,一看就是長期浸淫在酒色中的緣故。雖然話說的好聽,但是語氣裡卻沒有一絲的恭敬。在他們眼中,這個小女孩不過是個花癡,仗着家裡的勢力才當上了這裡的城主。希爾家又怎麼樣,現在天高皇帝遠。他們還擺不平這乳臭未乾的小孩子麼?威脅一番再給點甜頭就行了。但是不能太過了,因爲這個小丫頭的師傅可是克里夫大師。還好今天克里夫大師沒有跟來,否則就有點難辦了。
克蕾雅看着走近面前來的中年男子依舊微笑如花,更是讓這個中年男子心中高興萬分。他高興的是果然這個小孩子很容易搞定的。
克蕾雅卻清楚的看到了他眼底的鄙視。
“城主大人,在下是福林.孟達。城主大人在這次瘟疫中所展現的……”叫福林的中年男子正是尼亞城貴族們都馬首是瞻的人。他露出自以爲優雅的笑容猛烈的稱讚着。先吹捧再打壓然後講條件,這是他們慣用的手段。
然而,很快他優雅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因爲克蕾雅輕輕擡手製止了他下面的話。
這是極不禮貌的行爲。
大廳裡的貴族們都愣住了,克蕾雅雖然是城主,但是不過是個小小的最低等的男爵而已。她居然做出了這樣無禮的舉動來?不管哪一屆的城主都不敢對他們這些貴族這般無禮的。
“城主大人是有話要說?”福林皺眉壓抑着心中的不高興問道。
“大家都知道,瘟疫剛結束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我需要各位的幫助,相信在場的各位都有一副仁愛的心腸,寬大的胸懷。”克蕾雅微笑着就站在大廳的門口說着。
當克蕾雅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的時候,福林和大廳裡所有的貴族臉色都變了,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克蕾雅絕對不會允許他們提高商品的價格的。
“城主大人……”福林憋出笑容,想要說什麼。
克蕾雅卻一眼也沒有看他,而是擡頭對大廳裡的衆人道:“我知道各位今天邀請我來就是要表達諸位對帝國的忠誠。商會所出售的生活用品相信各位已經協商好要降低兩成的價格來幫助尼亞城的居民們。還有一事要宣佈,我很快就要隨我的師傅克里夫大師外出歷練,在此之間,依舊由希斯萊代理城主事務。相信大家會積極的幫助代理城主恢復尼亞城往日的繁榮。”
克蕾雅這話一說完,大廳裡是徹底的沸騰了。
衆人交頭接耳,福林的臉色更是難看至極。沒想到這個小女孩居然先發制人,先扣下了這麼大一頂帽子,然後才說出她的決定。
“城主大人,我想您也知道的,我們的商會的建立也是很不容易,在這一次的瘟疫中,我們也受到了重創……”福林的臉色一片菜青,開始叫苦起來。
“你們的意思是城主大人說的話都是放屁咯?忠誠這玩意不值錢對吧?你們的意思是不但不降低價格還要擡價發一筆災難財?然後狠狠的剝削那些在瘟疫中痛不欲生的居民們?”風逸軒這個時候惡狠狠的開口瞪着福林怒罵起來,然後擡手指着大廳裡華麗的裝飾冷聲道,“這就是你說的你們也受到重創?嘖嘖,看看,這個水晶吊燈市價五千金幣,這套餐具還是風家商會出產的吧?少說也是兩千金幣。還有這個地毯,也是他國引進的吧,這個好歹八千金幣吧!”
福林張大嘴巴,傻了。這個黑髮紅眼的少年是誰?居然這麼粗魯這麼囂張!城主居然也不管。而且他說的每樣東西的價格都是那麼準確。
“你!你是什麼人?居然出言不遜!”福林回過神怒喝起來。這個黑髮少年雖然穿着也這麼得體,但是言語粗魯,也沒有聽說和城主同行的有其他什麼貴族,那麼這個少年肯定是沒有什麼背景的。從他這裡下手,也許還能挽回。
“他是我的助手。”克蕾雅淡淡一笑趕緊接過了話,因爲她明白風逸軒這個死小子下一句話絕對是我是你們城主大人的未婚夫,克蕾雅接着臉色一沉,冷冷道,“難道他說的不對麼?”
“對……”福林一時失神然後小聲恩了聲,接着立刻回過神怒喝,“當然不對。我們對帝國的忠心明月可鑑。”
“那麼,福林侯爵是同意將商品降價兩成了?”克蕾雅又換上了燦爛的微笑。
“這個,我是同意了,不過其他的商會……”福林騎虎難下,裝作爲難的看着大廳裡其他貴族繼續道,“城主大人你也看到了,雖然我的家底稍微殷實些,就算瘟疫給我造成了很多損失,但是還是能維持走的。但是其他的同僚們……”他降價無所謂啊,大不了關門不營業,將商品全拿到親戚的商會出售就是。一樣的狠賺一筆。
“是啊,城主大人,福林侯爵大人是能挺過去,但是我們就難了啊。”一個肥胖的男人立刻走了過來插話說着。
“你可以減肥了。”水文墨冷哼一聲,看着滿屋子的蛀蟲很是不爽。這些人就想趁着這次的瘟疫發一筆災難財,但是卻還說的那麼可憐。
“你是什麼人?!我與城主大人說話豈容你插嘴。”那肥胖的人一聽水文墨戳到他的痛處,藉機暴跳如雷的發作起來。
大廳裡喧譁起來,更多的矛頭對準了水文墨。好不容易城主這邊有小辮子露出來,能不抓麼?只是城主的隨從而已,一個低賤的平民卻敢對貴族這樣的無禮。這樣的下場只有被絞死。
水文墨卻哼了聲,漫不經心的看着一邊。
“城主大人,你也看到了。你的隨從居然對我如此的無禮。一個平民卻挑釁我們貴族的權威。我請求你嚴懲不貸!立刻下令絞死他。”死胖子義憤填膺,口沫飛濺的說着。
克蕾雅瞟了眼水文墨忽然壓低聲音用只有他們幾個聽到的聲音道:“水文墨,他口水噴你頭髮上了。”
下一刻,水文墨的臉色瞬間漲的通紅,那是他暴怒前的象徵。
“噌”的一聲,水文墨已經拔劍,紫色的鬥氣瞬間迸發的耀眼無比。一道華麗的鬥氣就這樣劈向了胖子貴族。
一道深深的裂縫就這樣在鋪着紅地毯的地板上猙獰的裂開,那裂縫直到胖子的兩腿之間才停下來。再往前那麼一點點,胖子的命根就不保了。
大廳裡瞬間一片死寂。
所有的人都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個俊美的少年,居然是個大劍師!而且是個如此危險的人。動不動就拔劍!完全無視場合和對象!他剛纔只要再稍微用點力,那貴族就性命不保了!
胖子的腿終於反應過來,開始不停的拼命的顫抖起來。
“你,你……”胖子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指着水文墨顫抖着手指。他驚恐不已,如此危險的人物怎麼會在城主的身邊。
之前那些垂涎水文墨的貴婦和少女們心底都冒出了冷氣,都打消了宴會後去勾搭水文墨的想法。
“哎呀,呵呵,真是不好意思。我的護衛們總是這樣,見到有人對我不敬他們就失控了。”克蕾雅微笑如花,“至於這位大人說的絞死他,恐怕有點難。尼亞城裡可能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呢。”這道歉有一點誠意嗎?有嗎?有嗎?很明顯不但沒有,還有幸災樂禍的成分。
大廳裡一片死寂。
衆人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很多人想說什麼,但是卻礙於克蕾雅的最硬後臺克里夫,也不敢說太重的話。
福林緊皺眉頭,在醞釀該怎麼扳回來。
“咳咳~~”忽然克蕾雅正了正臉色,輕輕咳嗽了下,裝模作樣道,“水文墨,你怎麼搞的,怎麼可以對這位大人這樣?”
衆人一聽,臉色稍微緩了緩,看來城主大人面子上還是要訓斥一下她的護衛了。
福林的臉色也稍微緩了緩。看來這個小丫頭也懂的起嘛。知道該退的時候就退點。
“哦,是我的錯。”水文墨撇了撇嘴角不甘的回道。
“是啊,你錯了。下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不要留情,一劍劈成兩半就好。”克蕾雅臉上露出了攝人心魂的絕美笑容,卻陰陰的吐出了這樣一句話來。
克蕾雅的話落,大廳裡的衆人的臉色大變,每個人的眼底都是不可置信。不敢相信這個看起來燦爛明豔的小丫頭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是,是。”水文墨點頭嘿嘿的笑起來。
“下次照做了給你加工錢。”克蕾雅輕飄飄的話卻猶如千斤大石一樣壓在大廳裡每個貴族的心上。那樣的無所謂,根本就沒有將他們尊貴的身份當一回事,更沒有將他們的生命當一回事。
所有的人怔怔的看着克蕾雅,此刻都只覺得克蕾雅的微笑是那麼的毛骨悚然。
“哈哈,樂意效勞。”水文墨一聽眉開眼笑起來。畢竟一個月就一個金幣實在太少了。
“那我呢,我現在宰了他我是不是就有工錢?”風逸軒急忙插話。要知道他一直是免費勞動力的。
“下次吧,看你們誰出手快了。”克蕾雅輕描淡寫的說道。
燼閻一直沉默的看着這一幕,看着克蕾雅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光芒。
三個人旁若無人的對話讓大廳裡的貴族們又氣又恨又怕。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插話。他們的家臣也沒有能與那個大劍師抗衡的實力。
福林的眼底已經是怒火滔天了。這個小丫頭欺人太甚!什麼東西?!一定要想辦法將她如此目無章法的事情捅到皇上那裡。走着瞧好了!
事情不會就這樣完了的!
“諸位也知道我最近很忙,所以就不奉陪了。諸位對尼亞城的貢獻,對帝國的忠心,我會稟告皇上對諸位嘉獎的。諸位慢慢享受,我就先行一步了。”克蕾雅優雅的微笑着,衝大廳裡的人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幾個美男子也轉身跟在克蕾雅的身後揚長而去,留下一羣臉成豬肝色的貴族們。
一行人就這樣出了大門,燼閻將遮陽的小外套遞給了克蕾雅,克蕾雅披上沒有上馬車而是漫步在街上。小外套的包裡裝着克蕾雅所需要的東西,還有一直沉睡的白帝。
尼亞城終於在漸漸的回覆往日的繁榮,不少人看到克蕾雅就上來打招呼,每個人的臉上都滿是感激。從一開始的不信任到現在的崇敬。
忽然一個穿着小碎花裙子的小女孩捧着一束鮮花衝了過來,站到克雷雅的面前,猛的將花舉起,接着咧開嘴笑起來:“姐姐,這個送給你。”
克蕾雅看着眼前一臉純潔笑容的小女孩愣住了。小女孩的眼底是最淳樸的感激和高興。
“姐姐讓媽媽好起來了,姐姐是好人。”小女孩不屈不撓的舉着鮮花,大有克蕾雅不接就不放下的趨勢。
“梅里,你在做什麼?”遠處傳來大人的呵斥聲,接着一個平民打扮的年輕男子急衝衝的跑過來,臉上全是惶恐。看向克蕾雅道,“城主大人,對不起,孩子還小,不懂事。”
克蕾雅的臉上慢慢的浮起了笑容微微彎身從小女孩的手上接下了鮮花,再伸出手摸了摸小孩的頭:“謝謝,花很漂亮。”
年輕男子愣住,身爲貴族的城主大人居然如此的平易近人?
“姐姐,你會一直保護我們的,對嗎?”小女孩一見克蕾雅收下了鮮花高興的問道。
“梅里!”年輕男子的臉色一變趕緊出聲呵斥並一把抱起了小女孩,又趕緊給克蕾雅道歉着,“城主大人,對不起,實在對不起……”
“恩,我會的,我會一直保護大家不受傷害。一直。”克蕾雅微笑着看着那滿臉期望的小女孩承諾着。
“哇!好耶!”小女孩歡呼着,抱着她爸爸的脖子高興的笑着。
克蕾雅微笑着看着年輕男子道:“不必這麼拘謹。你的孩子很可愛。以後有事就去城主府找代理城主吧,他會給予你們幫助的。”
“謝謝城主,謝謝城主。”年輕的男子忙不迭的一個勁的道謝。
瓦爾多陰陰的問道:“克蕾雅,你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瓦爾多問完以後就等着接受克蕾雅的奪命一掐,但是半晌也沒有反應。
克蕾雅沉默着沒有說話。
好心?
是麼?
爲何這個詞語很諷刺?
瓦爾多見克蕾雅沒有說話就開始變本加厲了:“克蕾雅,你今天抽的啥風呢?剛纔都還笑着叫人家殺人分屍,現在又是這麼可愛可親的哄騙人家小女孩,你今天吃了啥不該吃的,還是喝了啥不該喝的……”瓦爾多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克蕾雅沉默着,慢慢的往前走去,似乎在思考什麼。
這時對面走來一個個子矮小的少年,就這樣與他們擦身而過。
等克蕾雅回過神,卻發現瓦爾多的聲音越來越遠!
怎麼回事?
“克蕾雅,我叉死你,你個笨蛋,我被人偷了!剛纔那小子和你們擦身而過,從你包裡偷了東西啊!還不快來救我……”瓦爾多氣憤的直嚷嚷。
什麼?!克蕾雅臉色一變,剛纔擦身而過的少年?居然偷了她的東西。克蕾雅連忙去摸小外套的包,果然發現錢袋和魔靈石不見了。白帝還安穩的在睡覺,其他東西也在,就錢和魔靈石不見了。
“怎麼了克蕾雅?”風逸軒歪着腦袋問道,他發現了克蕾雅的不對勁。
“我們被偷了。”克蕾雅沉聲說了句。
衆人臉色微變,都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包。唯有水文墨一臉的淡定,因爲他沒錢包,更是沒有其他值錢的東西。
燼閻的臉色也變了,居然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從他的身上偷錢!
風逸軒氣的牙癢,居然有不長眼的傢伙敢偷到他的身上來了!找到這個小偷一定要打的他媽都不認識他!
克蕾雅沉着臉轉身走在前面,冷聲道:“跟我來。”
如果只是偷錢,克蕾雅也許還真沒辦法抓到這個小偷。
可是偷什麼不好,偷人了!
瓦爾多就這樣被偷走了!
這是一個優秀的盜賊。很明顯,非常優秀。
克蕾雅沉着臉跟着瓦爾多的指示傳過了兩條街,一直往一條幽深的巷子追去。巷子非常僻靜,沒有什麼人煙。一直走到了盡頭,在右邊出現了一個門,上面搖搖欲墜的招牌上寫着這是一家旅館。
克蕾雅推門進去,櫃檯上有人在昏昏欲睡。聽到門打開的聲音,擡頭看到克雷雅一行人正想說什麼。克蕾雅卻只是一彈手指,一個小火球就這樣飛到了老闆的面前,然後晃動兩圈熄滅掉了。
老闆張大嘴巴,一句話不說了。魔法師!他這樣沒檔次的小旅店居然來了魔法師!
“我們找人,一會不管有什麼聲音你都不要管。所有損失一會我們兩倍賠償。”風逸軒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恨恨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克蕾雅一聲不吭直接往樓上走去。
瓦爾多鼓譟的聲音響個不停:“克蕾雅,你怎麼這麼笨?啊?我一個大活人都能被人偷走。他摸你包你都沒知覺,啊?”
克蕾雅黑着臉一路往瓦爾多指示的房間衝去。她何嘗不是第一次被偷?!
“水文墨。你負責窗戶。燼閻,你看好門口。”克蕾雅是真的有點怒了。居然沒有知覺就被偷了!
“你怎麼知道在這裡?”風逸軒疑惑的看着那扇房門。
“我在錢袋上設置了個小的魔法陣。”克蕾雅敷衍道。
風逸軒恍然大悟,接着擡腳猛的一腳踹開了門。水文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衝向了窗戶先斷了屋裡人的退路。燼閻也守在了門口。
風逸軒一臉獰笑,拳頭捏的咔咔作響。這一次不打的屋裡這個盜賊滿頭包,他就不叫風逸軒。
門被踢開後,屋子裡的人果然第一反應是急速的跑向窗口,但是窗口已經有水文墨在那守着了。門口也是一個戰士在那守着。
“往哪跑呢?”風逸軒嘿嘿的獰笑起來。
克蕾雅打量着屋子裡的盜賊少年,一身樸素的衣服,瘦削的身子,褐色的頭髮,長長的劉海將眉毛都全部擋住了。一雙漆黑的大眼睛警戒的看着他們。
“東西還給你們,放我走。”盜賊少年趕緊開口,眼前的形勢他自然是看的非常明白。原本以爲是肥羊,沒想到一個個都是這麼厲害的高手。真是失算了。盜賊少年趕緊將錢袋全部都拿出來放到了桌子上,自然還有克蕾雅的那塊魔靈石。所有的東西都原封不動的拿出來了。
克蕾雅沉默着,上前拿過自己的錢袋和魔靈石放回了包裡。
“放你走可以,等我揍你揍到我們全部都認不出來的時候就可以了。”風逸軒一捋袖子就要開工。
克蕾雅卻擋在了風逸軒的面前走近了盜賊少年。盜賊少年對上克蕾雅的眼睛,有些侷促的往後退去。這個女子給他一種難言的壓力。
“你叫什麼名字?”克蕾雅看着眼前的瘦弱少年問道。
少年咬了咬脣,沒有說話。
克蕾雅忽然冷笑起來:“不回答我就讓他們把你扒光,然後綁起來送到監獄去。根本不用審判,因爲我就是這個城的城主。”
少年看着克蕾雅眼底閃過的森冷光芒,心裡不禁打了個哆嗦,小聲道:“我叫夏天.愛羅。”
屋子裡的衆人聽着克蕾雅的威脅卻都抽了抽嘴角。這叫什麼威脅啊?扒光衣服?送去監獄就送去監獄好了,爲啥要扒光衣服?
“很好,夏天,說吧,爲什麼要偷東西?”克蕾雅淡淡說着,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再示意燼閻將門關上。
“我是一名盜賊。”夏天這回的聲音裡沒有任何的怯意,反而是一挺胸脯,理直氣壯的說着。意思就是我是盜賊,偷東西理所應當啊。但是克蕾雅卻注意到夏天說這話的時候居然有一絲隱隱的驕傲。
“你偷的其他東西呢?自己交出來還是我讓他們搜身?”克蕾雅冷冷的看着夏天這麼吐出了句話。
“哇靠,克蕾雅,你想黑吃黑?”瓦爾多驚叫起來。
克蕾雅不說話默認。廢話,這個盜賊的身手他們都領教到了,這樣的人偷的東西沒有幾個好東西那就怪了。而且這個盜賊一直緊緊的拽着手裡的一個包。
夏天憤恨的看着克蕾雅,咬了咬牙,還是將手裡的包遞了過來。
克蕾雅不客氣的一把接了過來,然後開始在裡面翻找東西。有寶石,有項鍊手鐲什麼的,都不是凡品。
“克蕾雅,你喜歡這些?跟我回家,我想要多少有多少。”風逸軒蹲下來,看着克蕾雅翻着東西嘿嘿的說着。
克蕾雅卻看也沒看那些珠寶徑直丟在了一邊,這些都是無用之物。在包裡的最裡面有一本書,克蕾雅翻了出來,卻被書封面的字吸引了眼光。
是中文!的的確確是中文!
蓮花寶鑑。
四個仿宋字清清楚楚的印在上面。
“這你從哪偷來的?”克蕾雅皺眉拿着書問着夏天。
“不知道,我偷過那麼多人,我哪知道是哪個人的。”夏天冷哼一聲,不屑的回答。
“哦,那好吧,風逸軒,扒光他的衣服捆起來,帶走。”克蕾雅站起來淡淡的吩咐道。
“我說,我說!”夏天驚恐不已,連連擺手急忙道,“這個是我從別的盜賊身上偷的。”
“這麼說,你不認識這上面寫的什麼了?”克蕾雅晃了晃手裡的書問道。
“不知道歪歪曲曲的啥東西,我正準備丟了它的。”這回夏天是異常的配合。
克蕾雅沒有再說話,而是低下頭翻了翻手上的書,粗略一看,克蕾雅的眸子卻瞪大了。
這是一本心法秘籍!
“把他帶走。”克蕾雅將書收了起來,然後率先走在了前面。
“喂,喂,你什麼意思,東西也還你了,你也拿到你想要的東西,現在該放了我吧。”夏天憤怒的揚起拳頭。在夏天的潛意識裡,他這麼配合了,完事了肯定要放他走的。
“我答應過要放你麼?”克蕾雅回頭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
“你!”夏天敢怒卻不敢言了。唯有用眼神狠狠的看着克蕾雅。
就這樣,在其他三個美男疑惑的眼光中,克蕾雅帶着夏天回了城主府。
進了書房,克蕾雅示意衆人在門外等候她要和盜賊夏天單獨談談。
風逸軒那個糾結啊,心中不安至極。難道克蕾雅看上這個小白臉?這個一陣風就可以吹走的小白臉了?
風逸軒就差點在那裡糾結的撓牆了。水文墨幸災樂禍的看着糾結的風逸軒。燼閻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眼底也有一絲疑惑。
書房裡,克蕾雅佈下了個魔法罩,防止談話被被人聽到,這才坐了下來。
夏天憤恨的看着克蕾雅,他現在就等於待宰的羔羊。打不過克蕾雅,也逃不出這個地方。外面還有三個更強悍的人守着。
“你到底想做什麼?”夏天憤怒的問道,“我給你說了,那本書是我從其他的盜賊身上偷來的。我也看不懂上面的字。”
“我不是想問你關於這本書的事啊。”克蕾雅輕笑,往椅子後面倚靠悠閒的看着夏天。
“那你到底想做什麼?”夏天惱火的問道。
“克蕾雅,你不會真的看上這個小白臉了吧?你看看他,瘦的跟啥一樣。一陣風就吹倒了。起碼要找一個很強悍能壓制的住你的男人吧。”瓦爾多說完最後這句話就後悔了。果然,下一刻,那銷魂的奪命一掐就來了。
“夏天.愛羅。盜賊世家愛羅家族的人,自稱盜賊,但是恐怕還沒有經過家族的考覈吧?”克蕾雅漫不經心的用手指在書桌上敲打着,溫柔的微笑着。
夏天一怔,接着戒備的看着克蕾雅。
“你們的考覈還真是苛刻,居然是偷一頭龍的牙齒。”克蕾雅輕笑出聲。
“你怎麼知道?”夏天脫口而出,隨即醒悟過來,趕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一個女孩子單獨上路去偷龍的牙齒,是不是太困難了點?”克蕾雅手托起下巴,慵懶的看着站在下面的人淡淡的吐出了句話來。
夏天的臉色立刻大變,瞪着眸子就這樣定定的看着克蕾雅。
“想知道我怎麼發現的?”克蕾雅微笑看着夏天。
夏天沉默,但是眼神透露着期盼。她當然想知道,至今都沒有人發現她是個女的,爲什麼眼前的這個少女第一次見面就發現了。
克蕾雅露出個燦爛的笑,看着夏天,然後輕啓朱脣:“我偏不告訴你。”
“你!”夏天的表情從期盼變成懊惱。夏天甚至有股衝動,想衝上去把這個討厭的傢伙暴扁一頓。但是,打不過她。唉……夏天糾結萬分。
“跟着我吧,我會幫助你偷到龍的牙齒。”克蕾雅露出了魅惑的笑容,低沉着聲音勸說着。
“你,你憑什麼說這樣的話。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跟着你?”夏天冷哼一聲鄙夷的說着。
“第一,我比你強,現在就可以打的你滿臉開花,直到你同意爲止。第二,外面守着的三個男人全部比你強,一樣可以打的你滿臉開花。第三,我的師傅克里夫可以把你打的連花都不用開,直接謝了。”克蕾雅漫不經心的闡述着,末了來了一句,“當然,你願意的話,我們不但不會揍你,還會幫你成功偷到龍的牙齒,讓你完成你的考覈。讓你成爲愛羅家族真正的一份子,讓你成爲愛羅家的驕傲。”克蕾雅完全是抓着夏天的軟肋一陣猛打。愛羅家是世上最大也是最悠久的盜賊世家。但是要真正成爲愛羅家的一份子必須完成考覈。
夏天皺眉,然後舒展開,再皺眉,再舒展開。克里夫的名字她當然聽過,也知道是什麼人。只是沒想到今天會遇到克里夫剛收不久的徒弟。她就是克蕾雅.希爾!
夏天這樣皺眉再舒展開反覆好幾次,看的瓦爾多都糾結起來的時候,夏天終於緩緩開口了:“需要我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