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府,煙龍貞紅衣如妖雲,輕快的一步跨過王府大門,人還沒進去,就快樂的揚聲喊道,“煙老頭,我回來了,你有想我的嗎?煙老頭,煙老頭?”
一路走過來,院子裡連個下人都沒有,煙龍貞正覺得奇怪呢,就見前院的主屋中,忽然就竄出一條人影,飛一般的沿着屋檐的廊下飛速跑走。
她一怔,頓時喊道,“誰?站住!”
足尖一頓,跳過去就追,速度快得只見是一道紅雲飛過,瞬息而過。可她過,那人卻比她更快,一躍身飛身上牆,幾個起落便不見了人影。
因之速度太快,煙龍貞沒看到那人的臉,只是大約記下了身形,以及那人的着裝等。
卻突然心中一跳,她身一轉,急聲喊道,“爹!”
三步並兩步,猛的搶入大院主屋,只一眼,就腿腳發軟的撲倒在地。
“爹!”
撕心裂肺的再一聲喊,她連爬帶滾的撲進去,哭得嗓子都啞了……碧秋也在屋子裡老爺的血牀前,哭得昏倒在地。
便在這時,溫哲烈纔剛剛擺脫了凌府小姐的糾纏,腳步輕快的也追到了相府門外,剛要上前去叩門而入,便見那邊牆角冒頭的梧桐樹上,似乎掛着一件什麼東西。
他好奇的走過去,纔剛剛翻上牆頭,將那件東西拿在手中看,就聞四周猛然一陣呼喝聲響,他嚇了一跳,低下頭去,相府四周竟然已經滿滿都是人,且人人都是手持兵器,一臉悲憤的仰頭上望。
瞧這意思,這是冤家路窄,遇到了誰的殺父仇人了?
他愣了,一臉莫名其妙的道,“喂,你們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怎麼都這樣子看着本王?”
邊說着話,他從牆頭又飛身而落,也沒細看手裡的物件,隨手就扔在了地上,可這一扔,就覺得手上有些粘粘的,他再次低頭去看,這一次,猛的就愣住了。
一件藏青色的衣袍 ,被他隨手扔在地上,因着衣服的顏色比較深,他大意也沒注意到什麼,可眼下這麼一扔,手裡粘粘乎乎……一片的血跡。
腦中轟然一聲響,這是誰?
誰出事了?
“煙煙,煙煙……”
他臉色一白,也顧不得滿手的血,撒腿就往相府院子裡跑,可剛跑還沒兩步,就被迎面而來的碧秋攔下,紅着眼睛對他道,“王爺,我家小姐說了,暫時不見王爺,還請王爺哪裡來的,回哪裡去吧!”
這樣一種冷冰冰的話語,怎麼可能會讓人哪裡來的,就要回哪裡去?
他不要!
心中驟然生出一種無力的驚慌感,他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呢,這怎麼可能說走就走?
“碧秋,你告訴我,相府裡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剛剛還好好的,這轉眼就……”
剛剛在城門口還好好的,爲什麼一轉眼的時間,煙煙竟是連見都不想見他了?
再看碧秋紅紅的瞪着一雙眼睛,他一顆心,倏然就往下沉。
“煙煙!”
繞開碧秋的阻攔,他衝向了相府主屋,煙龍貞在門前失魂落魄的站立着,像是一個沒有靈魂,也沒有了思想的傀儡一般,見他過來,只是喃喃的道,“你來幹什麼,你還來幹什麼?爹爹都已經不在了,你還要來幹什麼?”
她喊着,喊着,猛然又雙手抱了腦袋,放聲大哭,“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爹爹,都是我不好,我不好……”
她哭着,喊着,喊着,又哭着,滿手的血,也不知這其中到底有沒有她的。這時候,溫哲烈纔像是終於從夢境中回神一般,他呆呆看着她,慢慢的彎下腰身,顫顫的伸出雙手,將她抱在懷裡,又像是哄自己從小養的一匹不聽話的小馬駒似的,他一句接一句的柔柔的道,“煙,不哭,不哭,有我在,一切都會沒事,都會沒事的。”
他慢慢的擡起眼,看着大開的主屋房門,房門裡一片刺鼻的血跡衝出來,他倒抽一口冷氣,好半天,才咬着牙關,一字一頓的問,“煙煙,看到兇手是誰了嗎?”
他想起自己從牆頭梧桐樹上撿的那一件藏青色的血衣,那一定是兇手的。
而屋裡遇害的人,除了煙老相爺,還會有其它人嗎?
他心下一緊,懷裡的女子,已哭得幾欲昏厥,雙手死死的抓着他前衣襟,像是溺水的人,緊緊的抓着最後一根浮木,她除了他,將再也沒有信任的人
。
鼻子猛的一酸,他擡手在她腦後輕輕撫着,一邊道,“煙煙,有我在,沒事的……乖,你好好睡一覺,等一覺醒來,本王會將那兇手抓住,給老岳父報仇。”
他心心念念放在心上的女人啊,從來都捨不得讓她流淚,讓她傷一點點的心,那個該死的兇手,卻是哭得這般傷心,他也跟着心疼得要落淚。
擡手在她腦後一遍遍的輕撫着,到她精神微微放鬆時,他大拇指微微用力,已然心神俱疲的女子,瞬時陷入了黑暗。
碧秋跑過來,依然是眼睛紅紅的怒喊着,“王爺!你對我們小姐又做了什麼?你已經殺了我們老爺了,你還想要怎麼樣?”
什麼?
“我殺了你們家老爺?我怎麼可能會殺了你們家老爺?”
溫哲烈一臉不敢置信的喊着,又像是生怕驚着了昏睡的女人,急忙又將聲音壓低,臉色鐵青的怒道,“碧秋,事關老相爺生死,你仔細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莫名其妙的,他怎麼可能會去殺人?
更別提,老相爺向來是兩袖清風,忠心耿耿的,他向來最佩服的老相爺了。所以他就是再犯渾,也絕不可能去殺人!尤其是現在,煙煙都已經答應了他,要再嫁於他爲妃,他又怎麼可能去對老相爺出手?
“可是,明明就是你……老爺因爲擔心小姐而情緒不穩,又跟着舊傷復發,我去請了大夫抓了藥,就在剛剛進屋要喂老爺喝藥的時候,你就進來了,然後,你當着我們所有人的面,對老爺胸前猛扎幾刀,等我們小姐回來時,你剛巧出去……”
碧秋一邊哭得不成樣子,一邊又敘述很是清楚的說着,溫哲烈瞪着眼,“尼瑪這就是奇了!本王纔剛剛進府,就出了這事,怎麼可能是我做的?”
頓了頓,又一臉恍然的道,“怪不得我在牆頭時,你們所有人都把我當成了仇人……”
原來,事情的根由,竟是在這裡!
“可是我們家小姐,卻是堅定那人不是你,若不然的話,王爺你以爲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嗎?”
碧秋含着眼睛,再度控訴着說着話,溫哲烈動動脣,心裡猛一下就跟着軟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