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御容端着酒杯,眼眸深處的酸楚比這入喉的酒還讓人難以忍受。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雪國公這個人的立場完全建立在雪蓮身上,現在,他趕走了身邊所有的人,只爲了計劃能夠成功,幫助皇上保住皇位,可是如今,以爲萬事俱備的時候,雪國公居然讓他親手殺掉墨無雙。
親手殺掉他最愛的人?
他做不到。
可是如果不照做,雪國公就不會出兵,他的計劃也就會跟着失敗,那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是鏡花水月一場。
“你打算怎麼辦?雪國公這個老狐狸可不是那麼好矇騙的,”君傾晏一飲而盡杯中的酒,低垂着眼眸看着桌上已經涼透的酒菜繼續說道,“如果你真的爲了這個不知所謂的天下想要殺墨無雙,那我君傾晏會成爲你第一個敵人。”
君傾晏一生見過無數爲了權勢放棄一切的人,他的父皇就是如此,爲了權勢地位爲了天下手上沾滿了鮮血,甚至包括他至親的人,他受夠那種人吃人的皇宮,才努力想要逃離那裡,逃離那個讓他窒息的地方。
他以爲這一輩子都只能用流連花叢才能解脫自己的罪惡靈魂,可遇見墨無雙和風御容,讓他知道,這天下竟然也有他們這種灑脫之人。
“來,乾了這杯,我去找葉昊雲,現在也只有他能幫我了,”風御容端起酒杯碰了碰君傾晏的酒杯,和他對視一眼,一飲而盡。
君傾晏欲言又止,話到嘴邊還是忍了下來。
雪國公不是那麼輕易上當的人,葉昊雲的易容術天下第一,可不一定能騙過那隻老狐狸,可是君傾晏看着風御容剛剛燃起的希望,不忍心去打破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風御容離開涵洞,去了葉昊雲的藏身之地,君傾晏在涵洞內,坐立不安後,也出了寒冬直奔墨無雙經營的會館。
夜幕下的會館依然人聲鼎沸,這裡自開業起就車水馬龍,君傾晏也暗歎一個女子竟然有這等經商頭腦,在京城裡面不依靠任何人就能混的風生水起,就算是個男子也自嘆不如。
墨無雙找出瞭解藥大概的配比方式,只是只有百分之九十的機率能解毒,不能做到百分之百。
她也想過放棄,甚至想過用那百分之十的死亡率當做是隨即的懲罰來控制教衆,可最後,墨無雙還是嘆了口氣繼續研究,她要把解藥的成功率提高到百分之百,雖然她是控制教衆的魔女,但是她就是狠不下心來殘忍利用完就殺掉他們。
墨無雙調配解藥上百次,每一次都是以失敗告終,正當她毫無頭緒的時候,君傾晏不請自來了。
君傾晏也算是會館的熟人了,他的到來,會館的夥計只是稍作通報,教主就會立刻接見他,所以在這些教衆的心裡,君傾晏也算是教主身前的紅人了。
君傾晏不必任何人帶路,自己就繞過重重陷阱直接進到密室深處,看見墨無雙正眉頭緊皺的坐在桌前,似乎在爲什麼事情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