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性格一旦形成,若沒有特殊原因,是極難改變的。
就比如鳳鳴。
雖然已經一千多歲了,雖然已經脫去凡胎,隨時都可以飛昇去仙界,但他的性格與從前相比卻仍是沒有什麼大的改變,尤其是在鳳至跟前,簡直就跟個沒長大的小孩子一樣。
事實上,苦修了這一千年,對於鳳鳴來說,能在鳳至的跟前與她鬥嘴,這就已經足夠讓鳳鳴覺得心中溫暖了。
千年的修煉,還有着鳳至和龍衍帶來的壓力,這其中到底經歷了什麼,也只有鳳來和鳳鳴自己才知道了。
現在好不容易達成了既定的目標,兩人其實都是狠狠鬆了口氣的。
有這一千年的修煉,他們都太清楚,爲了等他們,鳳至和龍衍犧牲了什麼。
若不是要等他們,這一千年的時間,以鳳至和龍衍那讓人驚歎的天賦,就已經足夠他們往前跨出一大步了。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若是他們還要繼續耽誤鳳至和龍衍,這絕對是他們自己都沒辦法接受的事。
好在,他們做到了。
鳳來和鳳鳴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放鬆之意。
鳳至見狀輕輕笑了笑。
她擡手,如許多年以前那般,在鳳鳴的頭上敲了一下,“都說笨鳥先飛,你們既然沒我和龍衍聰明,當然只能拿時間來湊了,別不服氣!”
話說完,包括龍衍在內,四人都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鳳來看向鳳至,“鳳至,既然我們也已經成功突破了,那麼,我們什麼時候啓程?”
啓程。
當然是指的飛昇去仙界了。
既然他們早就決定要在仙界作出一番成就來,那當然早儘早爲好,有了他們打前站,將來鳳家以及五行宗、龍族的成員飛昇到仙界,也才能在第一時間站住腳。鳳至聞言也正色道:“現在鳳家祖宅和鳳天城正在重建,大概還需要一段時間這重建工作才能完成,趁着這段時間,你們有什麼需要處理的事,需要安撫的人,儘快安排好了,只待鳳家祖宅和鳳天城重建完
成,又將鳳家和五行宗安排好,我們就前往仙界!”
前往仙界!
鳳來和鳳鳴聞言精神一振。
對這個在他們多次在鳳至的嘴裡聽到過的地方,他們心裡既有着嚮往,又有些忐忑。
那裡……
畢竟不是他們所熟悉的玄武大陸,更可想而知的,會面臨着許多未知的風險。
不過,鳳來和鳳鳴骨子裡也是有着探險精神的,那些忐忑只在他們的心裡存在了很短的一瞬間,就被那些嚮往給壓了下去。
身爲修煉者,風險也就意味着他們成長的契機,又豈會因爲有風險就裹足不前?
仙界,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要去那裡闖一闖了!
只要一想到這個,鳳來和鳳鳴就只覺熱血沸騰。
有了鳳至的發話,後面的這段時間,鳳來和鳳鳴也開始忙着準備前往仙界的事了。
他們並不像鳳至那樣有個與靈魂綁定的空間,自然是不用帶什麼東西去仙界的,主要是他們帶不走,因而壓根兒就沒有因此而準備什麼,只見天兒的在鳳家亂竄,忙着與所有熟識之人告別。
這一去,他們輕易是不可能回到玄武大陸的,既然如此,該道別之人,自然也就要道別。
親人,朋友,愛人……
嗯,最後一個愛人,鳳來和鳳鳴其實都是沒有的。
說是沒有也不盡然,至少,鳳鳴在去向鳳悅道別的時候,就惹來了鳳悅的兩眼淚汪汪。
鳳悅自從被鳳至交到了鳳鳴的手裡,大部分的時間便都是與鳳鳴呆在一起的,兩人雖然動不動就會鬥嘴,但感情也在這鬥嘴的過程之中一點一點的累積起來。
雖然從來沒有說破過,但不管是旁人還是鳳悅和鳳鳴自己,其實心裡都有數。
他們將來,是要在一起的。
可現在……
還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鳳鳴就要去仙界了,而且這一去就再少有機會能回來,也難怪鳳悅這樣的五行宗的殺神都會傷心得兩眼淚汪汪了。
見着這樣的鳳悅,鳳鳴可是手忙腳亂了好久,又是哄又是逗的,這才總算是讓鳳悅重新露了笑臉。
事實上,鳳悅也只是一時有些不捨而已,說要有多傷心,倒也不盡然。這當然不是因爲鳳悅對鳳鳴的感情不夠,而是因爲,鳳悅的天賦本也不俗,又是自小得到了鳳至的指點的,還是處在玄武大陸這樣一個天地法則完善的世界裡,只要她一路往上修煉,就不愁不能飛昇到仙
界去。
既然如此……
她就算這時候與鳳鳴分開了,也只不過是多等上頂多幾千年的時間就能再次見面了。
而一千年或者幾千年的時間,對於已經飛昇的仙人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若非如此,鳳鳴又怎麼可能輕易的就將鳳悅給哄好了?
將鳳悅哄高興了之後,鳳鳴見着鳳來除了與親人朋友告別之外,就沒有別的什麼事做了,倒是忍不住道:“鳳來,你就沒有別的什麼人要去見了?”
鳳來側頭看向鳳鳴,眼裡盡是不解。
他還確實沒有別的人要去見了。
鳳鳴於是一窒。
他突然想起了,當年他們第一次隨着鳳至外出遊歷,在路上遇到的那個名叫嶽棠的少女,當時的鳳來可是接到了嶽棠拋下來的繡球呢,而那嶽棠也確實對鳳來有着不一樣的情愫。
當初的他們都以爲,說不定鳳來與那嶽棠還能發展出一段感情呢。
卻沒想到,這一轉眼就是一千多年的時間過去了,他們卻是再沒有見過那個名叫嶽棠的少女。
鳳鳴於是拿了這個來打趣鳳來:“……當年看你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動於衷,怎麼現在倒是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樣了?”
鳳來白了鳳鳴一眼。離着那時已經有一千五六百年了,當初還是少女的嶽棠指不定現在成了什麼樣子,而他們卻是即將要離開玄武大陸飛昇到仙界去,當年的那些往事,以及本就並沒有什麼太大交集的人,又有什麼重新提及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