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之前,彩霞仙子心裡還有着隱隱的希望,希望通過自己的一番表演,能讓衆仙人相信她根本就沒有做出推蕭敘入火坑這樣的惡毒事來,那麼現在,她是再無幸理了。
仙界又豈會有真正沒有腦子的人,哪怕衆仙人從前再如何仰慕彩霞仙子,但並不意味着他們就真的會完全被彩霞仙子牽着鼻子走了。
事實擺在眼前,衆仙人難不成還會以爲彩霞仙子是無辜的?
一時之間,整個七彩城都是一片安靜。
衆仙人看着仍然美麗如昔的彩霞仙子,在不可置信的同時,又忍不住問問自己,他們從前是眼瞎了嗎,爲何會覺得彩霞仙子是個再美麗、柔弱、善良不過的?
想想出是,這裡可是仙界,除了本就是出生在仙界的那些原住民,其他從下界飛昇上來的仙人,無論男女,哪一個不是經歷了萬千的艱險才得以有今天?
任是怎樣的軟妹子,在經歷過那麼多的艱險之後,也都變得內心強硬如鐵了,又豈會真的柔弱善良?
他們……
竟然被彩霞仙子展現在外的一張畫皮給騙過去了。
衆仙人心裡都有些不是滋味。
被人欺騙,這可不是什麼美好的體驗。
隨後,也因爲心裡涌起的那被人欺騙的惱怒,他們再看向彩霞仙子時,眼神也就格外的冷了。
這裡是仙界,最看重的是實力而非皮相,再怎樣美麗的皮相,最後都終歸會成爲一把骷髏,衆仙人從前會狂熱的追捧彩霞仙子,可不代表着他們就真的完全被彩霞仙子洗腦,會爲了她而瘋狂了。
可以想象,自今天之後,彩霞仙子是不可能再靠着她的那張臉而被人追捧了。
畢竟,在仙界,好看的皮囊從來都不少。
而彩霞仙子,在因爲自己的沉不住氣而暗惱之後,看到蕭敘脣畔那抹帶着諷刺的淡淡的笑容,又突然醒悟過來,忍不住怒斥一聲:“蕭敘,你騙我!”
蕭敘朝着彩霞仙子聳了聳肩。
他確實是騙彩霞仙子的。就如彩霞仙子所說的那樣,當初在裂天峽谷裡發生的一切都是出乎蕭敘幾人意料的,危險來得實在太過緊急,完全不在蕭敘四人的想象之中,在這樣的情況下,蕭敘又怎麼可能有功夫用玄光術來記錄當時
的情形?
會這樣說,不過就是爲了詐彩霞仙子的話而已,偏偏彩霞仙子還真的就上勾了。
被彩霞仙子這樣指責,蕭敘眸中泛着冷色,他沒有迴應彩霞仙子所說的他騙她的話,而是冷笑一聲,道:“怎麼,現在不裝無辜了,也不再叫我夫君了?”
彩霞仙子也冷下一張臉來。
先前會有種種表演,是因爲她還想着挽救自己辛苦維持了幾萬年的形象,但現在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一步,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了。
既然如此,她還需要再演下去嗎?手中衣袖一拂,彩霞仙子冷若冰霜地道:“蕭敘,都已經過去幾萬年了,你還出現又有什麼意思?畢竟,當初你是真的爲了我寧願舍了自己的性命的,我所做的,也不過就是推了那一把,全了你心裡的念想
而已……”
聽到這話,蕭敘輕輕抖了抖眉頭。
哪怕早就知道彩霞仙子的真面目,但聽到這樣的話,他還是忍不住有點動容。
這畢竟是他曾經將之捧在了手心裡的白月光啊!
而對下面正聽着彩霞仙子和蕭敘對話的衆仙人來說,彩霞仙子這話無疑是刷新了他們的認知,看着這般美麗的仙子,怎麼就能如此不要臉面呢?
他們以前到底有多眼瞎,才粉上了彩霞仙子這麼一個人?
當然了,這個問題是註定得不到迴應了。
蕭敘輕輕搖了搖頭,“罷了,我早該知道,你當初既然會那樣做,就一定不會心存愧悔,與你多說這些自然也是沒有意義的,那麼,今天咱們就將幾萬年前的老賬,好好算上一算吧!”
話說完,蕭敘也再不多言,手微微一揚,便直接劍指彩霞仙子。
這是要兵戎相見了。
昔日裡仙界最受羨慕的一對仙侶,到得如今,到底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對此,見到這一幕的衆仙人心裡難免都有些感慨。
而彩霞仙子,將先前所有的不安與忐忑都盡數收了起來,既然人設已經崩了,現在的彩霞仙子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直接將自己戴了數萬年的面具給撕了下來,露出自己最真切的那一面來。
她一揮長袖,衝着蕭敘冷笑了一聲,“蕭敘,你別忘了,你如今可不再是幾萬年以前的蕭敘,而只是一縷仙魂而已,就算你得了些奇遇,但以你現在的狀態,難不成你還會是我的對手?”
這說的可是實話。
只要仙魂得以留存,仙人確實可以轉爲鬼修,但這也是需要時間的。當初的蕭敘是花了金長的時間才修煉到天君的,如今只不過纔過去了幾萬年而已,他又是從頭開始重新修煉的,鬼修比起普通的仙人來說又要來得困難一些,別說他能不能在這幾萬年的時間裡重新回到天
君的行列之中,就算他做到了,一個新晉的天君,又要如何與彩霞仙子這個在天君境界呆了幾萬年的人相比?
也正是因爲意識到了這一點,彩霞仙子纔會如此有恃無恐。
蕭敘聞言笑了笑,他道:“彩霞,我們好歹也是做過夫妻的,對我的脾性,你應該再清楚不過纔是,若是沒有一定的把握,你以爲我今天會出現在這裡?”
彩霞仙子一窒。她知道蕭敘說的是實話,蕭敘是個再謹慎不過的人,就拿這件事來說,按着彩霞仙子對他的了爭來看,若是沒有把握,他大概會選擇隱忍,一直到他確定能與自己抗衡了,纔會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自己
面前。
所以……
蕭敘真的是有所倚仗?
而他的倚仗,就是他的實力?
一時之間,彩霞仙子都有些不確定起來了。不過,她隨即又想起了什麼,原本輕輕擰起的眉頭又重新舒展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