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鳳至那雙水潤的眼睛裡較平時來說顯得格外嫵媚些。
尤其這時，她正趴在龍衍的腿上，這般回過頭來看着龍衍，那種模樣，看着……
有些像是在邀請人品嚐？
想到這裡，龍衍有些懊惱的使勁兒搖了搖頭。
他覺得他是被鳳至先前的那番話給影響到了，否則怎麼看什麼都會不自覺的就想歪呢？
不過……
既然是自己早就已經認定了的人，又是在兩人獨處之時，龍衍也沒有太壓着自己，兩手瞬間將鳳至抄進懷裡，然後低頭就以脣壓了下去。
接吻，這對於鳳至來說並不陌生。
她瞠着一雙因爲醉酒而顯得有些茫然，以及格外懵懂的眼睛，眼裡因映了月光而像是能泛出光芒一般，因龍衍這突如其來的吻而愣了愣，然後就一點兒也不陌生的雙手攀上龍衍的頸項，主動送上自己的紅脣，與龍衍脣齒相依。
兩人的脣舌互相追逐着，就像是在玩遊戲一般。
過了許久，兩人的脣舌才輕輕分開。
龍衍低頭看着鳳至因爲醉酒與方纔的吻而顯得紅撲撲的臉頰，伸手輕輕撫着她那柔嫩又帶着水光的脣，似是在壓抑着什麼，語氣中不自覺的就帶了幾分惱意。
“鳳至，你別撩我！”
這話說得咬牙切齒的。
鳳至原本因酒意而只是半睜的眼，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突然就又睜大了些。
她“呵呵”笑着伸手撫上龍衍的臉，一邊輕輕在他臉上摩挲着，一邊用那帶了醉意的聲音笑着道：“別撩你？撩了，會怎麼樣嗎？”
龍衍爲之氣結。
若是可以，他真想將懷裡的人抓來狠狠打一頓。
不過……
就先前打的那幾下就已經是極限了，再讓他下重手，他可怎麼也做不到了。
這是他希望用盡餘生來疼愛與呵護的人，他又怎麼捨得讓自己傷了她呢？
想到這裡，龍衍便又輕輕嘆了口氣。
他可以對任何人冷漠無情，唯獨鳳至，就連看着她皺下眉頭，他都會恨不得以身代之。
所以……
他對鳳至放的一切狠話，說穿了也不過都是色厲內荏而已。
意識到這一點，龍衍又覺甜蜜又有些無奈。
他要拿鳳至怎麼辦呢？
龍衍想着這些的時候，鳳至可沒有讓他有繼續思考下去的功夫，擡手就搭在龍衍的脖頸間，將龍衍的頭使勁兒往下一拉，直到兩人的鼻尖都幾乎要抵在一起了，鳳至才鬆了手上的力道。
極爲親暱的蹭了蹭龍衍的鼻尖，鳳至有些不依不饒的繼續追問，“龍衍，你說啊，撩了你，要怎麼辦呢？”
龍衍抿着脣不說話，只又低下頭，狠狠地吻了下去。
鳳至似乎很喜歡這個親親的遊戲，與龍衍癡纏了許久。
不過，她也沒有就此就忘了先前的問題，就這樣倚在龍衍的懷裡，一邊拿了指尖在龍衍胸膛上隨意輕輕划着圈，一邊低聲笑道：“鋤禾，當午，清明，河圖……龍衍，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想做哪一個？”
龍衍猛抽一口氣。
他兩隻手攥了又鬆，鬆了又攥。
如果可以，他都想就這樣將鳳至給辦了。
不過……
他到底還是捨不得的。
他早就發過誓，不會讓任何人傷到鳳至，哪怕那個人是他自己，也不行。
他們既然已經互訴衷腸，當然是要相伴着走過餘生的，對於自己認定的一輩子的伴侶，他又怎麼捨得如此輕賤於她呢？
所以，龍衍將鳳至狠狠抱在懷裡，力道大得就像是要將鳳至揉進自己的骨血裡一般。
“鳳至……”龍衍輕喃出聲，“回到鳳家之後，我們就回龍谷，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想聽到鳳至的迴應。
但，周圍靜寂了許久，也沒有聽到他想聽到的聲音。
龍衍於是將鳳至輕輕放開，再低頭看去，卻見懷裡的人兒已經輕輕閉上了眼，倒像是睡着了一般。
龍衍頓時苦笑。
這果然是鳳至會做的事。
將人的心給吊得高高的，然後她自己撒手睡了，只留下他的一顆心還七上八下的。
這可真是……
龍衍輕輕摟着鳳至，即使他這時很是懊惱，卻仍下意識的調整了自己的姿勢，讓鳳至能夠睡得更舒服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龍衍這體貼的舉動，鳳至脣畔跟着便露出幾抹淡淡的笑容來。
看着鳳至這無意識的笑容，龍衍心裡也是一軟。
正想起身抱了鳳至回客棧，鳳至卻突然就一手輕輕揪住了龍衍的衣領，半睜開眼，也不知道是睡還是醒，道：“龍衍，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
秘密。
龍衍頓住了。
他記得，上次鳳至喝醉的時候，也是說過要告訴他一個秘密的，不過那時鳳至都還沒來得及將那個秘密說出口就睡着了。
後來這件事便也這樣不了了之。
這次鳳至又提到秘密。
莫不是，她有個只要喝醉了酒就喜歡與人說秘密的習慣？
龍衍這樣想着。
但，若說龍衍不好奇，那卻是假的。
他將鳳至當作是最親近的人，也希望鳳至心裡最親近的人是她，也正因爲如此，龍衍自然希望靠得鳳至近些，再近些。
他不是想窺探鳳至的秘密，他只是想更靠近鳳至一些。
於是，龍衍垂眸，斂下眼裡細碎的金光，輕聲問道：“……是什麼秘密？”
鳳至這時卻又突然睜開眼定定地看了龍衍一眼，之後就重新恢復成那滿臉醉意的樣子，極爲神秘地道：“你別以爲我喝醉了，我告訴你，我可沒有醉，因爲是龍衍，所以纔想告訴你這個秘密……”
龍衍心裡頓時就是一熱。
不得不說，“因爲是龍衍”，這五個字取悅到他了。
鳳至的話還沒說完，“若是別人，我纔不會說……”
龍衍沒有說話，只是摟着鳳至的手又悄悄緊了緊。
這是他的鳳至呵，叫他如何能不將她放到心底的最深處呢？
然後，他又低下頭，靠得鳳至更近些，想聽鳳至到底能說出怎樣的一個秘密來。
鳳至貼上龍衍的耳朵，輕聲道：“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