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還真以爲整個桃花源你就是老大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子!”
起鬨的人都沒想到,臨時站出來爲溫金金申討的人,居然會是跟他們一起等着神醫救命的病患。
“誰給你們的資格想攆人出去就攆人了?你看看你,妻子遭受那麼大的罪,明明給得起錢,爲了佔小便宜,差點把妻子的性命給搭進去,還大言不慚,在溫神醫身上沒錢的時候,還逼迫溫神醫給你出醫藥費。”
北琳指着男人鼻子罵,男人還沒回過神來,另外一個男人又被北琳指着鼻子罵起來:“還有你,你以爲他們夫妻倆錯了捱罵就算了?溫神醫沒出來之前,你是怎麼算計的,你說溫神醫有房子,若是沒藥材了,可以賣了房子幫你們?你說這人的臉到底有多厚,纔好意思提出這種要求來?”
三言兩語說不完,轉眼間溫神醫這紙片人就倒了下去。
還好,在她倒下去的時候,北琳就有所察覺,她直接撞翻剛纔指着溫神醫,要她給他媳婦治病的男人,衝到溫神醫面前,將她的身子扶住。
“看來你們的希望都破滅了,她是徹底沒辦法爲大家治病,你們還請回吧。”
北琳本身就有點心軟,見溫神醫一介弱女子變成這樣,還被人虎視眈眈着,那心裡別提有多難受。
“看來只能換個大夫了,說起來還是什麼神醫,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這神醫的名頭,我看啊,可能也摻雜了不少水分在裡面。”
人走就算了,走之前都還不忘挖苦溫神醫幾次,幸好北琳抱着溫神醫,兩隻手都沒空,否則真想把這幾個人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一頓,把他們的良心揍出來爲止。
等在門口等了幾天的人,見溫神醫倒下後,沒點同情,沒點問候,走的時候還添油加醋說了一堆沒用的話,到最後,也就北琳留下來照顧她。
神界從來沒有弱女子,北琳抱着溫神醫朝房間走去。
而溫神醫茅草房的門被北琳關上,外面總算變得清淨起來。
溫神醫脈搏有點虛弱,再查其他地方,一切都是正常的,北琳除了能把脈外,讓她看病,她還真不是這方面的能手專家。
“你醒醒啊,要不我給你喂點水?丹藥可以麼?”
北琳手上有丹藥,什麼固元的,修復的,美容的,此類丹藥都有,但溫神醫身上沒傷,又看不出缺什麼,冒然給她服用丹藥,說不定也是多此一舉。
“水。”
溫神醫嘴角一動,漸漸地能說話了,說的第一個字,被北琳聽得清清楚楚。
她給溫神醫倒了碗水,溫神醫喝完,嗓子上那種乾渴的感覺總算消失。
溫神醫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睡到了她自己的牀上,而牀邊站着的,居然是個陌生女人。
“你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
當時北琳幫溫神醫據理力爭的時候,溫神醫的精神已經變得恍惚起來,這乍一看到陌生人,她倒是沒把外面的病患和此時站在眼前的人聯繫到一塊來。
畢竟站在外面的,都是些無惡不作的人,北琳看上去就很善良,總不可能跟外面的人勾結到一塊來。
“一個聽說這有個神醫,慕名來求治病的人。”北琳給溫神醫解釋道,“不過你放心,我只是可憐你被人逼迫,身子又不好,所以才主動留下來照顧你,不會對你有其他額外的索取。”
溫神醫本來就被傷害嚴重了,再被算計,說不準以後對人,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會消失。
“我叫溫金金,不是什麼神醫,只是被吹捧得厲害了點而已。”
溫金金自報家門,她其實一直不喜歡人家叫她溫神醫,來桃花源這麼長時間,她總算明白什麼叫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越是能做更多的事,就越容易被人賦予更高一層的期待。
對有的人來說,這層期待是好的,對有的人來說,這層期待……有可能是不小的負擔。
“我叫北琳,不是這桃花源的人。”
溫金金和北琳相識,明明才認識不久,兩人四目一對,頓時變得像認識了很長一段時間似的。
“你不是桃花源的人啊?”
溫金金也不知道爲什麼,一聽說北琳不是桃花源的人時,眼眸一亮,順帶對北琳的態度也好上幾分。
“我也不是桃花源的人,不過在這住了很長一段時間,差點就忘了自己的真實故鄉呢。”
說着,溫金金咧開嘴笑道,那好看的梨渦裡裝滿了陽光。
“告訴我你身上的病要怎麼治,我去幫你買藥。”
北琳想着這桃花源裡,她反正也沒熟人,和溫金金相識也算緣分,她乾脆後人做到底,先幫溫金金把身上的病治好,再去想她身上的病該怎麼辦。
“沒事,我身上的病小意思,等下身子稍微好點,我自己熬點藥吃了就行,倒是你,明明是枚年輕貌美的姑娘,卻滄桑成現在的模樣,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得的可是衰老症?”
溫金金見多識廣,北琳從未聽說過的病,人家一眼就看出了個究竟。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病,所以纔來找你,想看看還有救沒,要是沒救,我也好早點死心。”
北琳說起來的時候很是灑脫,只有她知道容貌和年紀對一個女人的重要性,若是真沒變好的可能了,她和唐饒……這輩子也就真的有緣無分。
“早點死心?這不像是你的風格啊,連別人的性命都不願意放棄的人,怎麼可能輕易就放棄自己的性命了呢?”
溫金金蒼白的臉上掛滿笑意,她對自己看人一向很準,特別是和她年紀相仿的人。
“可是我這病那麼奇怪,早該認命的,要不是心裡一直有執念,我恐怕都放棄了。”
北琳所謂的執念,就是唐饒。
從她主動開口說要嫁給唐饒那一刻起,她的心中就多了份執念。
“是因爲心愛的男人吧?”
溫金金一下猜中,北琳沒說她心中的男人是誰,只是笑着點點頭,沒有在溫金金面前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