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鳶不想讓百里景辰太過擔憂,卻又不想讓他太過放鬆了,這種感情很複雜,她也說不出究竟是爲什麼。
但是在心中思索片刻之後,九鳶還是嘆息一聲,一口濁氣呼出,心情似乎就變得輕鬆了。
“景辰,這件事其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我的身份已經沒有隱藏的必要了。或者說,這一切都應該謝幕了。我之後應該會跟皇帝見上一面。”
“什麼?”
百里景辰沒想到九鳶竟然會說出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臉色頓時就變的煞白,同時身體也變得僵硬起來。
他有多清楚,皇帝要是見到九鳶之後肯定會做出非常瘋狂的舉動,到時候九鳶會有什麼下場,是他不敢預計的!
“鳶兒,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父皇要是見到你,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你在說笑嗎?難不成皇帝不見我就會放過我了?景辰,你這樣容易動搖真是令我覺得失望,我原本以爲你是非常穩重的。”
九鳶看着百里景辰這樣擔心的樣子就禁不住輕笑起來,身子微微顫動,看上去很是愉悅的樣子。彷彿百里景辰剛剛說的只是一個異常有趣的笑話,所以惹得她控制不住笑意。
百里景辰的臉色一下就沉下來,他可不是在跟九鳶說笑,而是在談論正事。
“鳶兒,我很清楚你一直都很大膽,也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甚至我很多時候都會感慨,你如此的聰慧,不是男兒身,真的太可惜了。”
百里景辰第一次對九鳶吐露出自己的心聲,他真的很遺憾過九鳶的身份,她是與皇帝有血海深仇的女人。只是這一點,就令他感到無比的惋惜,爲何兩人的身份回事如此的。
但是百里景辰並不後悔跟九鳶相識,不後悔愛上了她,不後悔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
然而他縱然不悔,卻不表示他對發生的一切就真的能夠做到無動於衷,特別是九鳶說出要跟皇
帝面對面的時候,他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根本就沒有辦法放鬆了。
九鳶也理解百里景辰的想法,她對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的決心。
“放心,我一定不會傷了你的父皇,也不會讓自己遇到危險,只要這件事順利完成,下一步要做什麼就都迎刃而解了,必定不會讓你遇到不好的事情。”
“但是鳶兒,我不認爲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我願意做的。”
百里景辰感覺心莫名的緊張惶恐,他不想讓九鳶冒險,同時也不想讓皇帝遇到挫折。複雜的兩種想法同時折磨他,讓他的心幾乎就要被撕扯成兩片了。
不過很快的,百里景辰的考慮就沒有辦法繼續了,因爲四皇子已經跟何安道單獨談完了。他派人來跟百里景辰打招呼,表示自己就準備離開了。
百里景辰聽到動靜就跟九鳶對視一眼。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九鳶立刻就站起身隨着百里景辰一起出了偏廳,果然一下就看到四皇子的身影。
跟之前相比,四皇子的臉色明顯多了幾分血色,看上去似乎好了很多,他見到百里景辰之後就對他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眼中甚至多了幾分感激,以及幾分嘲弄。
九鳶一眼就看出了四皇子的心思,脣角也微微上翹,但是表面卻不動聲色,就像是任何一個合格的隨侍,只是始終站在百里景辰的身後,時刻警惕周圍的動靜,保護主人。
四皇子看到百里景辰朝着他投去了問詢的眼神,頓時就笑了起來,擡手拍了拍百里景辰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五皇弟,這裡就交給你處理了,我之前的審問已經結束,之後估計也再沒有什麼事情需要到這個地方來了。”
四皇子說着,眼神中又顯出幾分期待。“對了,五皇弟之前說的,是不是還記得?”
他現在可謂是無事一身輕,只要解除了威脅,一切就都好辦了。
面對四皇子的期待,百里景辰先是有些爲難的停頓
了一下,下意識的想要去看九鳶的表情,不過他也很快的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適合做出這樣的動作,於是就狠狠的頓住。
“四皇兄說的事情,我既然答應了就絕對不會反悔,四皇兄且放寬心。不過必要的事情,我還是要確定一下的。何安道沒事吧?”
“當然,我可不是什麼惡人,難不成還對他動用什麼私刑?五皇弟放心,你要調查的事情絕對不會出問題的。那麼爲兄也不逗留了,這個天牢實在是潮溼得很,多待片刻都覺得不舒服。”
四皇子說着還裝腔作勢的做了個揮手的動作,臉上一臉嫌棄的表情,似乎真的對這個地方感覺十分厭惡。他藉故轉身離開,百里景辰就順着他的意思說了幾聲道別的話,一直將四皇子送到了天牢的門口之後,兩兄弟就直接分道揚鑣了。
等到四皇子的身影已經完全從地牢中消失,百里景辰才轉身看向九鳶。“鳶兒,你是不是可以將四皇兄身上的蠱毒解開了?”
“這件事,就等今天處理完何安道的問題再說吧。”
九鳶看着百里景辰眼巴巴的樣子就一陣不舒服,她淡淡的說了一句,轉身就朝着審訊室走去,她要現在立刻跟何安道做一個了結,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搶佔先機!
百里景辰看着九鳶強硬的態度有些無奈,他嘆息一聲也順勢跟了上去,同時一起走進了審訊室的大門。
何安道就像是死狗一般的趴在地上,身上戴滿鐐銬枷鎖,看上去狼狽不堪,全然沒有之前的那種意氣風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氣勢了。
甚至就連一個市井小民都不如,看上去只是一隻待宰羔羊。
聽到動靜之後,何安道的身體微微顫抖了幾下,顯示出他並未失去意識,還是保持着清醒,可以看出他這沮喪的模樣完全就是因爲他已經知道了皇帝的意圖。
現在失去皇帝信任的他,根本就是案板上的一塊肉,只任憑他人對他進行宰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