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玄臉色僵硬,目光復雜地看向柳緣君,柳緣君雙眼秋水盈盈,楚楚含波,那動人的水眸是在無聲地問蕭北玄真捨得處置她嗎?
蕭北玄眸中閃過不捨的情緒,過了須臾,他終是開口,“來人,將柳緣君……”
話未說完,柳緣君痛楚地喚了聲,“玄哥……”便雙腿一軟,身軀緩緩倒下,在柳緣君倒地之前,蕭北玄接住了柳緣君柔弱的嬌軀,靠在蕭北玄懷中,柳緣君虛弱地呢喃,“玄哥,緣兒頭好疼……”
話音才落,柳緣君便昏了過去。蕭北玄急得大喝,“速去請大夫!”
“是,少爺。”院外的僕人應聲。
見這情況,皇甫弘煜皺起眉頭,“她昏的可真是時候!”
“五皇子此話何意?”蕭北玄冷下臉色。
皇甫弘煜眼裡蘊起譏誚,“她什麼時候不昏倒,這個時候昏,意圖很明顯。不是嗎?”
“緣兒不是這種人……”蕭北玄辯駁得有些猶豫,貌似他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柳緣君。
“一個男人坦護自己的女人,本皇子不反對,但是非不分,就太過了。若是蕭府處事對水嫣不公道,可別怪本皇子橫加干涉!”
“五皇子不就是懷疑緣君裝昏以逃避處罰嗎?”蕭北玄冷笑,“大夫很快就來了,等大夫來了,她裝昏與否,事情不就清楚了?”
“這種賤女人值得本皇子等候?”
“五皇子請放尊重說詞!”蕭北玄怒。
皇甫弘煜冷然地勾起脣角,“在本皇子眼裡,柳緣君就是次等貨色,你讓本皇子如何個尊重法?”
“你……”蕭北玄臉色胚變,“蕭某一介平民奈五皇子不何,五皇子可別忘了,蕭某跟二皇子皇甫弘揚算是有點交情,蕭某有事,相信二皇子不會袖手旁觀!”
“怎麼?拿二皇兄來壓本皇子?”皇甫弘煜脣角勾起冷然的笑意,“本皇子倒是想知道二皇兄若知此事,會如何處理。”
“那就依五皇子所願。”蕭北玄又次吩咐下人,“請二皇子過蕭府一敘!”
“是。”傳話的下人再次去傳達蕭北玄的命令。
蕭北玄將昏睡柳緣君打橫抱起,向簡居大門外走去,我與皇甫弘煜對視一眼,事情未得出個結果,我與他很有默契地跟上。
柳緣君所居的翠柳苑內,蕭北玄將柳緣君放到房中的大牀上,他坐在牀沿,靜候大夫的到來。
我與皇甫弘煜站在一旁也沒催蕭北玄下決定,因爲我與皇甫弘煜不相信柳緣君是真昏倒了,等大夫來了拆穿柳緣君的好戲,不是更有好戲看?
我的視線環顧着房內的擺設,八合扇繡花屏風,桌椅精緻,雕花大牀,牀帳雪白,一看就是上等蠶絲織做的,牀上鋪着的被子光澤溫潤,
過了一會,在下人的帶領下,一名年過六旬的老大夫帶着藥箱走入房內,下人自動退到了一旁候命,老大夫走到離牀沿幾步朝蕭北玄行禮,“見過蕭少爺!”
老大夫沒向皇甫弘煜與我行禮,估計是不認得我們兩個。
皇甫弘煜對老大夫沒向他行禮一事沒有微詞,蕭北玄從牀沿站起身,指了下昏迷中的柳緣君,“請幫內人看診。”
“是,蕭少爺。”老大夫走到牀邊,伸手替柳緣君把了把脈,又觀望了下柳緣君的氣色,少許,老大夫朝蕭北玄拱手一揖,“恭喜蕭少爺!賀喜蕭少爺?”
“喜從何來?”蕭北玄凝眉。
老大夫撫着鬍鬚笑笑,“尊夫人她有喜了!”
蕭北玄一愣,連我跟皇甫弘煜也微怔了下。
該死的柳緣君,什麼時候不懷孕,這個時候懷孕?靠死,她肚子裡有寶寶了,蕭北玄肯定會拼了命護着她,那不是根本不會治她的罪了?
我皺起了眉頭,皇甫弘煜罩滿寒霜的臉色更加冷漠。
蕭北玄眼裡閃過驚喜,小心翼翼地求證,“大夫,緣兒她真的有身孕了?”
“千真萬確。”老大夫點點頭。
蕭北玄臉色複雜地看了眼牀上的柳緣君,“她爲何會昏迷?”
“尊夫人是因爲近日來沒休息好,引起頭部不適,加之又受了驚嚇,以致暫時昏睡。老夫開個藥方,配幾副藥就沒事了。”
“她什麼時候會醒?”蕭北玄又問。
“應該很快就會醒了……”
老大夫話音才落,牀上的柳緣君眼皮子動了動,睜開了楚楚動人的秋瞳,“玄哥……”柳緣君出聲輕喚,她邊掙扎着坐起身,邊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蕭北玄坐回牀沿,體貼地將柳緣君扶坐起,“緣兒,你有身孕了。”
“真的?”柳緣君訝異地瞪大眼,眼裡充滿喜悅與興奮。
“真的。大夫剛幫你把過脈。”蕭北玄給了確定的答案。
柳緣君喜極而泣,“三年了!緣兒入蕭家門三年,總算懷了蕭家的子嗣!玄哥,緣兒好開心,緣兒真的好開心!”
柳緣君小臉梨花帶淚,她激動地抱緊了蕭北玄,蕭北玄回抱着柳緣君,莫名地,他滿臉複雜地瞧了眼站在一旁的我。
我脣角勾起一絲冷笑,蕭北玄看我的眼神像他不是很想要這個孩子,還是他不想處置柳緣君?
顯然是後者。
待柳緣君的情緒稍稍平靜下來,蕭北玄朝一旁的下人揮揮手,“帶大夫下去領賞。”
“是,”下人領着老大夫離開廂房,老大夫走前不忘向蕭北玄道謝。
下人與老大夫離開後,房裡陷入一片沉寂。
半晌,皇甫弘煜先開了口,“蕭北玄,該處置你的愛妾了。”
“玄哥,你要相信緣兒,緣兒沒害過趙水嫣,你一定要相信緣兒……”柳緣君又開始喊冤。
蕭北玄豁然站起身,神色冷凝地說道,“五皇子,你也聽到了,緣兒說她是冤枉的。何需處置?”
蕭北玄對柳緣君的維護,我不意外。柳緣君沒懷孕,蕭北玄都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給她,別說她現在懷孕了,又豈會動她半根汗毛。
“先前已有環兒與孫長貴兩名下人的證言在先,後又有柳緣君在柴房門口心虛跌地上在後,事實已擺在眼前,你還要坦護她?”皇甫弘煜微眯了冷寒的瞳眸。
“何謂坦護?”蕭北玄爭辯,“環兒與孫長貴兩名下人純屬含血噴人,豈能聽他們的片面之詞便給緣君定罪?緣君先前跌在柴房門口只是受不了孫長貴臂傷的血腥。”
“很好!好一個是非不分的蕭北玄!”皇甫弘煜眼裡閃過危險的光芒,“你就是要對柳緣君袒護到底了?”
“五皇子要這麼說也可以。”
“那別怪本皇子不客氣!”
“你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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