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州,莫小川坐在府衙後院的主位之上,寇一郎正陪在一旁,對於上京城的事,他現在還不知曉,此刻的他,整個心思都用在了李少白的身上。
眼下,南唐爲了接應李少白,正瘋狂地進攻着。
不過,寇一郎並不主動出擊,而是沿江佈下重兵,同時,加緊修建防禦工事,已經初具規模,沒個一年半載,南唐想要攻克進來,是極難的。
但若真的過了一年半載,莫小川便可將北方的兵力全部騰出手,調集而來,南唐再想有什麼大的作爲,更不可能了。
寇一郎雖說做好的完全的準備,卻不敢掉以輕心,這些日子一直都是小心翼翼,莫州已經派了不少過來,除了定州那邊必須駐防的兵力,其他的都抽調給了他。
莫小川此次前來,對寇一郎的要求並不高,只讓他抽調出一萬人來到滄州,阻擋李少白。
寇一郎手下,現在有近十五萬人,但是,想要抽調出一萬人,卻也有些捉襟見肘,他硬是咬着牙,將自己的親兵都擠了出來,這纔給莫小川抽掉出一萬兵力來。
這些人,莫小川並未直接接手,而是還交給寇一郎,讓他選將去禦敵。
李少白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是窮途末路。
即便他手下的黑旗軍異常勇猛善戰,但千里逃亡,讓他們疲憊不堪,再加上,一路都被西樑軍圍追堵截,使得士兵士氣低落,所剩戰力已不足原先的五成了。
在這種情況下,派出去的人,若是還不能阻擋住李少白,便當真是飯桶。
莫小川對寇一郎是信任的,這僅僅侷限於他的用兵之能,同樣對於他選將的眼光也十分讚賞,寇一郎也沒有讓莫小川失望。兩人在屋中坐着,便聽到捷報傳來。
“騎兵王爺,寇將軍,滄州大捷,李少白只帶了不足五十人逃往山中小道,南唐殘部,被俘兩千,其餘的,盡數殲滅。”
聽到這個消息,莫小川露出了笑容,寇一郎也是鬆了一口氣,起身行禮,道:“恭喜王爺,燕國大事已定。”
莫小川哈哈一笑,他着實心情不錯,也站了起來,行至寇一郎的身旁,在他的肩頭輕輕一拍,道:“一郎,這一次,你做的很好,本王記下了。”
“這都是王爺調度有方,將士用命,一郎不敢居功。”寇一郎低頭說道。
莫小川笑着搖了搖頭,道:“該賞的,不會少,不該賞的,也不會有。這一點,你無需多言,本王自有定奪。”
“是!”寇一郎點頭答應。
“李少白雖然已經不成氣候,不過,南唐元氣尚在,你切不可掉以輕心,這邊的事,本王便交給你了,莫要讓本王失望。”莫小川又拍了拍寇一郎的肩頭。
寇一郎面色凝重,重重地行禮,道:“末將定當不辱使命。”
“嗯!”莫小川微微額首,隨即,對着林風招了招手,道:“我們走,也該是時候去會一會李少白了。”
林風面帶微笑,他等這一日,也已經很久了。
從幽州到這裡,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李少白當日從他的手中逃脫,讓他多少有些耿耿於懷,現在李少白再次成了網中之魚,而且,比之上一次,這一次更爲徹底,李少白已經沒有了翻身的機會。
他十分想看看李少白現在的模樣,因此,莫小川說罷,他便重重地點頭,現在比莫小川還着急。
林風的模樣,落在莫小川的眼中,讓他忍不住又是輕輕一笑,也不再多言,帶着林風和一干護衛,離開了府衙後院,直接上馬,出了景州。
景州城外,有一道大江支流,當年,莫小川與李少白便是在此處分別,那個時候,柳敬亭突然殺來,使得原本打算轉道南唐的莫小川,未能成行。現在想來,或許,當年若是從南唐轉道的話,今日,可能又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莫小川帶着幾個人,買了幾條船,在河道之中閒坐着,這般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半月,他卻整日飲酒,也不着急。林風一開始還好,到後來,實在有些坐不住了,直接來到了莫小川所在的船艙之中,道:“王爺,我們在此地,已經耽擱了這般久,怕是那李少白早已經從別處繞道離開了。再這般耽擱下去,莫不會讓李少白跑掉?”
莫小川微笑搖頭,道:“放心吧,現在各處要道均有我們的人在把守,即便是一些山間小道,也密切的注意了起來,李少白要想走,必然要走水路,而唯一的水路便是在此地……”
林風蹙起了眉頭,話雖然這麼說,但李少白也不傻,從這裡走,危險也十分的大,他若是冒險從別處離開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事。
按理說,林風一個護衛,如此對莫小川說話,已經超出了他的本份,即便他這個護衛,還有其他的職能,比一般的護衛權力大的多,卻也是不行的。他之所以敢如此對莫小川說話,只因爲,他是最早跟着莫小川的一批人,算的上莫小川這個權力集團中的元老人物。
莫小川對他,平日裡也自然不會完全當做一個護衛,也因此,纔會解釋這麼多。
就在林風心中疑惑,還想說幾句什麼的時候,卻聽外面一個護衛匆匆行入,道:“王爺,發現了幾個形跡可疑之人。”
“哦?可有李少白?”莫小川問道。
護衛搖頭,道:“李少白不在其中,不過,李少白手下的那個將軍,陳字一倒是在這裡。着實奇怪……”
“陳字一?”莫小川皺起了眉頭:“他們現在人在何處?”
“已經蹬上了一艘小船,小的怕打草驚蛇,所以並未阻攔。”
“王爺,屬下怎麼記得,那個陳字一好像被章立生擒,那小子爲此還得意了幾日,怎麼這裡,又多出一個陳字一來?”他說着,對着護衛,道:“你可看清楚了?”
“屬下看的十分真切。”護衛說道。
莫小川猛地站起了起來:“陳字一,好一個陳字一,便是他了,我們走……”說罷,直接邁步行出了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