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莫小川剛剛躲好,一個身影,倏然從屋頂閃了過去,速度奇快無比,竟然快趕上他用出清門九式第七式的時候了。莫小川心下詫異,這個人穿着一身寬大的灰袍。
整個人,連臉都遮擋在灰袍之內,根本看不清楚長得什麼模樣。不過,身形卻給了莫小川一種熟悉的感覺,可是,仔細去想,卻又想不起來是誰。
莫小川眉頭蹙了起來,這個人,自己好像見過,可是,自己見過的人,武功又如此之高,會是誰呢?
他仔細想了一下,絲毫沒有頭緒,便沒有再去理會,看到那人遠去,消失在大豐寺的後院之內,莫小川這纔出來,也上了屋頂,快速地朝着大豐寺的後院而去。
大豐寺內,雖然佔地極廣,房屋卻並不是很多,大多地方,都開墾出了田地來,應該是和尚們自給自足,用來餬口的。
莫小川只是大概地看了一眼,便直奔大豐寺後院而來。
來到後院,這裡反倒是比前院簡樸了許多,一個個小院子,如同是普通的農家一般。莫小川仔細地看了一會兒,這院子好似都長得差不多,根本,無法分辨到底是什麼人在住着。
他頓了片刻,便打算捨棄了後院,朝着後山而去。
然而,他剛剛有了這個想法,還沒有動身,卻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高聲說道:“阿彌陀佛!貴客前來,爲何不現身一見,要做這等偷偷摸摸之事?”
莫小川心中一緊,難道自己被發現了?
這個時候,突然聽到另一個蒼老的聲音,道:“老夫到此,又不是做客的,爲何要見你這禿子?”
“老施主,當年你盜走的經書,還未曾歸還,這些年,老衲一直都在查探你的行蹤,卻一直沒有結果,還以爲你已經不在人世了,卻沒想到,這麼多之後,居然還能相見。不知老施主可是來歸還經書的?”在後院中間的一個院子中,走出了一個白眉白鬚的老和尚,擡頭朝着東北方向的樹上望了過去。
莫小川也順着老和尚所望的方向看去,只見,先前那個灰袍人,居然站在樹枝之上,隨風緩緩地搖晃着,指頭粗細的樹枝,他落上去,卻如同一片樹葉一般,樹枝都未曾彎曲。
聽着這個聲音,莫小川的心中突然猛地一驚:“吳佔厚?”
莫小川怎麼也沒想到,在大豐寺內,居然會見到吳佔厚。這老傢伙,什麼時候離開上京城的?莫不是與自己有關?莫小川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了許多。
莫小川自從踏入天道之後,已經很少有懼怕交手的時候了,一般人,也無法讓他生出緊張之感來,但是,吳佔厚無疑是一個例外,這個老傢伙,武功深不可測,一直以來,莫小川都不瞭解老道士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即便他踏入天道之後,也不是老道士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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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吳佔厚這個老傢伙,居然能把老道士都給揍個灰頭土臉。而且,當初,吳佔厚與自己交手的時候,分明礙於自己的身份,並未盡全力。
莫小川這一點是能夠感覺出來了。
原本,莫小川來到大豐寺,還是很有信心的,可是,現在見到吳佔厚這個老傢伙,卻是有些底氣不足了。若是這老傢伙是爲了自己而來,只要他出手,自己根本就沒有機會。
即便有陸琪幫忙,莫小川也不認爲,兩人是吳佔厚的對手。
雖然,莫小川還未曾見過陸琪全力出手,不過,想來,陸琪的武功之多也只是和老道士在伯仲之間,既然,老道士不是吳佔厚的對手,陸琪也必然不是。加上自己,也不可能答應這老傢伙的。
就在莫小川的心中涌出千絲萬縷各種想法的時候,吳佔厚卻說話了,只聽老傢伙,語氣之中帶着冷笑,道:“老禿驢,你的話,說的未免也太難聽了一些。什麼叫盜?老夫是那種做行盜之事的人嗎?老夫當年難道是偷偷地盜去的?你的記性還真差,老夫是在你的面前拿走的,豈能算是盜!”
老和尚似乎被吳佔厚的話說的有些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兒,才道:“是老衲失言了,老施主當年借去了經書,今日可是老歸還的?”
“放屁,什麼是借,老夫拿了便是拿了,什麼時候說過要還你們?”吳佔厚冷哼了一聲說道。
“老施主,那你今日前來所爲何事?”老和尚並不氣惱,依舊心平氣和地說道。
“老夫今日前來,只不過是有些私事而已,聽說,你們這裡收留了一個人,可否讓他出來,老夫要見見他。”吳佔厚淡然地說道。
老和尚頓了一下,道:“本寺收留的人不少,不知老施主要見的是哪一個?”
“便是那個五十多歲都不長鬍子的傢伙。”吳佔厚說道。
老和尚想了一下,緩緩地搖頭,道:“老石柱若是要找王先生的話,怕是便找錯了地方了,王先生不日前已經離開了。”
王先生?又是王先生?莫小川聽到這句話,心中不由得一怔,難道說,夏雛月到此,與王管家有關?這個王先生,又是不是王管家呢?
他緊緊地蹙起了眉頭來,聽吳佔厚的語氣,他似乎知道一些什麼。但是,要想從吳佔厚的口中問出什麼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莫小川也沒有報這種希望。
若是在西樑,或許還有一絲可能,但這裡是楚國。吳佔厚,未必賣他面子,更何況,吳佔厚的目的還不知曉,若是吳佔厚此來,與自己有關的話,主動現身見面,豈不是自投羅網?
莫小川心中想着,待在那邊,一動不動。
這兩個老傢伙,武功都是不弱。先不說吳佔厚,便是這老和尚,身上顯露出來的氣質,也讓莫小川不敢輕視。不用想,老和尚,也是一位天道高手。
吳佔厚聽到老和尚的話,又是一聲冷笑,道:“老禿驢,你莫要用這等鬼話來誆騙老夫。老夫找那傢伙,已經找了幾個月了,他一直都躲着,老夫已經打聽到,他現在就躲在你們寺廟之中,識相的,最好將那傢伙交出來,不然的話,這一次,老夫便不是隻拿你們一本經書這麼簡單了。”
吳佔厚說罷,手掌輕輕一揮。老和尚腳下的地面突然震動了起來,隨後,“呼!”愉快巨大的青磚拔地而起,託着老和尚直接朝着上空飛了起來。
“老施主,你是不太不將我們大豐寺放在眼中了。”老和尚冷哼一聲,單手立在胸前,口中,猛地喝出一聲佛號,手掌朝着下方拍出。
隨着他的動作,一個金色的佛掌幻化了出來,推着飛起的青磚,硬是又推回了地面,“砰!”一聲輕響過後,青磚又落回到了原處,穩穩的,居然和一直都沒有變化過一般。
看着老和尚的動作,莫小川對於這種招式並不陌生,當初,在幽州城,他和普賢和尚交手的時候,普賢老和尚,用的便是這麼一手佛功。
若不是莫小川的武功,比較怪異的話,當初,他在普賢老和尚的手下,便可能吃大虧。
現在,這老和尚使出來,卻是比普賢老和尚更爲高明瞭幾分,兩人的武功也是高下立判了。這老和尚到底是什麼人?莫小川的心中泛起了疑惑,之前,便知曉大豐寺的高手衆多,但是,聽聞,畢竟不是見面,現在,親眼看到之後,他的心中震撼卻是更大了幾分。
難怪陸琪說,便是他們兩人合力,在大豐寺也未必能討得什麼好處,現在看來,果真如此,若是像這老和尚一樣的高手,多來幾個,兩人想要全身而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莫小川靜靜地看着吳佔厚和老和尚交手,心中震動不小,看來,今夜到此,卻是來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