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川望了那幾名婦人一眼,輕聲說道:“你們媚堂之事,本王懶得理會。如今,媚兒已經不再是媚堂之人,你們敘師徒之情,乃是人之常倫,不過,媚堂那邊……”莫小川說到此處,輕輕搖頭,帶着陸琪,轉身朝一旁行去。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是明顯,你們是夏雛月的師門中人,論親情,很是正常,只是,若要再扯出媚堂的事來,就別怪我不客氣。
聽莫小川說完這句話,夏雛月的師傅明顯一怔,看了看莫小川,面露忌憚之色。也明白莫小川爲何會說話,如此的不客氣。這一次,實在是怪不得莫小川,乃是他們媚堂做的太過苛刻了一些。
不管夏雛月是處於什麼目的,被困在大豐寺,但畢竟夏雛月是媚門的弟子,還在媚堂之中身居高位,他們怕將大豐寺的怒火引到媚堂來,便棄夏雛月於不顧,於情於理,都有些說不過去。
別說莫小川本身是他們媚堂所對付不了的,即便莫小川的勢力不如媚堂,怕這個時候,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師傅!”夏雛月這個時候,表現的很是乖巧,雙目含淚,站在老婦人的身邊,輕喚了一聲,卻是不知曉,接下來該說些什麼。
老婦人長嘆了一口氣,夏雛月的這種神態,已經表明了一切。夏雛月的心,已經不在媚堂之中了,她閉上了眼睛,又緩緩地睜開,走上前來,拉住了夏雛月的手,道:“媚兒,這次,是師門對不起你。你心中,也無需自責。”
“師傅,是弟子不孝!”夏雛月卻跪了下來,重重地磕了一個頭。當年,她被燕國皇帝所逼迫,自己獨身一人逃離幽州城,無依無靠,便是眼前的這位老婦人將她收留下來,而且,還教了她武功,對她可謂是有再造之恩。儘管,以後逐漸成熟的夏雛月明白,怕是當年師傅收下自己,也不完全是巧合,很可能,她們爲了發展在燕國的勢力,早已經盯上了自己。
不過,不管如何,眼前的師傅,對她的師徒之情,卻是真的,她也相信,這一次,師門不去救她,師傅一定極力的爭取過,但畢竟,媚門不是她一個人的,媚堂也不是完全由她說了算。
夏雛月雖然已經決定跟着莫小川回西樑去,可是,對於師傅的感情,卻並未就此斷去。
“媚兒,別說了。”老婦人的眼圈也有些泛紅,她拉着夏雛月,將她拉了起來,道:“你能跟了莫王爺,也算是你的造化。相信,有他在,這天下之大,能傷你的人,已經是極少了。不過,他在朝中身居高位,卻又年輕氣盛,對南唐多有逼迫,楚國皇上,也對他很是忌憚,雖然表面上不敢動他,可在暗地裡,做的一些手段,卻讓人不可不防。如今,你跟了他,凡事該多提點一些,做好自己的本份。讓他小心身邊之人,切莫居功自傲……即便是皇族,也要知曉誰纔是皇帝……”
聽到這話,夏雛月的面色微微一變,擡起眼來,道:“師傅的意思是,南唐和楚國,打算挑撥他和西樑皇帝的關……”夏雛月說到這裡,陡然明白了過來,擡眼看了看老婦人身後的兩個女人,只見她們的臉色很不好看,頓時明白過來,師傅這已經是犯了大忌諱,才提點她,自己若將話說的太透了。怕是,師傅就難做了。想到此處,她急忙住了口,轉而道:“媚兒記下了……”
老婦人微微地點了點頭,道:“媚堂之事,以後你莫要再管了。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以後,你若是惦記師傅,便派人送一封書信來就好。”
夏雛月輕輕咬着嘴脣,嗯了一聲,心中很是不捨,她知曉,這一次,自己離開的話,和媚堂,即便不是敵對關係,也極難再有來往了。師徒兩人,想要見面,必然是極難的,一時之間,拉着老婦人的手,便不忍鬆開了。
這個時候,莫小川和陸琪,卻在前方的一座小山上坐了下來,從這裡,可以清晰地看到夏雛月她們那邊的動向,陸琪坐在一塊乾淨的白色石頭上,莫小川半躺着,枕着她的腿,輕輕地晃悠着自己的腿,道:“師傅,回去之後,你有什麼打算?”
“打算?”陸琪想了想,道:“能有什麼打算,從你那裡拿了銀子,我便回劍宗去。劍宗也該好好的整修一番了,這些可都是要銀子的。”
“你怎麼總是忘不了你的銀子,弄的自己好似一個財迷似的。”莫小川坐了起來,道:“對了,上次我提議的事,你考慮的怎樣了?”
“提議的什麼?”陸琪故作不知。
“我教你劍訣之事。”莫小川說道。
“我不學。”陸琪很是乾脆的搖頭。
“這是爲何?”這一次,倒是輪到莫小川意外了。陸琪一生學劍,對劍術的追求上,應該是執着纔對。看到好的劍術,豈能不心動。她也應該知曉,若是她當真想學的話,自己不可能逼迫她拜什麼師的。但陸琪卻回答的如此乾脆,實在是讓人不解。
陸琪眼見莫小川疑惑的神情,微微一笑,美的驚心動魄,她伸出白皙的手指,替莫小川攏了攏頭髮,道:“武學之道,哪裡有什麼好壞之分。劍宗的武學也是中原之中頂級的心法,但是,我的一氣劍使出來,便沒有你那般得心應手,也沒有你那般快,這說明,並非劍宗的武學差了,而是我自己的修爲不夠。所以,我覺得,如今該做的是如何將本身的武功練好,而不是貪多。”
陸琪的話說完,莫小川愈發的疑惑起來。自己用出一氣劍,可以隨手而來,同時,威力比陸琪的大。陸琪應該明白原因的,其一,自己體內沒有經脈,真氣運行的速度和真氣存儲的量,卻不是陸琪可比的,其二,自己的當時與慧易交手的時候,其實是藉助了天道之鼎中酒水的力量。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是,以陸琪對他的瞭解,又豈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