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雛靈突然的變化,讓夏雛月爲之一愣,這才順着屋外的動靜望去。只見,屋外一個老人身着錦衣,一臉怒容,身邊帶着數十個隨從,直接將屋門推開,走了進來。顧連清的人緊緊地跟在後面卻不敢阻攔。
負責防守的一個官員,也是苦着臉,想要上前說話,卻被那老人的隨從給擋在了後面。
夏雛月眉頭蹙起,這老人身上透出一股久居上位的氣勢,以夏雛月的處事經驗,不用多想,便可判斷出,來人必然是一位高官。但她對西樑的朝堂上的高官瞭解的並不多,思索了一下,也未曾在腦中搜索到眼前這老人的信息。
不過,看到夏雛靈似乎認識面前這老人,便輕聲問道:“姐姐,這人是?”
夏雛靈冷冷地看了夏雛月一眼,道:“這便是你說的結束了?”說罷,她站起身來,朝着對面的老人,道:“終於沉不住氣了嗎?”
“將她帶走。”老人瞅了夏雛靈一眼,說了一句。他的聲音很大,震得門外柳枝上的積雪都稀稀疏疏地落在了地面。他的話音落下,頓時,便有幾個隨從走上前來,架着夏雛靈便要離開。
夏雛月見狀,面上露出憤怒之色,猛地將夏雛靈拉到身後,說道:“我看你們誰敢。”
老人上下打量了夏雛月兩眼,面上隱現怒色,不過,他似乎多少有些顧忌夏雛月,冷淡地說道:“這位姑娘,不知你是以什麼身份說出此言的?”
這突來的問話,讓夏雛月一時之間,不禁啞然無語,面前的老人着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如此一言,正中要害,讓夏雛月着實不好回答,若是,她將莫小川擡出來的話,便把莫小川和夏雛靈扯在了一起,這無疑會給莫小川帶來不好的影響,夏雛靈畢竟是燕國的俘虜,身份尷尬,夏雛月不怕自己的姐姐牽連自己,卻不能不顧及到莫小川的身份。
可是,若不提莫小川,憑她夏雛月自己?在西樑算什麼?怕是什麼都不算吧,又如何能夠幫得到姐姐,若不是莫小川,怕是,對面的老頭怕是連話都懶得與她說,甚至還可能,連她都抓起來。
夏雛月面上露出猶豫之色,夏雛靈臉上的冷笑,卻更濃了幾分,之前,對夏雛月生出的幾分親情溫暖,在這一刻,也是完全的消失不見了。
這時,後面被老人隨從阻攔下的官員,終於是擠了過來,對着老人深施一禮,道:“胡大人,您是吏部尚書,按理說,下官沒有資格與你多言,不過……”
“知道沒有資格,就閉嘴吧!”這老人,正是吏部尚書胡城名,他也知道,眼前這個官員之所以如此說,是想將自己的身份透露給夏雛月,不過,自己的身份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他也沒有阻攔。但這官員下面想說什麼,他卻是知曉的,與其讓他說出來,再起衝突,還不如,乾脆不讓他說出來。
說罷這句話,胡城名便未曾再理會那官員,反而是淡淡地瞅了夏雛月一眼,隨即,視線轉移到了夏雛靈的身上,道:“沒聽到嗎?將她帶走。”
“是!”隨從聽在耳中,直接又走上了前去。
“站住!”夏雛月抿了抿嘴,面色都有些發白,雙眸陡然輕輕一眨,本來極美的她,瞬間便美得讓人失去了控制力,便是心性十分堅韌的胡城名也是不禁爲之一怔,隨即,眼神就顯得有些迷離起來。
就在這時,在他的身邊,一個老者猛地伸出了手,在他的肩頭一握,一股精純的真氣便傳入了他的體內,以極快的速度循環了一個小週天之後,胡城名的眼神驟然清澈了起來。
他的額頭出現一絲細汗,面上露出了後怕的神情,胸前卻是劇烈的起伏,顯然動了真怒。
這個時候,他身旁的那個老者輕聲說道:“這女子的媚功已成火候,身份已經毋庸置疑,大人是不是?”
“不必!”胡城名面上泛起一絲冷意,道:“只不過是一玩物而已,便是晨王到來,又能如何?”他說着,看到自己的隨從居然嬉笑着彼此相互脫起了衣服來,不由得面色便是一變,他不知道,這還是夏雛月怕弄出人命來不好收場,所以,沒有下殺手,不然的話,他的這些隨從,此刻,已經倒下了。
“擒住她!”胡城名心中已經是怒極,若不是還給莫小川留幾分面子,這個時候,他殺掉夏雛月的心思都有了。
老者聽到胡城名的話,本來打算勸解的話,收了回去,身影倏然一動,朝着夏雛月便衝了過去。夏雛月見狀,面色大變,這老者,分明已經是聖道巔峰的高手,而且,看他方纔化解胡城名身上魅惑之力的時候舉重若輕的模樣,顯然對媚功是極爲了解的,此刻,她的媚功,對這老者,也沒有太大的作用。
夏雛月眼見如此,便急忙後撤,拉着夏雛靈便朝着裡面躲去。
只是,她一直修煉媚功,媚功上的造詣雖然已經是宗師境界,憑藉着媚功,能夠對付普通的聖道高手,但身手上,卻是差了許多,剛剛挪出去一步,白皙的脖頸,便已經被老者抓在了手中。
夏雛月只覺得全身一麻,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那老者的聲音,也在她的耳畔響起:“作爲女人,不能爲自己的男人分憂,卻招惹出這麼多事端來。若不是看在晨王的臉面上,今日便要了你的性命。”
夏雛月面色憋紅着,輕輕咬了咬嘴脣,猛地一張口,一口唾沫便朝着老者唾了出去,老者的腦袋一側,避讓了過去,眼眸之中,卻閃出了一絲殺機,輕哼一聲,道:“你們媚門的女人,果然沒有一個……”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卻突然發現,夏雛月的手,從懷中摸出了一把匕首來,對着他的手腕便削了過來。
“雕蟲小技!”
老者輕喝一聲,左手倏然向前,在夏雛月的手腕上輕輕一彈,便將夏雛月手中的匕首彈落在了地上。只是,當他擡頭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夏雛月的一雙眼眸驟然變得異常迷人起來,讓他的心神也爲之一動,耳邊也有一個異常媚惑的聲音在說着:“放手,放手……”
他聽着這個聲音,感覺,身體好似不由自主的便想按着那個聲音來做,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眼睛突然猛地圓睜,口中一聲輕咳,手上也猛地用上了力道。
夏雛月嬌哼了一聲,雙目中聚起的真氣,也被老者這一抓之力給震散了,媚功被破,她的嘴角和鼻孔陡然溢出了血水,便是眼睛之中,也是泛起一絲血淚,媚功被破,讓她受到的傷害,着實是不小。
“胡城名,你好大的膽子!”這個時候,便聽到外面陡然一聲大喝,傳了進來。
老者本已經動了的殺心,因爲這句突然而來的呵斥之聲,似乎也鬆動了幾分,手中的力道也是一鬆,將夏雛月放開了。
夏雛月的身子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夏雛靈本來冷漠的臉色,看到夏雛月如此,突然變得着急起來,急忙扶住夏雛月,連聲喊道:“月兒,月兒,你怎麼了?不要嚇姐姐……”
夏雛月這個時候,雙眸都有些模糊,完全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聽到夏雛靈的喊聲,她強忍着痛楚,緩聲說了一句:“姐姐,我沒、沒事……”
只是,話音一出,口中卻是又溢出了一股股的血水,將她胸前的衣衫染紅了一片。
夏雛靈見狀,也着實嚇壞了,高聲喊道:“月兒……”
這個時候,屋外的來人,也看到了這一幕,都是是面色大變,對着胡城名怒喝,道:“胡城名,你、你……”來人,正是顧連清,只是,此刻,看到夏雛月如此,他一肚子的怒火,卻不知該怎麼爆發出來了。
尤其是夏雛月眼前的這種狀態,讓他更是嚇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顧連清不同與胡城名,他知曉,莫小川可以不理會夏雛靈,但是,對於夏雛月卻是絕對不同的,莫小川一直對自己的女人都看得極重,若不然的話,以顧連清的身份,也不會對綠帽子那般恭敬。
胡城名以爲夏雛月只是一個妾侍,乃是莫小川的一個玩物,他可以不理會,可顧連清卻是嚇破了膽。若是夏雛月當真是有個三長兩短,怕是,莫小川又會像殺那位刑部侍郎一樣,將這胡城名也斬於劍下,若當真發生了這樣的事。別說是封王之事了,便是莫小川現在的王爵能不能保住,還是兩說。
別看,刑部侍郎和吏部尚書,只差了一個品級,但是,兩個人的身份,那可是天壤雲泥之別,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吏部尚書,那已經是國之重器的人物了。
即便莫智淵再寵着莫小川也不可能對於這種事不追究的。
就在顧連清氣得說不出話來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進來:“你們這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