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愈來愈大,跨在車轅旁的莫小川被雨水打溼了衣褲,他收了收腳,將身子朝裡面挪了挪,小黑馬在後面打了一個響鼻,靠上前來,莫小川幫它梳理了一下鬃毛,拍了拍它的脖子,小黑馬有些興奮,使勁地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濺得莫小川和老者滿身都是。
“真是一匹好馬啊!”老者誇讚了一聲,又有些疑惑地看着莫小川問道:“尊夫人的嗓子不是……”
莫小川搖頭苦笑,道:“她得的是一種怪病,說話時間長,嗓子便會腫脹起來,甚至影響呼吸。無奈,我只好堵上了她的嘴,方纔老伯也見着了,一放開她,又說個沒完……”
老者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道:“是啊,女人就是話多,我家那婆娘也是,怎麼管也管不住,這不,被她說得煩了,我就去那邊的鎮子上住了幾日,沒想到回來時碰到這等天氣!女人太過麻煩,不過,你這娘子倒是……”說到這裡,老者忽然道:“不說她,我差點忘記了一件事,小哥,今晚你還是繼續趕路吧!”
聽了老者的話,莫小川笑了笑,沒有說什麼。本來也沒打算停留,上京還有很多事等着他做,而且帶着夏雛月,他也不想節外生枝,故而也懶得搭話。
不過,老者一個人卻說的不亦樂乎,也將爲何先前邀請莫小川去那鎮子,現在又勸阻原因說了出來。原來,在前面的小鎮上有一惡霸,欺男霸女,見着漂亮女人,總要不折手段的弄到手,以夏雛月的姿色,必定難逃他的手段。
對此,莫小川也只是微笑對之,並未多想。
說話間,夏雛月上了馬車,莫小川的身後攬住了他的脖子,一股香氣沁入莫小川的鼻孔,他扭過頭,只見夏雛月一臉笑意地說道:“相公,這幾日奴家確實乏了,我們便到老伯說的那鎮上歇息一晚吧!”
莫小川的眉毛抽動了兩下,道:“你沒聽老伯說,他們的鎮上有個惡霸嗎?”
“有相公保護,奴家不怕!”夏雛月笑的很甜,一張白皙而沒有一絲瑕疵的臉緊靠在莫小川的脖子旁,幾乎貼到了他的肌膚上,說話間吐氣芳蘭,儼如一個小媳婦在撒嬌。
“呵呵……”莫小川乾笑了一聲,對老者說道:“一會兒不管她,就又說個沒完了。”說着,直起身來,將夏雛月夾在腋下,撩起轎簾走了進去。
“噗通!”
夏雛月被丟在了車轎中,莫小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事也辦完了,是不是該睡覺了?”
“奴家不要嘛!”夏雛月又擺出了那副可憐模樣。
莫小川不由分說,撲了上去,將她捆了個結實,又堵上了她的嘴,拍了拍手,道:“你的話太多了!”說罷,莫小川也不管夏雛月那委屈的眼神,又鑽出了轎簾,對老者笑了笑,道:“女人真是麻煩,不時還要哄着!”
老者呵呵一笑,很是認同地點了點頭。
兩人的話漸漸少了起來,不知不覺中,氣氛好像有些凝重。老者面上的笑容收了起來,手中的馬鞭輕輕揮舞了一下,他座下的馬車比莫小川的馬車朝出了一個馬頭,緊盯着前方。莫小川也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忽然,那老者面色微變,急忙喊道:“停下……”說着,猛地去揪繮繩,可依舊晚了一步,拉車的馬兒踏入了前方的一個水坑,頓失前蹄,一頭扎入了水坑之中。
莫小川聽到聲音已經在拽繮繩了,可他的馬車與那老者馬車僅差着一個馬頭,也是來不及勒住,隨着水花四濺,拉着車的兩匹馬同時掉入了水坑之中,車身頓時前傾,夏雛月口中發着嗚嗚的聲音,從車轎中滾了出來。
莫小川順勢將她抱住,夾在腋下,一躍而起,跳到了一旁,與此同時,整個馬車伴着轟隆聲響,滾落到了下方的水坑之中。
莫小川抹了一把頭上的雨水,面色發緊,隨着馬車沉入前方的水坑,在道路的對面,老者正一臉警惕之色瞅着左右。莫小川看了夏雛月一眼,夏雛月用眼神示意他幫自己鬆綁。此刻她被綁着確實多有不便,莫小川拔出北斗劍將繩索挑斷,目光直視那老者,道:“老伯到底是什麼人?”
“你這邊的人。”老者隨口回了一句,目光卻並未轉過來,而是緊緊地盯着道路旁的一塊草地,雙眉緊凝,一刻也不敢挪開目光。
夏雛月已經自己將口中的衣襟揪了出去,對莫小川,道:“你路上也試探過了,此人應該並無惡意,此刻不是與他計較的時候,先弄清楚敵人才是正經。”
“這用不着你提醒!”莫小川瞅了夏雛月一眼,道:“該不會是你的人吧?”
“莫公子真會說笑。我若是在西樑有這麼多人手,又豈能被你這般凌辱……”說着,揉了揉手腕,道:“奴家自出生以來,還未受過這等對待!”說話間,夏雛月面色一變,急忙喊道:“小心!”
莫小川雖和她說着話,目光卻一直警惕着周圍,在夏雛月喊出聲來的同時,他也注意到了眼前的危險,一支利箭直飛而至,直奔他的面門射來。莫小川倏然伸出左手,猛地握住了箭桿,那箭頭在他的面門兩寸處停了下來。
“好功夫!”夏雛月在一旁誇讚道。
莫小川眉頭微蹙,瞅了她一眼。這女人到底是不是女人,別的女人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是驚叫纔對,她卻還有心思欣賞別人的武功。不過,莫小川方纔倒不是有意賣弄武功,他的北斗劍太過鋒利,用來撥劍,很容易削斷箭桿,那麼箭頭依舊會傷人,若用劍面來撥打的話,夏雛月站的又太緊,容易誤傷於她,方纔實屬無奈之舉。
“小哥,小心了!”容不得莫小川多想,老者一聲高喝,莫小川舉頭望去,只見滿天的箭雨朝着他們飛射而至,他急忙拉起夏雛月直奔水坑邊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