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皇宮的震動,讓整個幽州城都爲之顫動,巨大的響聲,使得京城的百姓們不知所措。此刻的葉逸正在府中安坐着,一臉的愜意。手中握着酒杯,懷裡抱着美人,的確,這麼多年的隱忍,一朝發動,便取得了如此功效。
有可能壞自己好事的莫小川,被逼得如過街老鼠,現在也不知在哪裡躲藏着,對於抓到,或者殺了莫小川,他倒是並不太熱衷。因爲,他知道莫小川並不是那麼好殺了,即便殺了,後患依舊無窮。所以,儘管殺了莫小川,可能對燕國有莫大的好處,可他現在卻還沒有將心思放到對整個燕國的局勢上來。
更重要的是先將皇位弄到手,至於莫小川,能將他逼到這個份上,在葉逸看來,暫時已經夠了。當然,若是有機會,他還是希望看到莫小川死的。
只是,現在想拿莫小川的人太多了。他倒是省了不少手腳。眼下,唯一有些威脅的,便是葉博了。不過,葉博並不在葉逸的眼中,在他看來,他這個大哥是個典型的窩囊廢。只會討好他的父皇,至於與自己鬥,甚至還不如那個早早死了的葉睿,因此,葉逸現在在等,在他看來,只要等到自己那個父皇死了,自己便絕對可以坐上龍椅了。
葉博的這個太子頭銜,已經沒有以前那般重要了。
葉逸的心情很好,因此,今日也多飲了幾杯,懷中美人的上衣已經被他的手掌搓揉的不成模樣,褶皺的厲害。
正當他酒意上涌,想一親芳澤的時候,皇宮方向的動靜,卻讓他失去的興致。
急忙吩咐人手前去查探。
而他自己,卻也隱隱地覺得那裡有些不對勁,竟是坐立不安起來,過了一會兒,乾脆自己親自起身出門去了。
這個時候,皇宮之中,已經不成了模樣。大半個皇城,完全被水鎖吞沒了,水流激濺,好似到處都是水。若是皇帝的寢宮距離古墓稍遠,此刻也早已經坍塌了進去。
後宮嬪妃的住處,大多都深陷其中,攪動着的水,此刻已經成了昏黃之狀,別說是人了,便是整間房屋塌陷進去,也很快消失,完全看不到蹤影。
皇宮之中到處都是恐慌地驚叫之聲,大內侍衛和禁軍已經全部出動,在周圍忙碌着,準備救人。
只是,誰又能想到皇宮突然會變成這樣,會出現這麼多的水,因此,施救的措施十分的簡陋,工具也並不齊全,能救上來的人,實在少的可憐。
倒是葉門的人早有準備,在葉辛的帶領下,有條不紊地打撈着自己的同門。
這些倒也不是葉辛有多麼厲害,只是因爲葉門之所以將總部設在這裡,便是爲了守護古墓不受歪理破壞。其實,燕國皇室還是有些能人的,當年開國和興國的郡主哪一個不是一方梟雄,手下又豈能少了能人異士。所以,燕國皇宮底下的地下湖,早已經被查探了出來。
也想過要前度,只是這裡的風水格局異常的好,用風水學來說,這地下湖便是孕龍之巢。
有他在,燕國的龍脈便不會斷,所以,遷都之事纔沒有落成。
只是,前幾代的皇帝,都放防患着,所以,皇帝的寢宮並沒有築造在這地下湖之上,雖說,此處是孕龍之所,可畢竟安全隱患太大,命還是比較重要的,所以才選了這麼一個靠近地下湖邊緣的位置。
也因此,燕國皇帝才能在出門便看到整個地下湖水倒涌而出的景象。
然而,這也只是前幾代皇帝如此做,會將一些重要的人刻意避開地下湖,可幾百年過去了,一直都沒有發生什麼事,後代們便漸漸地對這件事早有些鬆懈了下來。因此,到了如今這代,整個地下湖上面已經住滿了人。
其實,這種長久的安全,不單影響了皇帝,也影響了葉門的人,葉展雲便也是因爲這麼多年的安全,而掉以輕心,有些大意了。不然,他不那麼託大,也不會釀成這等慘禍。
當然,這也是因爲人算不如天算。誰有能知道莫小川和羅列會偷偷地進入到這裡,更不會想到莫小川會突然將功力提升到能對抗天道高手的地步。
讓葉展雲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莫小川居然還能在那種狀態下使出一氣劍。
其實,當莫小川用出一氣劍,逼得葉展雲無法再化解他的劍氣,不得不與他硬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莫小川倒下的時候,整個地下湖已經到了奔潰的邊緣。即便羅烈當時沒有出手,也撐不了多少時候了。羅烈的出手,只是加快了它崩塌的速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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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門的人對裡面的事到底是如何發展成這樣的,現在也只能猜想,但是,卻無人有閒工夫想這些。他們此刻忙碌着打撈着同門,其實更重要的是想確定葉展雲的安全。
葉展雲的生死,不單影響着整個葉門,同時對燕國的命運也有所影響。
葉辛一臉焦急地指揮着人手四處搜尋,眼看滔天的洪水之下,沒有一點希望了,不禁雙眼發紅,一對美麗的眸子露出了女子的軟弱來。
就在這時,突然,略微平靜了一些的水面,一塊巨石陡然沖天而起,隨即,從那巨石飛出的地方,一個人影緊跟着直衝而上,當人影落在一旁的安全範圍之內時,那巨石才又跌落了回去,濺起了無數的水花,落下的滿天的泥雨,讓一旁全部是白衣的葉門中人都成斑點狗。
再看落地的那個人影,此刻一身的泥污,頭髮和鬍子都糾結在了一起,已經看不出本來長得什麼模樣了。
不過,葉門中人對這人的氣勢是太過了解了,不用看他的長相,便知道是誰,頓時,所有的人都齊刷刷地跪了下來,高呼門主。
葉辛看到葉展雲安然無恙,也放心了下來。
可這樣一鬆懈,眼中的淚珠缺是忍不住順着臉頰滾落而下,滿身泥點的她,此刻再配上一張淚雨梨花的臉,看起來讓人異常的心疼。
葉展雲上來之後,左右瞅着,似乎在尋找着什麼。對周圍跪拜的葉門中人,卻是並無在意,找了一會兒,有些失望,這纔將目光收了回來,看到葉辛的模樣,眼睦之中露出了幾分慈色,輕嘆了一聲,道:“陛下此刻必然十分憂心,派人去通稟一聲,就說本座無礙,讓他放心吧。”
葉展雲說罷,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泥水,便快步離開了。
方纔他在尋找的,正是莫小川和羅烈,當時洪水衝擊之下,他看到羅烈抱着莫小川轉身飛逃,情急之下,他也只能批出一劍,能不能攔下他們,心中已是沒有了把握。
隨後,整個古墓便被湖水鎖掩蓋,讓他也有了性命之憂。
不過,葉展雲畢竟不是常人,眼看着已經無法衝出去,他竟是托起一塊坍塌下來的巨石,用巨石固定住了自己的身體,待到水流略微平靜了些,這才衝了出來。
這些雖然驚險異常,他卻也懶得與門徒去說。
這一生都極愛面子的他,有幾日這麼一出,已經讓他覺得十分丟臉,甚至渾身疲憊。進入房間後,變再也沒有出來,不過,葉展雲的心裡,對莫小川的生死,還是十分在意的。
在臨進屋之前,已經吩咐了下去,一定要找到莫小川,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只是,他這命令下來,葉門中人,卻沒有多大的把握。這水渾的厲害,一根手指以下的地方,便完全看不見了。想隨便找個人上來,都不是那麼容易,何況是指定的人。、
不過,葉展雲下了令,卻沒有人敢不服從,即便是難度很大,也都在極力地找着。
只可惜,他們註定要失望了。
因爲,此刻莫小川和羅烈也早已經離開了古墓。
當時古墓坍塌的時候,羅烈知道葉展雲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便提着雪神劍,抱着莫小川,朝着他們進來時候的盜洞跑了過去。
葉展雲的最後一擊,是生生地擊中了羅烈。
羅烈也藉着這反彈之力,將自己和莫小川送到了洞口處。隨即,便被接踵而來的水流衝起,兩個人便如同是從槍口被打出的子彈一般,從那盜洞噴了出來。
出來之時,羅烈已經渾身乏力,根本就抱不住莫小川了。
他眼睜睜地看着莫小川從自己的手中飛了出去,不知所蹤,而他自己,也重重地撞在了一顆樹上,腦袋險些撞回了胸腔裡去。加上他受了葉展雲一擊,頓時便暈了過去。
因此,這兩個人,其實此刻都在燕國皇宮邊緣的狩獵場中。
但是,整個皇宮都亂了,禁軍和大內侍衛都忙着救人,還要防着有人趁亂行兇,要護衛皇宮中人呢,如此,根本沒有人來到這狩獵場看上一眼。
就這樣,整個皇宮亂一整夜,燈火通明的火把,直到清晨已經亮着。
而莫小川醒來之時,卻發現,自己被掛在一顆樹上,而且,這樹杈並不粗大,他微微一動身,樹杈便發出了陣陣輕響之聲,恍似隨時都要斷裂。
莫小川最後的記憶,便是羅烈將自己抱起的瞬間,隨後,他本身傷重,加上被強力的水壓一拍,便什麼都不知曉了。至於自己怎麼會在樹杈上,這些更是不得而知,而且,他也沒有什麼工夫來想這些,因爲,此刻就在他的身下,一頭老虎正在下面盯着他看着。
大嘴一張,好似能夠將一口吞掉半個一般,而且,舌頭還添着牙齒,那尖利的獠牙看在莫小川的眼中,不禁讓他心頭一緊。若是往日遇到這種情況,他或許還覺得能夠吃上一頓虎肉了。
可眼下,渾身疼得無法動彈的他,卻很明顯要被對方吃掉。
那老虎也不知盯了他多久,似乎一直在等着他掉下去。偏偏這個時候,因爲莫小川的轉醒,身體有了輕微的動彈,那本來就勉強支撐他的樹杈,便似乎要支撐不住了。
樹杈與樹杆的連接處“咔咔咔……”輕微的響聲不斷,這便是斷裂的預兆。
莫小川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當初死在葉展雲的手中,那樣,至少自己還能留個全屍。現在餵了這野獸,又算是怎麼回事。
這還天命紋呢。
莫小川心中想着,羅烈這個大忽悠,自己如果有當皇帝的命,至於這樣嗎?
看着那老虎,莫小川擡了擡胳膊,畢竟,還不想就此放棄。因而,他的手探向了背上的北斗劍劍柄,只是,此刻連拔出劍來的力氣也沒有了。
心中不禁有些感嘆,若是北斗劍沒有這麼重就好了。
其實,莫小川的這種感嘆,也是多餘的。因爲,即便此刻他背的一柄普通的劍,他也未必拔的出來,即便能拔出來,也沒有力氣揮舞,更別說去鬥一頭猛虎了。
唯一的好處,可能就是重量輕些,樹杈還能多支撐些時候,只是,他現在這種狀態,便是多支撐些時候,又能怎麼樣?不是餓死,便是被燕國人發現,然後抓去殺死。
現在燕國人殺他,可是理由充足了。將人家的皇城毀去了大半,死的人不計其數,其中不乏燕國皇室中人。若是這樣,燕國皇帝還估計着外交而不殺他。
那麼,這皇帝也不用做了,乾脆將燕國拱手送給西樑算了。
所以,此刻莫小川的心裡十分的苦,苦的厲害,而且,也十分的矛盾,因爲,他此刻即想讓人找到自己,又怕別人找到自己。被人找到,可能要被嚴刑拷問西樑的秘密,然後再處斬,或者凌遲。
不被人發現,最好的結果是餓死,壞一些的結果,便是被下面那頭長毛畜生給當了早餐。
這三種結果,無論怎麼選擇,都是無比悽慘的。
莫小川從來沒有覺得選擇是這麼的難。何況,現在他能做的選擇,實在不多,唯一可以由他自主的,便是掉下樹杈被那長毛畜生吃掉。可是個人,便不會這麼做。
此刻的莫小川,倒是有點想羅烈了。那老頭也不知怎麼樣了,若是他能找到自己,或許自己還能活下來。
只是,想到羅烈最後被葉展雲一擊重傷,便也拋開了這個念頭,因爲,若是羅烈無事的話,此刻,他也不會被掛在樹杈上了。想到此處,他不禁又有些擔心羅烈了。
自己現在這種情況,羅烈必然也好不到那裡去。
而且,這裡是燕國皇帝的狩獵場,裡面的猛獸必然也是不少的。現在只能希望那老頭比自己命大些,傷輕些能離開吧。或者是他那老骨頭沒有多少肉,野獸都懶得吃他吧。
莫小川胡亂地想着,身體異常的疲憊樹杈的響聲愈發的大了起來,咔咔之聲不斷,中央,那咔咔之聲發展成了“咔嚓”一聲。樹杈斷裂開來,莫小川的身體重重地摔落了下來。
那老虎看到莫小川掉下來,猛地嘶吼一聲,一躍而起,朝着莫小川撲了上去。
就在老虎的大口即將咬住莫小川的脖子的時候,忽然,一柄匕首徑直飛了過來,直接插在了老虎的眼睛裡,老虎悲鳴一聲,“噗通!”跌落在了地上,翻騰了一會兒,便不動了。
而莫小川也重重地衰落在了地上,讓他本來就疼痛的身體,更是鑽心地疼了起來。
不過,他的神智還是清醒的,知道有人來救他了。只是,不知道這人是要將他帶到燕國皇宮呢,還是如何處置自己,他極力地想擡起頭看看來人的模樣。
然而,脖子僵硬的厲害,沒有一點力氣。就在他忍着劇痛,將頭擡了起來,看到了那人的下巴,再往上擡一點,就能看到那人的臉的時候,卻被人在後頸上拍了一掌,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在莫小川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瞬間,他只是覺得來人很是熟悉,絕對在哪裡見過,可是具體是誰,他卻並沒有想到。
來人看到莫小川暈了過去。微微蹙了蹙眉,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這才放心下來,冷冷地朝着一旁,將莫小川拍暈的人瞅了一眼。
那人渾身一顫,急忙解釋,道:“主人說過,現在還不是讓他知道您還活着的時候。”
來人冷哼了一聲,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淡淡地道:“我活着,他應該一直都知道,只是不知道我到底在那裡,又是怎般活着而已。這孩子是極聰明的。當初我便看了出來,果然沒有讓我失望。現在,他還不能死,將他帶上,好生照看,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
“是!”那人恭敬地答應了一聲,將莫小川背到了背上。
來人又朝着燕國皇宮看了一眼,冷笑,道:“今日,這皇宮好生熱鬧。”
“嘿嘿……”那人陪着笑了笑,道:“主人說的沒錯,果真好是熱鬧。”
來人轉過了頭去,望向了出生的日頭,一張白的出奇的臉,在日光照耀之下,顯出了些許的混潤,這張臉,若是莫小川現在看到的話,一定會驚訝的叫出聲來。因爲,這個人,正是當年突然死掉,但是莫小川卻知道他並沒有死,只是消失了的王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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