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出,竟有如此驚天之威。便是當初的葉展雲,怕也沒有這般威力。夏雛月美麗的雙目驚得圓睜,本來,她此刻,正忙着往莫小川這邊趕,卻被這一劍震在了當場,步子也不曉得邁了。
劉娟娘更是驚得雙目圓睜,似乎不敢相信這是人力所爲,畢竟,在眼界上,夏雛月還是稍勝她一籌,至少,劉娟娘以前是未曾見過天道高手出手的。
本來,秦護法對於莫小川功夫,雖然覺得已經極爲難得,卻還未到震驚的地步,但是,此劍一出,即便是常年都是一張溫和麪容的他,也不禁睜大了雙眼,面色變了變,倒吸了一口涼氣,低聲自語,道:“沒想到,此子已經到了這般地步。”
“是啊!”在秦護法身旁,執法長老魯序也是頗爲感嘆。
魯序身旁的孟生祈,更是驚出了一身冷汗,暗暗後怕,也爲自己慶幸不已,若是他之前略有衝動,去攻擊莫小川的話,怕此刻也與那劉空山一個下場了。
這一劍,使得場內寂靜無聲,甚至被劍氣波及,此刻已然受傷的人,也忘記了發出哀叫,只是渾身發抖,面色蒼白地愣在那裡,因爲,方纔距離死亡,竟然是如此之近。
看着那被劍影破開的鴻溝,所過之處,竟是無一人生還,便是靠近邊緣之人,此刻也已負傷。不過,好在之前劉空山逃跑的時候,是朝着呂洪良的人那邊跑去,可能是想讓他們幫忙阻擋莫小川,給自己爭取一些時間吧。
不過,他這一舉動,卻也使得莫小川沒有更多的誤傷自己人。若是他朝着顧明和範梓瑜所在的方向跑去的話,怕是,當時的莫小川也會毫不猶豫斬下這一劍,到那時,便是顧明他們,也必然是一個“死”字。
莫小川站在白石地板之上,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傑作,手中的北斗劍,緩緩地落下,沒有聲響,徑直插在了石面之中,靜靜地立在那裡,只露出三分之一的劍身。莫小川只覺得的雙目一黑,便倒了下去。
就在莫小川即將倒地的時候,夏雛月終於跑了過來,將他抱住,慢慢地放下,讓他的頭枕在自己支起的大腿上,這才查探莫小川的傷勢,摸過脈搏之後,發現莫小川只是暈了過去。心中略微一鬆,對着隨後趕來的劉娟娘,道:“放心,莫公子只是真氣消耗過度,昏厥了過去,只要休息幾日便好。當務之急是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先給他包紮一下外傷。”
劉娟娘擡起來,卻見剛剛趕來的綠帽子,在聽到夏雛月的話之後,連北斗劍的劍鞘都沒有來得及放下,便匆匆跑了出去,去安排人手了。
劉娟娘微微嘆息一聲,又瞅了一眼莫小川,搖了搖頭,其實,她並不認爲,綠帽子跟了莫小川是綠帽子的福分,相反,覺得綠帽子或許會過的很辛苦,因爲,莫小川身邊的優秀女人太多,而綠帽子在莫小川跟前又沒有自信,這種心裡上的打擊,會讓她十分的疲憊,更不說,即便她跟了莫小川,得到的名分,怕也只是一個妾侍,到時候,衆女爭風吃醋的話,怕是她會過的很苦。
只是,綠帽子一心只系在莫小川的身上,也逼着她不得不幫綠帽子。只是,在她的心中,也不知,幫了綠帽子到底是對還是錯。
劉娟娘她們這邊忙着莫小川和顧明的傷勢,而秦護法望着那道被劍影斬出的鴻溝,眉頭卻是蹙了蹙,似乎在思索什麼,突然,他猛地一擡頭,朝着遠處望去,看着那一直延生百丈的鴻溝,忙對齊恆,道:“齊恆,你快帶人去看看,傷亡怎樣,盡力救治和安撫。”
齊恆這才從震驚之中反應過來,被秦護法一提醒,也是額頭見汗,面色微變,莫小川的這一劍,所過之處,盡數毀滅,包括房屋和街道,百丈之地,雖然算不得長,這是在這一個小鎮之上,卻也注意引起人的注目,而且,那被毀去的房屋內,很可能住着人的。當即,他不敢怠慢,急忙帶人而去,至於齊王祭奠儀式的收尾工作,現在也被衆人自動忽略了過去。
秦護法又轉頭對執法長老魯序說道:“魯長老,你快些過去,將這裡封鎖,不許此事外泄半點。”
魯序一報拳,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轉身離去了。
秦護法又一連吩咐救治傷員,清理殘物等各種工作之後,這才邁步來到了呂洪良的身旁,看了看面色慘白,似乎被打擊的失去了思考能力一般的呂洪良,輕嘆了一聲。
呂洪良,現在可以說是什麼都沒有了。包括他的弟子曹勝和一衆手下,也已經同劉空山一起陪葬。至於他外面的勢力,他現在卻是沒有能力調動了。
“把呂洪良帶走,等候少主發落。”秦護法說了一句,扭過頭,邁步離開了。面對呂洪良,他的心情有些複雜。現在,當年跟隨齊王的堂中老人越來越少了,這呂洪良,也算是一箇舊人,他實在不想看到呂洪良現在這種晚節不保的模樣。可是,這些又不是他能夠左右的。總不能,明知道呂洪良的心思還放過他,那麼,他便是太過迂腐了。何況,他與呂洪良,也沒有這般的交情。
唯有孟生祈對於呂洪良落得如此下場,心裡有些同情,但是,他此刻只想自保,甚至連多看呂洪良一眼的勇氣都沒有。若說,之前莫小川的功夫讓人心生懼意的話,那麼,那紅色的一氣劍斬出,便使得他完全不敢有一點抵抗之心了。
這孟生祈當年本也是江湖中人,來到齊心堂中,雖然已經身居高位,可是身上還有一些江湖氣息。對於天道高手,他心裡除了恐懼,還是恐懼。方纔莫小川那一劍,已經完全達到了天道的一劍,因爲那北斗劍的幻影,絕對不是真氣可以凝聚出來的,這已經是天道調動天地之力的境界了,已是足以將他震住,讓他生不出半點抵抗之力。
呂洪良被帶走了,齊王祭奠之地,除了善後之人,其他人都已經走了。白鎮被封鎖,所有的人,都不準外出,同樣,外面的人,也不準進來,即便是齊心堂內部之人,亦是如此。
一切只等着莫小川醒來再做定奪,秦護法安排好了一切,便閉門不出。隨後的一些瑣事,都是劉娟娘和幾個分堂主在打理。
夏雛月一直陪在莫小川的身邊,面露擔心之色,已經三日,莫小川的鬍鬚雖然很是均勻,一副睡着的模樣,可是,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這讓人着實不解。
莫小川丟下的北斗劍,依舊插在祭壇廣場中央的石臺之上,沒有人拔得出來,也沒有敢損壞石臺,將他擡出來,只好簡單地搭了一個帳篷,將它包裹在了中間。
因爲莫小川一劍而誤傷的人,都被齊恆做了善後,死傷之人,若是齊心堂中之人,便被編入齊心堂英烈冊裡,算是給了極高的榮譽,而且,對家屬也給予了不少撫卹。至於,爲什麼會突然出現這麼一道鴻溝,對白鎮上的普通人,只說是天災。
雖說,這樣的話,會被人懷疑,不過,大多數人,也是默認了這種情況,慢慢地選擇相信,畢竟,若非天災,人力可能做到嗎?
綠帽子這幾日,便如莫小川身邊的貼身丫鬟一般,忙前忙後,侍候着莫小川,幫他清洗身子。
夏雛月看在眼中,對綠帽子這個姑娘,倒是生出了幾分喜愛。這三日,兩人很少說話,一般都是各自忙自己之事。白天,夏雛月便來照顧莫小川,到了夜晚,爲了避嫌,她便離去,回到了齊心堂給她安排的住處。
今日是第三日,亦是一個暖和的清晨。夏雛月給莫小川餵過藥後,看到綠帽子端來了水,準備給莫小川拭擦身體,便讓到了一旁。綠帽子清洗過手巾,試了試溫度,這纔來到莫小川身邊,先給莫小川拭擦了臉和手,又撩起被子,將他的上身拭擦了一遍,這才蓋好被子,端起了臉盆,朝外行去。
“你很喜歡莫公子嗎?”突然,夏雛月出聲問道。
綠帽子一愣,頓下身子,沉默了一會,緩緩地點了點頭,然後,快步地行出了屋去。看到綠帽子如此,夏雛月忍不住笑了笑,笑容很美,只是,此刻卻無人欣賞。
她坐在牀邊,低下頭,看着莫小川,不禁如同少女一般撅起了嘴脣,道:“你啊,怎地這般淘氣,到了哪裡,身邊都會有女子喜歡你。”說着,伸手撫摸了一下莫小川的面頰,搖了搖頭,道:“雖說長得還算是俊,可也不應該這樣吧。”她說着,突然又是自嘲一笑。搖了搖頭,總感覺,莫小川現在已經變了。
以前的莫小川會臉紅,會像一個少年那般,露出可愛的神色,夏雛月很喜歡看,因此,一有機會,她便想挑逗莫小川,爲的便是看他窘迫的神情。
可是,也不知在什麼時候,莫小川那邊神情漸漸地變得越來越少,有的時候,甚至會對她發起反擊。而此次再見面,莫小川竟然敢當衆來親吻她。
這是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的。
想起當日之事,不禁面色微微泛紅,好似是在回味般,輕輕地舔了一下嘴脣。
又有誰知道,豔名遠播,號稱中原第一美人的夏雛月,其實並非是一個浪蕩女子,她之所以如此,只不過是爲了保護自己罷了。她對莫小川說的挑逗之言,其中夾雜了多少真話,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看着此刻睡着那裡,與一個普通二十歲年輕人沒有區別的莫小川,她的心情有些複雜,有的時候在想,如果莫小川一直都是這樣,那該有多好。不過,隨即,這個念頭,便讓她打消了。若莫小川當真與普通人一樣,她夏雛月又怎麼會看上他。
但是,妾有意,郎未必有情。夏雛月是個有故事的女人,因此,她對一些事情,看的也很明白。之前,莫小川的親吻,怕是沒有多少感情的因素,更多的是一種報復,和不服輸吧。
面對她一次次的挑逗,莫小川終於反擊了,而且,此次十分的劇烈。
可是,即便如此,她的心裡依舊感覺很好。
此刻,屋中沒有人,只有她和莫小川兩人,而莫小川又沉睡不醒。她似乎完全可以拋開心事,拋開兩人之間的各種阻隔,放鬆地對莫小川說話。
看着莫小川面龐,她低下頭去,輕輕在莫小川面上吹了吹氣,性感的嘴脣,慢慢地在莫小川的脣上親了一口,隨即急忙躲開,似乎是在對莫小川說話,又似乎是在自我言語地說道:“真是一個調皮的弟弟啊……你親奴家一次,奴家親你一次,算是扯平了……”
說罷,過了一會兒,面上帶有一絲紅潮,低下頭,附在莫小川的耳邊,低聲說道:“其實,方纔,是我第二次感覺親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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