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現在到處都是鳥語花香,處處和諧的情景。身邊又有一個美麗的女子陪着,我是不是應該很幸福,可是,我怎麼感覺這麼憋悶呢?她爲什麼就不和我聊天?這樣的生活多麼的無趣?”莫小川騎在馬上,也不知在和誰說話,迴應他的只有馬蹄踏擊地面的“嘎登”之聲。
這一次出來,他並未騎乘小黑馬。因爲,要去仙島山,還要走一段水路,馬匹是要丟下的,普通的馬,丟了也就丟了,他不會心疼,若是小黑馬丟掉的話,他必然會心疼死。所以,爲了安全起見,還是將小黑馬留下了。
現在,坐下這匹普通的馬匹,顯然不怎麼通人性,對於他的話,置若罔聞。
一旁的龍英跟在後面,忍不住面上露出了笑容,不過,當莫小川回頭的時候,她的笑容卻猛地消失了。似乎很看莫小川看到她笑一般。
兩人從出來,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個多月。
這半個多月的時間,他們幾乎橫跨了整個燕國。他們出行之時,並未走洛城,而是先去了蔚州,之後到易州,莫州,現在已經行至了津州邊陲之地的一個小城,津海城。這裡距離東海已經很近了,應該不足一日的行程,便可到達東海海岸。
仙島山,便聳立在東海之上。
對於這座山有着太多的傳聞。明間說,仙島山上有仙人,那些仙人都是與世隔絕,很少與世俗之人打交道,整個仙島山,都被仙氣環繞,看不真切裡面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在仙島山的外圍,被仙人做法,大海之上,居然常年燃火,隔絕着普通人。
甚至有人還說,曾經看到了仙人腳踩着一把劍,在海面之上飛行。總之,這種傳聞,越是靠近東海,便越是離奇,也越多了起來。莫小川這幾日,耳朵裡都快聽出老繭來了。可是,百姓們卻是樂此不疲地談論着。
莫小川也能理解這種心態。這便是人對未知的好奇,越是神秘的東西,人就越想弄明白,可是,又無法真的去弄明白,所以,只能自己猜想了,然後,便是各種誇大的虛妄之言。
劍宗的基本形態,莫小川已經從龍英的口中有所瞭解了。其實,也就是一羣練武之人,佔據了一個島嶼罷了。莫小川現在對仙島山的印象便是如此的。
看着天色漸晚。兩人在津海城找了一間客棧住了下來。
晚上,莫小川一個人坐在屋子裡飲酒,身旁的桌子上,放着兩樣小菜和一盤牛肉,他隨意地飲着,吃着,好似很無趣。這個時候,無門外,傳來了輕微的敲門只聲,接着,龍英的聲音也傳了進來:“睡了嗎?”
“嗯?”莫小川有些意外,這些日子以來,兩人也不是第一次住客棧了,但是,龍英從來都沒有敲過自己的門,今日這是怎麼了。莫小川起身走了過來,打開屋門,道:“睡不着,進來吧。”
龍英走了進來,看了看莫小川桌面上的小菜和酒壺,眉頭微蹙,道:“我是來告訴你,明日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就能夠到達海岸了,明天夜裡,應該就會住在船上,海中潮氣重,你該預備的東西,還是提前預備好了吧。對了,我們在船上,至少要行半月之久。”
“就這事?”莫小川詫異道。
“嗯。”龍英朝裡面又看了一眼,道:“我先走了。”說罷,扭頭便走。
莫小川整個人愣在了那裡,過了半晌,自嘲一笑,轉身又來到了桌旁,繼續飲酒了,不過,龍英的話,也提醒他,他的確是要帶一些東西的。首先,這半個月的酒,便要帶上,不然的話,豈不是太過無聊。龍英又是一個不善聊天的人,這樣下去,豈不是要將人憋死?
仔細了想了想,好似除了酒,其他的,也永不着多帶什麼。清水的話,估計船上會自備,也用不着自己忙碌上。
一壺酒下去,他也有了睡意,便隨意地躺在了牀上睡去了。
翌日一早,龍英早早地站在了莫小川的門前,待到莫小川出來,眉頭輕蹙,說了句:“怎麼這麼慢?”
莫小川還未說話,她便朝着樓下行去。
莫小川無奈,只好跟上,來到樓下,與一旁的人打聽了一下海岸周圍的情況,隨後,便高聲對小二說道:“小二,十五罈子酒,要最好的,對就是那個最大的,幫我找好人,工錢給高點無所謂。嗯嗯,送到海岸……”
龍英聽到莫小川這話,忍不住又蹙起了眉頭,道:“你這人,事怎麼這麼多?帶着如此多的酒,會拖慢我們的行程的。”
“我剛纔問過了,到了那邊,就沒有好酒可買了。將就點吧。僱幾輛馬車,也不會太慢的。”
說話間,小二那邊高聲回道:“客官,已經準備好了。您是要馬車呢?還是人拉?價錢可是不一樣的。”
“馬車,馬車。上好的馬車,價錢高點無所謂。”莫小川這邊也高聲地回着,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這次,出來,他倒是和一個暴發戶一樣,哪裡還有當初在新軍大營之時的統帥模樣。
龍英見已經如此,便不再吱聲。
一日行下來,果然,如同龍英所說,來到海岸之時,天已經黑了。這裡的船,顯得少了一些。
莫小川看着波瀾壯闊的海面,心中不禁生出幾分豪情來。以前在現代生活之時,他便是住在北方的,根本沒有見過大海是什麼樣子,雖然在電視裡看過,但是,與這等親眼所見,卻是大有不同。
即便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也是一直都沒有機會來看看海。現在可謂是第一次,心中的感覺,自然是不同的。
盯着海面,不由得詩興大發,高聲朗誦了起來。
“再見吧,自由奔放的大海!
這是你最後一次在我的眼前,
翻滾着蔚藍色的波浪,
和閃耀着嬌美的容光。
好象是朋友憂鬱的怨訴,
好象是他在臨別時的呼喚,
我最後一次在傾聽
你悲哀的喧響,你召喚的喧響。
你是我心靈的願望之所在呀……”
普希金的這首詩,他朗誦起來,聽得周圍的一愣一愣的,這個年代,卻是無人能夠欣賞得了這種現代詩句的。嚎叫了幾嗓子,莫小川也覺得有些不對,自己才第一次來這裡,而這首詩是告別的,顯然不應景。隨後,他又換了一個調調。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
水何澹澹,山島竦峙。
樹木叢生,百草豐茂。
秋風蕭瑟,洪波涌起……”
這一次,頓時後面拍馬屁的來了,負責送酒的幾個車伕走了上來,看着莫小川,道:“公子,好詩啊。”
“是啊。公子果然大才,居然能作出此等好詩……”
“屁得個大才。”莫小川不禁有些鬱悶,本來還想得瑟一下的,興致全都被這幾個傢伙給敗光了,這是曹操的詩,三國時期的東西,現在流傳的,要被現代完整多了,讀過幾本書的人,基本上都是知道的。這幾個人拍馬屁無疑也是爲了多討幾個賞錢罷了。
莫小川丟了一錠銀子過去,道:“自己去分吧。一會兒找好了船,幫我將酒搬上去,你們就可以走了。”
“是是是……”
看着莫小川出手大方,這幾個人,頓時眉開眼笑,又是馬匹不斷了。
不過,他們拍馬屁的功夫,比起新軍大營裡的人,卻是差多了,每一次都拍在馬蹄子上,讓莫小川鬱悶不已,無奈下,只好讓他們閉嘴了。
龍英不理會莫小川在這邊發瘋,已經獨自去找船了。過了一會兒,一艘小船搖了過來。
莫小川看在眼中,不禁蹙了蹙眉頭,道:“這小船行嗎?”
船伕不樂意了,用船槳拍着船沿,道:“公子,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一看你便是沒出過海的人吧。我這船,結實的很,別說放你這些酒了。就是再放這麼多,也是沒有問題的。”
其實,這船並不是很小,長有七八米,中間有船篷,還是上下兩層的,前後的船板下面,揭起來可以做倉庫用。主要莫小川是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艘大船,看起來很有氣勢。
“上船。哪裡來那麼多的話。”龍英在一旁的一句話,讓莫小川完全沒有了氣勢。
“還不把酒搬上去?”莫小川只好對着後面的車伕喊道。
車伕收了莫小川不少的錢財,那一錠銀子,足夠他們來回跑十幾趟掙得多了。對莫小川自然不敢說什麼,聽到莫小川讓搬酒,便忙着去搬了。
不一會兒,十五大罈子酒盡數放了進去,而且,這些車伕很是敬業,周圍都用稻草添堵嚴實了,即便是船再怎麼晃盪,只要不翻,肯定是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就這般,莫小川還是不放心,又讓他們加了木板固定,一直固定到即便船翻了,只要船不毀,這些酒便不事,這才放心下來。
船伕看着莫小川讓人在自己的船上亂鼓搗,本來想要阻攔的,卻被莫小川一錠銀子丟過去,馬上閉上了嘴。
龍英看着莫小川這般添亂,也懶得再說什麼了,一直忙了半個時辰,終於忙完了一切,莫小川又賞了車伕一些銀子,便抱着自己的酒壺,安靜地坐在了船頭,看着海面,仰頭大口灌下一口酒,哈了口氣,擡高了聲音,大聲喊道:“大愛、你他孃的全是水……”
龍英猛地錯愕一下,隨後忍不住笑出了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