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勇隨後派人,將這邊發生的一切都告知了司徒琳兒。司徒琳兒聽罷龐勇送來的消息之後,眉頭又鎖了起來。綠帽子在一旁,看在眼中,卻是有些替司徒琳兒擔心,道:“怎麼了?”
司徒琳兒微微搖頭。
“那戴良不是已經走了嗎?”綠帽子又道。
司徒琳兒輕嘆了一聲,道:“今日戴良前來,也只不過是試探而已。如非如此,他豈能就這般輕易的離開,龐勇將軍的答覆,怕是會讓他覺得王爺的確是出了事。這樣的話,怕是用不了兩日,花旗衝將會親自前來了。”
“難道是龐勇將軍說錯了話?”綠帽子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意識到了這問題的重要性。
司徒琳兒輕輕搖了搖頭,道:“龐勇將軍處理的很好。眼下,也的確該如此處理。只是,若是我們能夠聯繫到王爺的話,如此做,自然沒有什麼。只要花旗衝知曉王爺無事,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可是,現在怕就怕花旗衝已經認爲王爺出了事。那麼,他便會毫無顧忌了。到時候,以他的身份,便是強要這兩萬人,我們可能難以頂得住。畢竟,這兩萬人當初便是前線大營的。”
“寇將軍和章將軍,難道沒有什麼辦法?”
司徒琳兒輕輕搖頭,道:“怕是,到時候,他們也不好辦,畢竟,花旗衝是前線大營的統領。在軍中威望甚高,王爺不在,我們沒有一個人,能夠壓制的住他。總不能真的與前線大營開戰,即便章立他們有這個心思,卻也擔不起這樣的責任。至於我的話,怕是,花旗衝都懶得與我多說一句話吧。”
“那現在,怎麼辦?”綠帽子面上露出了一絲緊張之色,道:“總不能,就這樣,將人被他們要回去吧?”
“這自然不行。如果這兩萬人給了他們,他們的胃口只會更大一些。反過來找我們借兵,我們該如何是好?”司徒琳兒擡眼看了綠帽子一眼,道:“現在,只希望林護衛能夠將王爺的消息帶回來便好。若是不能及時帶回的話,怕是,到時候,即便花旗衝不強奪,只需要散播謠言,便會讓我們十分的被動的。”
綠帽子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司徒琳兒臉上帶着憂色,仰頭望着帳篷頂端,心中低聲述說着,現在,她多麼希望,莫小川就在身邊。
只是,莫小川現在卻已經來到了草原的深處。不過,此處的深處,是相對於山口寨的方向來說的,若是針對沙漠的話,只是在邊緣而已。
在沙漠與草原的交界處,有一處戈壁,這裡,顯得十分的荒涼,莫小川行走在隔壁之上,舉目朝着遠處望去,只見,在前方十里左右的地方,有一坐小山。
這小山很是特別,一半光禿禿的,怪石林立,另外一半,卻是樹木綠草十分的茂密,都看不清楚裡面的情形。
在草原之上,這樣的大山,是很少見的。因此,這山立在此處,倒是很是顯眼。
莫小川腳下不禁加快了速度。
過了不久,便看到,在前方戈壁與草原交界之處,有一個小湖,而這小湖的邊上,坐着一箇中年人,正在垂釣。這中年人,看裝扮,卻並非牧民,而是中原人。
莫小川看在眼中,腳下放緩了速度,緩步來到了這中年人的身邊。
那中年人,沒有回頭,淡淡地說了一句:“年輕人,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莫小川看了中年人一眼,道:“爲何?這戈壁草原,難道有主人不成?”
“自然是有主人的。”那中年人道。
“這主人是誰?海日古?”莫小川問道。
中年人擡起頭,看了莫小川一眼,同時莫小川也在打量着他,只見,這中年人生的面容清秀,猛地看起來,倒是有一股書生之氣,只是,雙目卻帶有一些冰冷,給人的感覺,便好似一柄隨時準備出鞘的利劍一般。
莫小川看在眼中,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人的氣質,好怪異。
中年人看過莫小川之後,又轉過了頭去,緩緩地說道:“沒想到,你知道的還挺多。不過,海日古的地盤,你可以隨意走動。這裡,卻是不可以的。”
莫小川沉默了片刻,道:“這裡,是誰的地盤?”
中年人輕輕地一提魚竿,一條魚順勢被他提了起來,直接甩到了一旁的木桶之中,隨後,又直接將魚鉤甩入了湖中,靜靜地說道:“這些便不是你該知曉的了。離開吧……”
莫小川笑了笑,也坐了下來,道:“這位大叔,我纔剛來,腹中飢餓,你釣了這麼多魚,也沒有請我吃上一條,便這樣就趕我走嗎?”
聽莫小川如此說,那中年人倒是有些好奇起來,扭頭又望了莫小川一眼,道:“想吃,自己釣!”
“可是,我沒有魚竿。”莫小川攤了攤手說道。
中年人頓了一下,慢慢地將手中的魚竿遞了過去。莫小川伸出手來,一把抓在了魚竿之上。剛一接觸到魚竿,莫小川便感覺到,順着魚竿,一股巨力傳了過來。
莫小川不禁雙目一亮,這中年人,竟然有聖道巔峰的境界,看來,自己是真的來對了地方了。
他不動神色地握住了魚竿,輕描淡寫地便將中年人的真氣化解,隨後,從容地從中年人的手中將魚竿接了過來。
那中年人臉上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看了莫小川兩眼,閉口不言了。
莫小川也收回了目光,朝着湖中望。只見湖水之中,一條條魚,正在遊動着,而這魚鉤之上,並沒有什麼魚餌,先前那中年人釣魚,看來,是憑藉着功力,硬生生地將魚直接勾起來的。
莫小川笑了笑,將魚竿收了起來,直接將上面的魚鉤取下,遞到了中年人的面前,道:“這個東西,太礙事了。”
中年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伸出手,將魚鉤收了回去。
隨後,莫小川猛地一甩魚竿,魚竿上的線,筆直地穿入了水中,幾乎是瞬間,便有十數條魚被線穿透,隨後,莫小川手臂一收,那十幾條魚,頓時躍出了水面,隨着莫小川的一甩之力,盡數地落入到了中年人的木桶之中。
“現在,大叔可以請我吃一條了吧?”莫小川笑了笑,將魚竿遞還給了中年人。
中年人眉頭微蹙,看着莫小川,緩聲道:“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本事,很不容易。”說罷,卻站起了身來,道:“不過,這裡,依舊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只不過,剛剛踏入天道,在這塊地方上,你立不住腳的。當年那蠻夷國的大國師,也來過幾次,若不是走的快,怕是早已經死在了這裡。”
莫小川聽到這話,面色陡然一變,沒想到,這人居然看出了自己踏入天道。可是,即便如此,態度卻依舊如此,看來,這裡應該是藏龍臥虎。
如果,這裡真的是自己要找的地方,那麼,恐怕會給自己一個大大的驚喜。
莫小川看着中年人緩緩行去的身影,突然又道:“大叔,且慢行。”
“年輕人,以你這樣的年紀,便踏入天道,他日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我無意爲難你。你走吧。”中年人沒有停留,繼續說道。
莫小川快行了幾步,趕上了中年人,道:“大叔,我有一個問題,問過之後,再考慮要不要離開。”
中年人停了下來,上下打量了莫小川幾眼,好似很是好奇莫小川的問題,緩聲道:“說吧!”
“這裡可是齊山?”莫小川張口問道。
“嗯?”中年人猛地擡起了眼,朝莫小川看了過來。
莫小川看到中年人的神情,心中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猜想,應該是沒有錯的。
“你是從哪裡聽到這個名字的?”那中年人突然問道。
“從一個姓白的先生那裡。”莫小川又道。
“姓白?”中年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憶着什麼,過了一會兒,又開口問道:“不知你說的這先生,多大年紀?”
“四五十歲!”莫小川說道。
那中年人聽莫小川說罷,猶豫了片刻,輕輕搖頭,道:“即便是他自己,也沒有資格來這裡的。你回去吧。”
連白易風都沒有資格嗎?莫小川的眉頭蹙了起來,是不是這裡的人,與齊心堂已經隔絕許久,不知道白易風做過齊心堂堂主之事。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
看着中年人腳步停步地又朝着前方行去,莫小川猛地高聲說道:“如果,我姓莫呢。”
中年人的腳步猛地一滯。
莫小川又高聲說道:“不知,這樣是否有資格?”
那中年人驟然轉過了身來,上下打量莫小川,道:“你是皇子?”
莫小川搖了搖頭,道:“是世子。”
“世子?”中年人先是吃了一驚,隨後,又輕輕搖頭,道:“不可能,世子當年已經……”
“當年只是失蹤而已,沒有人找到他的屍體不是嗎?”莫小川未等中年人說完,便補上了一句。
中年人眉頭緊鎖起來,過了片刻,朝莫小川走了過來,道:“你如何證明?”
莫小川笑了笑,從懷中摸出了一塊令牌,正是當初白易風讓劉娟娘轉交給他的那塊令牌。將令牌遞上前去,看着中年人的表情,莫小川聲音放緩,語氣加重,道:“莫家的男兒,是便是,何須證明。”
中年人擡起頭來,第一次仔細地打量起了莫小川。他這一次,不同之前,只是目光淡淡地掃過莫小川,而是一絲不落地瞅了起來,似乎要將莫小川看透一般。
莫小川沒有說話,只是回望着他,任由他這般看着。
過了良久,中年人將莫小川手中的令牌接了過去,道:“你跟我來吧!”
“多謝大叔!”莫小川點頭,跟在了中年人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