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小心燙。”那公公在德妃的耳旁小聲提醒道。
實際上那只是溫水,壓根就不會燙。
德妃將那杯茶給喝了大半後,遞給了那公公,然後伸手輕輕順了順自己的胸口。
“娘娘,您現在可好些了?”那公公問德妃道。
德妃輕輕地點了一頭,不過,她看到那散落一地的米糕,便是冷聲道:“大膽奴才,是誰讓你把綰綰送來的米糕給扔在地上的!”
“奴才知錯。”那公公猛的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一邊磕頭一邊認錯道:“都是奴才的錯,求娘娘原諒,剛纔奴才見娘娘身子不適,一時情急纔將那米糕給打翻了。”
“一時情急??”德妃聽了這話冷笑了一聲道:“你倒是會找藉口!做錯了事情便是做錯了事情!”
林綰綰站在下面看着這一切,心裡想的就是,本小姐就看你們主僕二人的雙簧能唱到什麼時候!
“娘娘。”張夫人忍不住出來說話了,她站起身來道:“剛纔這位公公也的確是擔心您,所以才一時情急打翻了這米糕,娘娘,您現在身子可好一些了?”
“是啊,娘娘,要不去請御醫來看一下吧。”這裡的其他命婦紛紛建議道。
請御醫?
請御醫來一塊兒演戲麼?
還是直接拆穿了德妃的這場好戲?
林綰綰看向了德妃的位置,卻見德妃輕輕一笑道:“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剛本宮只是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覺得有些噁心,胸口氣悶,所以才這樣的。”
“原來是這樣啊。”這些命婦點了點頭,這個時候,突然有一個常年進宮的命婦劉夫人站起身來了。
這位劉夫人上一次是看見過德妃頭痛之症發作的。
她對着德妃道:“對了德妃娘娘,臣婦記得林小姐也是會醫術的,既然林大小姐也在場,不妨就讓林大小姐來爲您請脈?”
林綰綰的確是會醫術,而且看樣子,醫術還不差的樣子。
但是德妃怎麼敢讓林綰綰來請脈,到時候,若是林綰綰沒有腦子,直接說她沒有病……那可就麻煩了!
“這……”德妃正打算開口拒絕。
林綰綰勾脣一笑道:“各位夫人說的對,既然如此,那就讓綰綰爲娘娘請脈吧,也就片刻間的事情。”
林綰綰第一次覺得,這些命婦也成了助攻。
德妃看到這麼多人都一副關心她的樣子,她本來是想拒絕的,但是見狀,也沒有辦法拒絕了,只好笑了笑說:“那行吧,就讓綰綰爲本宮看看吧。”
她想通了,等會兒若是林綰綰說她沒有病的話,她就說這不過是胸悶氣結,這個不算是病症。
況且……林綰綰應該也不會蠢到,當面來掀開她的老底吧?
林綰綰的裙角微微拂過冰冷的大理石地板,她走到了德妃的面前後道:“綰綰來爲娘娘請脈,請娘娘將右手給綰綰。”
“好。”德妃看了一眼林綰綰,然後把自己的手伸給了林綰綰。
林綰綰的長指輕輕搭在了德妃的手腕上後,她微微閉上了眸子,好像很認真地在聽德妃的脈象,過了一會兒後,她便將手給移開了。
“綰綰,怎麼樣?本宮的身子有何異樣?”德妃是有些擔心林綰綰胡言亂語的,但從林綰綰那沒有什麼多餘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來個所以然。
就在這個時候,林綰綰突然擡眸,臉上瞬間多了一抹擔憂的神色。
她低聲道:“娘娘,您這病若是不好好治的話,恐怕會……會……”
德妃聽了這話,微微一愣。
她看向了林綰綰,然後問道:“本宮這病很是嚴重?”
雖然她覺得林綰綰有可能是在故意戲耍她,畢竟林綰綰很有可能發現她命人下藥之事。
但是另一方面,林綰綰的確是醫術高超,上一次連御醫都束手無策的隱疾林綰綰都治好了。
所以……德妃又覺得,林綰綰也有可能是真的看出來了,她身上或許還有別的隱疾存在?
“綰綰,你說吧。”德妃見林綰綰不說話,便自己道:“直言不諱地將這件事情告訴本宮吧,本宮是不會生氣的。”
“娘娘。”林綰綰突然眼眸裡多了兩分水意。
她這樣子,讓一向討厭她的德妃都有一瞬間的恍惚,覺得……可能林綰綰是真的……很擔心她。
林綰綰的聲音裡帶了兩分低沉道:“娘娘,這件事情不好說,這病對您的生命可能會構成威脅。”
林綰綰這話雖然說得委婉,但是翻譯成直白的意思就是,德妃,你丫的沒有幾天活頭了,趕緊謝謝遺囑什麼的。
德妃聽了這話,心裡有些不可置信。
畢竟她除了頭痛的隱疾外,身子一向健康,怎麼可能有這般嚴重的病呢?
“娘娘,您仔細想想,您是不是每日早上起來的時候,都有一些頭暈眼花的。”其實這個是睡眠不足的人多少都有的,而德妃那樣子,一看就是睡眠不足。
大概是經常和皇帝夜夜笙簫吧。
德妃輕輕點了一下頭,心裡卻是一沉了道:“是倒是,不過這也只是前一段時間出現的情況。”
“那就是您的身子在告訴您,她有些不大好了。”林綰綰說完後又道:“還有,這一段時間,您早上是否也沒有什麼用早膳的胃口。”
其實睡眠不好,又起得早的人一般都有這情況。
聽說皇帝經常夜宿在德妃這裡,但是每日又要早朝,每日早朝的時間非常的早,德妃作爲侍寢的妃嬪,一定會起來服飾皇帝更衣的。
所以德妃吃不下早膳,沒有什麼胃口也是正常的。
德妃聽了林綰綰的這句話後,心完全沉在了水底,但是她還是強裝笑意道:“綰綰,御醫會定期給本宮請脈,爲何這麼多的御醫都沒有提過,本宮有這病?”
“御醫的醫術是很高超,但是給宮裡的主子看病就關係着她們的腦袋,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們是不敢輕易說出口的,而娘娘您這病,普天之下也只有綰綰一個人能治!”林綰綰擡眸看向了德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