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天也是亮得越發的晚了。
相比起來,白日似乎要短上不少。
若蘭這一夜,其實很是興奮,興奮得幾乎要睡不着覺。
她看到天矇矇亮後,就在等着青兒回來。
果然,她聽到馬車外有些動靜,她擡眸看去,正好看到青兒掀開馬車簾子走了進來。
青兒一身殘敗的樣子,那髮絲凌亂,衣服皺巴巴的,裙角還隱約能看到幾分血漬,不用若蘭問,若蘭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昨天晚上,肯定發生了什麼。
果然,不等若蘭說話,青兒便沮喪地坐在了一旁,她的樣子,就仿若是一個木偶。
“青兒,你怎麼了?”若蘭假裝擔心地看向了青兒。
青兒看向了若蘭,她見若蘭這般關心自己,那淚水也忍不住掉了下來,抽泣了兩聲道:“奴婢……奴婢已經不乾淨了……蘭側妃,您嫌棄奴婢麼?”
青兒一邊說着,一邊哭了起來道:“您若是嫌棄奴婢的話,就將奴婢遣送回京城吧……奴婢自知有愧。”
若蘭見狀,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後坐到了青兒的身旁道:“青兒,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若蘭伸手輕輕握住了青兒的手道:“是哪個男人做的?”
青兒聽到這話,淚水流得更多了,她緊緊地閉着脣,就是不肯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青兒,你要是不說的話,我怎麼才能幫到你呢?”若蘭對着青兒道:“誰做了這般豬狗不如的事情,我一定要讓王爺幫你討回公道的。”
“蘭側妃。”青兒看向了若蘭,抽噎了兩聲道:“青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到底是怎麼了?其實若蘭心知肚明。
“青兒,是那個男人強來的麼?你可是我的貼身丫鬟,竟然敢這般對你,那麼那些人,把我,把王爺王妃可曾放在眼底了?”若蘭冷聲說道。
青兒見若蘭是真的心疼她,真的要替她出頭,便對着若蘭道:“其實我覺得這件事情也不完全怨他……青兒昨日喝的那個粥,可能有些問題……所以……”
“什麼,那個粥有問題!”若蘭睜大了雙眸。
她看了一眼青兒道:“這不可能……或者說……這件事情就是衝着我來的。”
若蘭擡眸看了一眼着馬車道:“你是我的丫鬟,你手裡端着的粥很明顯就是給我吃的,那麼給這粥裡下毒的人,分明就是想要害我!”
“這粥是奴婢熬出來的,但是這毒不是奴婢下的。”青兒被若蘭的話給驚出了一身冷汗,她連忙搖了搖頭解釋道:“若是奴婢知道里面有毒的話,定然也不會端到蘭側妃的面前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若蘭輕輕點了一下頭道:“更何況,你跟了我這麼幾日了,我對你的性子,還會不瞭解麼?”
“青兒自然是知道的。”青兒擡起手來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說道。
她也想知道,究竟是誰害的她!
“蘭側妃,您知道……是誰要害您麼?”青兒看向了若蘭道。
她的腦子愚鈍了,但是她想,若蘭這般聰慧,一定會知道的。
若蘭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這個,我如何知道……只不過……你熬粥的時候,可碰到什麼人了?”
“碰到什麼人了……”青兒睜大了雙眸,仔細地想了想後突然對着林綰綰道:“我知道了!”
青兒的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
她搖了搖頭,憤怒地道:“我就說,她爲何要害我!果然是如此!王妃定然是想要除掉蘭側妃,然後纔不小心讓我中了計!”
王妃?
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若蘭詫異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心裡一喜。
她要的,也正是這個效果。
其實,她只不過是想把自己撇乾淨,才隨口問的,但是現在看來麼……林綰綰這一次……
真的是脫不了麻煩了。
“王妃怎麼會這般做呢?”若蘭裝作驚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青兒。
青兒道:“蘭側妃,您還別不相信,先不說別的……王爺身旁就您和王妃兩個人,您的存在,就是王妃的眼中釘,肉中刺啊!她對您有想法是正常的。只是青兒沒有想到……王爺都這般寵愛王妃了,王妃竟然對您還有這般齷蹉的心思。”
若蘭聽了這話,沉默了片刻後道:“罷了罷了……青兒,你不可胡說這些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且先和我說說。”
“蘭側妃,青兒沒有騙你。”青兒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後說道:“這粥是青兒親手熬製的,青兒經過那邊的時候,正好撞到了王妃,當時王妃笑着看了一眼青兒,然後什麼話都沒有說就離開了……整個過程中,這碗粥就只接觸過王妃,所以……青兒實在是覺得,不可能有別人碰了!”
青兒的話很篤定。
若蘭聽了這話後沉默了下來,隨後她搖了搖頭,不可置信道:“姐姐對我也不錯……不可能這樣對我的。”
“蘭側妃,您冷靜一些。”青兒蹙眉看向了若蘭道:“蘭側妃,您也是自幼生長在宮中……宮中的娘娘,哪個不是爾虞我詐的……您怎麼能這麼輕易地就相信王妃呢?您想一下京城裡都是怎麼說王妃的?”
“怎麼說王妃的?”若蘭喃喃自語。
她仔細想了想後道:“京裡的人,起初說姐姐囂張跋扈……配不上王爺,但是後來卻又說,原本賢良淑德的林二夫人才是心機濃厚之人,將姐姐害得不行……還把姐姐母親留下來的嫁妝給挪用了……”
若蘭一邊說話,一邊輕輕搖了搖頭道:“被林二夫人坑害得怎麼慘的姐姐,怎麼會有心思去害其他人?”
“蘭側妃……那若是王妃果真一點心機都沒有的話,那麼怎麼會在林二夫人的魔掌之下平安無事這麼多年……然後再利用王爺,給林二夫人這麼一個完美的反擊……再讓林二夫人聲名狼藉?”青兒的話語裡,全部是對林綰綰的仇恨。
若不是林綰綰的話,她還依舊是冰清玉潔的。
所以……這一切,都是林綰綰所賜!
只不過,她現在只是一個丫鬟,若是有機會,她一定要報復林綰綰,哪怕是搭上她這條命,她也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