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笑着搖搖頭,道:“我雖然是中州蕭家的弟子,卻並不是來自中州,我來自天澗,更早以前,我在地球。”
“地球?那是什麼地方?天澗我倒是知道。”男人有些疑惑,打量蕭塵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探索。
“地球,在天澗之下,那裡......”蕭塵想了想,發現他曾經長大的地方已經變得記憶模糊,或許是因爲走過太多地方,見過太多人,慢慢將以前的事情都給忘了。
不過,也有些事情,是永遠無法忘記的。
思量片刻,蕭塵道:“那裡很繁華,和興旺,和這裡完全是兩個世界,不說混元界,就是跟天澗比起來,也是完全不一樣。”
男人眼中透出一點好奇,他本以爲在沒有聽說過的地方,應該是非常差的地方,蕭塵提起來應該會很不堪回首纔對,可怎麼蕭塵的表情反倒是很溫柔呢?
“不過那裡雖然很發達,但也有一個缺點,靈氣太過稀少,比天澗還不如,更是不能同混元界相比。”
男人哼了一聲,臉上出現自得的表情,“混元界那是什麼地方?自然不是什麼犄角嘎達可以比較的。不過,”男人頓了頓,眼神在蕭塵身上上下打量一番,“我說你明明挺有天賦的,爲何現在卻只是太初修爲,原來是因爲從前所在的地方靈氣太差,怪不得,可惜啊可惜。”
蕭塵笑了笑,“也不算很可惜吧,如果我從小就是在混元界長大,或許未必有那麼多的見識和經歷,況且我現在已經回到了混元界,修爲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哼,你倒是很有自信,你知不知道每一個修行者跨入天元境後,之後的所有修爲都是難如登天,從初階到中階已經是極難的事情,更何況是突破一個境界。”
“是很難,可也總有人達到不是麼?”蕭塵反問。
“年輕人有自信是好事,未來別受到打擊喪失了志氣就好。”
男人朝屋子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見蕭塵還頓在院子裡,便停下腳步,回頭問:“還在那兒站着做什麼?要我八擡大轎請你進來麼?”
“不敢。”蕭塵笑着接口,無視男人的瞪眼,跟着男人進了屋子裡。
木屋裡的陳設很簡單,無論桌子椅子牀鋪衣櫃或者是茶杯茶壺,皆是木頭製成,看着倒是清新自然,就是沒有多少人氣兒。
男人在蕭塵對面坐下來,拿起木質茶壺在手裡面晃了晃,不多時便有熱氣從茶壺裡面鑽出來。他又隔空抓取了一把茶葉,隨意丟到茶壺裡,稍等一會兒,便給茶杯裡倒上湯色紅潤清亮的茶水。
蕭塵被這一手技能炫得眼睛都瞪大了,然而男人從頭到尾神色平靜,絲毫沒覺得自己的能力有多了不起。
“請。”男人將一杯茶放到蕭塵面前,情緒難得平和下來。
“多謝前輩!”蕭塵道了聲謝,拿起茶杯抿了口茶,茶水還在冒着汩汩熱氣,喝道嘴裡卻並不覺得燙,溫度剛剛好。茶水有着一種清香,不同於一般茶葉的淡香,蕭塵手裡的香味似乎要更濃一些。
茶水入喉的瞬間,蕭塵只覺得靈臺驟然清明,多日在幻境奔波的疲憊也得到緩解,他甚至覺得自己現在還可以同面前的男人過上兩招。
一杯茶很快見底,蕭塵伸手去拿茶壺,還想要給自己倒一杯,然而手還沒有摸到茶壺,就被男人給攔了下來。
“年輕人,這茶陽氣太重,你本就是純陽之體,不宜喝太多,解渴了就好。”男人淡淡說道,將茶壺移到自己邊上,讓蕭塵無法碰到。
蕭塵雖然還想喝,但主人都這麼說了,他自然不會死皮賴臉,而且,剛剛那一杯茶下肚,他便已經恢復了全部的精力,再來一杯,恐怕真的無福消受。
不過男人一眼就看出他是純陽之體,還是讓蕭塵有些驚訝的,他猜測面前的男人實力指不定已經到了窺神,那是目前已知的最高境界!
蕭塵將茶杯放回去,眼神無意一瞥,卻發現男人並沒有給自己倒茶,他微微驚訝,忍不住問道:“前輩,這茶挺好喝的,您怎麼不給自己倒一杯?”
男人看着蕭塵,忽然詭異的笑了笑,“這茶裡面加了些東西,我自然是不會喝的,你這小後生倒是膽子大,誰給的東西都敢吃,就不怕我殺了你?”
蕭塵先是一愣,對上男人忽然邪惡的笑容,他沉默片刻,很是肯定的點頭:“不會的,這裡面沒有加東西。”
男人還是詭異的笑着,笑容越看越邪性,饒是蕭塵,心中也有些發毛。
即便如此,蕭塵還是肯定道:“您的實力,想要殺我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這茶如此珍貴,您又怎麼會浪費茶水就爲了給我下藥呢?”
對上蕭塵似乎看穿一切的眼神,男人翻了個白眼,“現在的小後生真是一點也不好玩兒,沒事兒長那麼聰明做什麼。”
“前輩,我可是蕭家人呀,要是太笨了,豈不是給您丟臉?”蕭塵笑嘻嘻的反問。
男人還真皺着眉頭思考了一會兒,片刻後點點頭,“這倒也是,你要真是太笨了,我都不想認你,而且你還頂着和我差不多一樣的臉。”
說起這個,蕭塵也是有些尷尬,坐在對面的男人和他的相貌實在是太相似了,若是男人再年輕些,氣質不那麼沉穩,簡直可以以假亂真了。
“不知前輩名諱,是出自哪一輩?”蕭塵問道。
“哪一輩啊?”男人眼神迷茫了一會兒,片刻後搖搖頭,“太久了,千多年的事情了,我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千多年?”蕭塵驚訝,他仔細看了看男人,心中冒出大膽的想法,也跟着問了出來:“難道,莫非前輩您已經羽化?現在只是一抹神識?”
男人白了蕭塵一眼,“不然你以爲呢?”他看向窗外的花花草草,像是想起什麼,感慨道:“只要沒有成神,便是到達了窺神境,也總會有羽化的一天。”
蕭塵點頭,心中猜測男人說的莫非就是自己?他在腦子裡正想着的時候,男人忽然轉過頭來,他眼神平靜的看着蕭塵,卻像是已經看穿了蕭塵心中的想法。
“小後生,腦子裡別想那麼多有的沒的,窺神境啊......”男人嘆了口氣,滿是遺憾的搖了搖頭,“可惜我連窺神境都沒有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