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搖搖頭，又問道仙罰幾人：“如何，你們恢復得怎麼樣了？”
兵將和仙罰都表示沒事兒了，鳳凰是唯一受傷的，但經過水靈珠的治療，也平穩了許多。
水靈珠的光芒黯淡了些，鳳凰便將水靈珠收了起來，蕭塵從芥子中掏出一瓶療傷丹藥遞給鳳凰，幾人在原地休息了一番，便悄悄離開了楓河城。
這邊的動靜不小，不可能不引起城中其他修士的注意，普通人或許只覺得是有雷電劈在地上罷了，修士卻不會這麼想。
早在第一次仙罰引雷電落下的時候，便已經有修士悄悄摸了過來，但因爲這邊有着結界，過來查看情況的修士也很快發現了這個問題，很識趣的沒有繼續靠近，而是遠遠的看着。
蕭塵並不知這結界到底是如何被霍心佈下的，不過霍心臨走前沒有將佈置結界的東西帶走，他們將魔的屍體解決好，倒是正好利用結界作爲掩護，悄悄離開。
夜色頗深的時候，船隻已經行經了好幾座城池，這船隻還是烏蒙谷內的樹妖建造的，天下獨一無二的一隻船，他們來到楓河城後，便一直放在碼頭上。
“魔，究竟是什麼東西？”
船上，蕭塵問道仙罰。
仙罰看着外面的夜色，面色有些恍惚，“魔，是極惡之地的產物，它們是由天地間的怨氣化成，每一隻魔的誕生，就代表着人間又多了一份怨氣和不公。上萬年前的時候，魔從深淵之地的間隙出來，開始在人界頻繁活動，它們由最開始的懵懂，到完全摸清楚人類的習慣，衍生出了更高等級的魔。”
“這些高等級的魔，將人族身上對權勢的渴望，貪婪，自私，狠毒全部學了個乾淨，於是它們也開始爲自己的身份感到不公平，它們爲自己所居住的環境不滿意，他們想要佔領資源豐富的人界，於是便開始了大肆虐殺。”
“萬年前的人魔大戰，堪稱有史以來人族最大的戰爭，魔天生神力，根本不是尋常人能夠對付的，一般的修士也根本不是魔的對手，且隨着越來越多的人死去，魔也變得越來越多，若不是長慈的橫空出世，那一場戰爭還不知道會持續多久。”
言罷，仙罰又是一聲嘆息，“我本以爲魔在深淵之地被關着，不會出來，人界也不必再經歷萬年前的慘案，我沒想到......”
像是想到什麼，他又猛地頓住話頭，只是神色間隱隱有怒氣和失望。
鳳凰本是靠在一邊，聽到仙罰的話，她直了直身子，忽然開口道：“不對，我，雖然記不得從前的事情了，可是，面對魔的時候，我腦中會有下意識的反應，在曾經，我一定親自同這些魔交過手！”
兵將也目光灼灼的看着仙罰，他和鳳凰記憶都未曾恢復，在場唯一擁有中州記憶的，就只有仙罰了。
仙罰沒有看向二人，他依舊是看着外邊，許久才道：“其餘四大陸的人或許並不知道，魔在中州，並不是什麼傳說，有幾個家族，家中專門飼養有魔，平日裡家族的子弟會同這些魔交手，以此來提升自己的實力。”
“他們瘋了嗎！”蕭塵冷聲道。
魔是什麼東西，竟然妄想將魔變成自己的私有物，誰都知道，怨氣越強，魔的力量也會更強，那個家族的做法，簡直是在作死！
仙罰看了蕭塵一眼，緩緩道：“的確是瘋了，所以當年家主清醒過來，想要阻止這樣的悲劇發生的時候，被其餘的家族踢出局孤立，緊接着給蕭家帶來了滅門之災。”
蕭塵心中的鬱氣一滯，他看向仙罰，仙罰眼神平靜，沒有說謊的跡象，他的心猛地跳了兩下，竟是有些說不出話來。
仙罰也沒有催促蕭塵，這個消息本來也不是什麼好消息，蕭塵一時之間難以接受也是正常的。
“怎，你的意思是說，曾經，蕭家也曾飼養過魔，目的是爲了培養家中的弟子？”蕭塵問道，聲音有些乾澀。
他極其希望仙罰否定自己的說法，卻又不得不去接受現實。
“是，蕭家是第一家飼養魔的家族，也不能說是飼養吧，那個魔太強大了，蕭家人沒有辦法殺死他，只能夠日日派弟子去攻擊他，這件事情後來被傳了出去，當時的蕭家如日中天，其餘家族雖然心中頗有不滿，卻並沒有人敢站出來說什麼。後來甚至還紛紛模仿蕭家的做法，去極惡之地抓了一些魔回來藏在家中。”
“這件事，蕭家人並不知道，是後來無意中得知的，蕭家因此曾怒斥過其他家族，但卻反被其他家族孤立，更是給蕭家帶來災難。”
蕭塵沉默了許久，才問：“那，當初在蕭家的那個魔呢？”
仙罰看了蕭塵一樣，答：“小世界中。”
蕭塵猛地擡頭看向仙罰，仙罰正淡淡看着他，神色卻很是認真，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話頭被堵在了喉嚨裡，說不出來。
“總之，現在有魔出現，絕對不是好事情，今日攻擊我們的魔明顯已經被人給改過，霍心的來歷，定然同中州有關係，你現在不宜去中州，先在西大陸避避風頭吧。”
蕭塵淡淡嗯了一聲，他靠在窗戶邊，沒什麼心情的看向窗外。
此前仙罰雖有提起過蕭家覆滅的原因，但大多數是一句話帶過，從未像今日這般認真詳細的告訴他當年蕭家覆滅的真相，蕭塵一時間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心情。
他在想，如果當初蕭家沒有飼養魔，也不是第一個飼養魔的家族，那麼後來是不是就不會陷入到被衆人孤立的場面？還可以佔據道德制高點？
還有那個魔，他以爲蕭家都覆滅了，那個魔或許被殺死了，或許被其他家族帶走了，萬萬沒想到那個魔竟然去了小世界，怪不得當初提到小世界的時候仙罰會那般憤怒。
小世界庇佑了魔，但真正給蕭家帶來災難的也是魔。
霍心，必定同中州關係匪淺，那些人將魔改造，爲自己所用，也不知道是想要做什麼，若是想要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慾，再這樣下去，混元界的魔將會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