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莫名的,歐陽衡覺得這句話用在蕭塵的身上非常合適,他覺得蕭塵便是那池中的金鱗,等到了時機便會化作龍騰飛天際。
這種下意識的直覺讓他想要緊緊抓住蕭塵這個人才,不僅僅是因爲蕭塵的天賦,還因爲蕭塵的未來,他總覺得,若是現在能夠和蕭塵攀上關係,等到未來就會有不小的造化。
所以哪怕他的兒子是天聖國的太子,哪怕太子比蕭塵還要大上幾歲,哪怕蕭塵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烏蒙谷城主,但歐陽衡卻相信,蕭塵總有一天會讓整個西大陸的人都驚訝。
只是可惜的是,剛剛一打照面,太子的氣勢就很弱,還在蕭塵面前漏了怯,若是太子是真的單純的,純粹因爲蕭塵的氣勢而露怯,興許蕭塵還會對太子有幾分憐惜。
可偏偏不是,太子是因爲別的事情,甚至可能是心虛纔會露怯,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啊。
尤其後來太子那一番話,看似滴水不漏,卻將自己的圓滑全部給展示了出來。雖說同蕭塵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特別長,但歐陽衡也知道,蕭塵不喜歡心思過於複雜的人,蕭塵更喜歡心思單純一點的人。
單純和太子可沾不上邊兒呢,從蕭塵剛剛那一番客氣的話來看,顯然他就沒有看得上太子,即便是歐陽衡強求蕭塵收下太子爲徒,蕭塵也未必願意。
蕭塵這樣的人,只可以拉攏,不可以得罪,歐陽衡很明白這一點,尤其是在幾日前的大戰之後,歐陽衡更是清楚這點。
所以他心中除了遺憾,卻也沒有別的辦法,要說也只能說是太子氣候不夠,同蕭塵無緣罷了。
“蕭小友睡了這幾日,可還睡得舒服啊?”歐陽衡調侃道。
蕭塵笑了笑,“談不上多舒坦,夢裡我還一直在跟厲敬堂打架呢,我還琢磨着,他不是被我殺死了嘛,怎麼還能跟我打架呢?”
“哈哈哈哈,那蕭小友不如來陪我對弈兩句,也放鬆放鬆精神?”歐陽衡邀請道。
蕭塵看了眼棋局,太子的氣勢早就輸給了歐陽衡,整個棋局已經出現了死氣,再落几子,太子便全軍覆沒了。
“我棋藝不精,若是國君不嫌棄的話,我倒也樂意和國君對弈兩局。”
“不嫌棄不嫌棄,蕭小友現在可是我的肱股之臣呢,我哪裡敢嫌棄。”歐陽衡挑眉笑道。
“既是如此,那蕭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蕭塵也不扭捏,當即便站起身來,踱步到棋局另一邊。
太子原本端坐着,一看蕭塵要過來對弈,立馬便站起身來,還想要伸手將桌上的棋局給毀掉。
“我這下棋下得太爛了,真正的學藝不精,蕭城主還是和父皇重新開一局吧。”說着,他便想要將整個棋局搗毀。
只是他的手剛伸出去,就被一道靈力彈開,靈力是來自歐陽衡。
“不急,你雖然是個臭棋簍子,但這不是還有蕭小友在嘛,我相信蕭小友應當有辦法突出重圍,對吧蕭小友?”
歐陽衡詢問着蕭塵,眼神卻分明是要蕭塵就着這個棋局下。
若是鳳凰和仙罰在此,定然就會發怒,不會讓蕭塵來受這個委屈,不過蕭塵倒是覺得無所謂,歐陽衡這麼做,未必是要給他下馬威,只是想要試探他罷了。
無妨,反正他也沒有少被人試探,早就不怎麼在意這些了。
“我本來是想要重新開一局吧,不過既然國君這麼看重我,那我就獻醜了。”蕭塵爽朗的笑了笑,一撩衣襬,在歐陽衡對面坐下。
太子原本執的白子,棋盤上白子已經所剩不多,寥寥的幾個也都被黑子所包圍,黑子呈大開大合的氣勢,幾乎整個期盼都是黑子的身影,白子在期盼上就顯得很是孤單可憐了。
“我這三路將你困住,你只剩下唯一的一條出路,然而你唯一的一條出路走出去不到兩步,又是我的黑子,蕭小友,我都有點同情你了。”
歐陽衡哈哈笑着,雖然他是想要試探蕭塵沒錯,不過就眼下這個棋局,他不認爲蕭塵還可以逆風翻盤。
“唔,國君你這麼說倒是很有道理啊,不過這天大地大,又不是隻有一條路可以走,此路不通,那我另走一條路便是了。”
說着,棋盤上角落裡的一枚白子往前走了一步,和黑子還保持着距離,看起來除了移動了下方向,似乎沒有別的什麼用處。
歐陽衡盯着白子看了一會兒,也沒有看出什麼用處,便將視線轉移到蕭塵被自己所包圍住的棋子裡。
“雖然三路已經將你圍住,不過想要徹底吃掉你這顆白子,還是需要多走一步路。”
黑子往白子的方向移動了一步,若是再移動一步,那麼中間的白子便被四枚黑子所包圍,插翅難飛了。
蕭塵臉色平靜,嘴上道:“人有時候要學會放棄,既然已經沒用了,也不必再花心思,把心思用到別的地方更好。”
話落,他在另一個看起來毫不相關的地方又落下一枚棋子。
歐陽衡眼中出現些許疑惑,他看了又看,還是沒有想明白蕭塵落下這顆棋子的用處。
想不通,歐陽衡也不爲難自己,他拿起黑子,正要按照原計劃往前一步,卻在棋子即將落下的時候又頓住手。
原本,他應該就這麼給落下去的,但想到蕭塵剛剛連走了兩步看似毫無用處的棋子,他又覺得不太對勁。
以蕭塵的性格來說,不是個會做無用功的人,無論做什麼,必然都有着蕭塵自己的道理,所以那兩顆看起來毫無關係的棋子就顯得特別的奇怪。
蕭塵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目的,而且這顆棋子若是蕭塵剛剛想要保,也未必就真的一點都保不住,但蕭塵卻沒有保,爲什麼?他就不信自己都看得出來的東西,蕭塵會看不出來?那麼到底是爲什麼蕭塵沒有保住那顆白子呢?
原本只需要一步,歐陽衡便可以吃掉蕭塵的白子,卻偏偏又因爲種種猜疑,打斷了自己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