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映嵐勉強一笑,道:“沒事,這點小挫折我挺得住。就算我不是公司總裁,但是我的股份還是鴻達集團裡最多的,他們誰也拿不走。”
“丁總,你放心,我一定會幫助你的。”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面,楚皓難辭其咎。楚皓還是習慣用他在僱傭兵團裡暴力的那一套,在商場和職場,這一套明顯不適用了,因爲商場職場裡喜歡當面一套背後是另一套。
這商業上的東西還是交給職業商人去解決比較好,楚皓心裡暗暗地想。該和奧德麗打一聲招呼了,讓她儘快與丁映嵐見個面,關於翔龍集團入股鴻達的事情該進入快車道了。
下面的董事們一邊抽着煙一邊笑着交談着,丁映嵐孤零零的站在窗戶邊上靜靜的等。待會議室裡的濃重煙味都被風無情的吹散,丁映嵐才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丁映嵐沒有說話,目光從每一個董事的臉上掠過。
丁建強的臉上滿是勝利者的喜悅,現在自己以四比二領先,後面的兩個人張得勝是個中立派,而段明貴則是自己的人,除非張得勝和段明貴都支持丁映嵐,否則自己贏定了。
周凡貴還是一副喜怒不形於色的表情,作爲官員出身的他深知其中的奧妙。反正無論誰取得最後的勝利和他根本沒什麼關係,因爲他只是在董事會掛一個名頭,然後每年拿着固定的工資和分紅。
於漢潮則是滿臉的沮喪,他現在連死的心都有了。他受楚皓逼迫不得不支持丁映嵐,但是丁映嵐輸得如此之慘,他既撈不到任何好處,還平白無故得罪了丁建強,可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孫勇雖然面無表情,但是眼裡流露出一絲無奈。他已經在盡力幫助丁映嵐了,但是反對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強大。特別是魏劍揚的反戈一擊,不僅讓雙方的票數發生了逆轉,更是將丁映嵐的自信心打擊得菊花殘滿地傷。
商場如戰場,同樣的你死我活。勝利者的腳下,躺着一大堆失敗者熱騰騰的屍體。無論你是多麼的不甘,無論你是多麼的委屈,無論對方的手段是多麼的惡劣,但是你終究還是失敗了。
歷史不會同情弱者,因爲它是由勝利者書寫的,要怪也只能怪你沒能識破對方的陰謀詭計。雖然丁建強有些無恥,但是話又說回來了,丁建強的這一招確實高明,就連自己都沒有看出任何的破綻,丁映嵐輸得不冤。
可惜了,丁映嵐這次的失敗輸得徹徹底底,已經沒有了東山再起的希望,孫勇暗暗嘆了口氣。
魏劍揚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在丁映嵐看來,他的笑容更像是惡魔的微笑。面對丁映嵐憤怒到極致的目光,魏劍揚毫不掩飾對她的輕蔑和無視。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這就是魏劍揚的處事法則。既然丁建強能給自己更大的好處,那麼跟誰走已經不是什麼懸念。
丁映嵐的目光移到了張得勝的臉上,他是一個典型的牆頭草,風吹向哪一邊他就倒往哪一邊,要讓他支持自己目前絕無可能。
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躲也躲不掉,丁映嵐深深的吸了口氣,問:“張董事,下面請你發表意見。”
張得勝看了看略顯憔悴的丁映嵐,又看了看意氣風發的丁建強,也知道這場爭鬥已經沒有了懸念。支持丁映嵐變得毫無意義,支持丁建強還能得到他的好感,這個選擇題不難選擇。
“我……支持丁映嵐。”不知道爲什麼,話到嘴邊,張得勝最後卻選擇了丁映嵐。
張得勝本來打算棄權的,但在開口的一剎那看到丁映嵐悽楚的面容,不由的心一軟,他想起了自己在M國留學的女兒。女兒年紀和丁映嵐一般大,正無憂無慮的生活在她幸福的世界裡,而丁映嵐卻每天殫心竭慮,擔負着振興鴻達集團這一如此沉重的使命。兩個年齡相仿的女孩,生活卻如此的天差地別,真是造化弄人。
說是同情也好,說是憐憫也罷,反正儘自己綿薄之力吧。雖然不能扭轉乾坤,但是對丁映嵐也算是一個安慰。張得勝暗自搖了搖頭,剛纔的那一票,可是把自己堅持了幾十年的中庸之道全部毀了。
丁建強的笑容有些呆滯,他沒有想到,一向滑頭的張得勝居然會表態支持丁映嵐。這個大白癡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還看不起目前的形勢嗎?等自己坐上了總裁的寶座,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他,於漢潮和孫勇這兩個反骨仔也必須收拾了。
丁映嵐沒有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張得勝居然會轉向支持自己,她對張得勝這一票原本是沒有任何希望的,難道是楚皓做的工作?
丁映嵐對張得勝笑了笑表示了謝意,又回頭望了望楚皓。楚皓則露出了一絲莫名其妙的神色,他也想不到張得勝居然會支持丁映嵐,因爲他從來沒有和張得勝打過任何交道。
雖然過程是曲折的,但是結果卻是美好的,丁映嵐獲得了張得勝的支持票,比分變成了三比四,只落後丁建強一票。而且算上丁映嵐自己這一票,其實兩個人打成了四比四,這讓丁映嵐有了一絲獲勝的希望,雖然希望極其的渺茫。
儘管希望極其渺茫,但是總比沒有希望好。如果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夜晚能見到東方的一抹亮色,意味着光明即將驅散黑暗,勝利的曙光即將降臨。
丁映嵐重新振奮了精神,將目光投向了最後一個沒有發過言的董事,段明貴。
楚皓的目光也如兩把利劍,刺向了坐在遠處的段明貴。
段明貴感受到了四道飽含殺氣的目光,一時間冷汗就噌噌地往外冒。真是要了命了,如果支持丁建強,楚皓這傢伙一定會殺了自己的,袁其華這個傢伙的下場就是明證;但是支持丁映嵐,丁建強也一定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他孃的,這樣的事情怎麼就落到了自己的頭上,段明貴幾乎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