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就是打過一兩次交道而已,高攀不起啊!”綠蘿笑着打着哈哈。
“是啊,沈小姐人很好的!”小丫頭也是笑着說,手裡提着的大包小包都是綠蘿今日裡新購置的物品,新衣,新飾品,新水粉胭脂。每每綠蘿姑娘買了新的東西之後,淘汰下來的舊東西就都是她的,所以她也因此受益不少呢!
“走吧,進去了,不然一會兒趕不上表演了!”綠蘿心裡有心事,有氣無力的說完,便往紅酒館裡面走去。
落日熔金,暮雲合璧,人在何處?染柳煙濃,吹梅笛怨,春意知幾許?元宵佳節,融和天氣,次第豈無風雨?來相召,香車寶馬,謝他酒朋詩侶。中州盛日,閨門多暇,記得偏重三五。鋪翠冠兒、捻金雪柳,簇帶爭濟楚。如今憔悴,風鬟霧鬢,怕見夜間出去。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
失落,悲傷,總是讓人不勝唏噓。
此時的綠蘿便是這樣的心情,果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曾幾何時啊,曾幾何時……
沈蝶衣呆呆的坐在了自己房間的梳妝檯上,一遍又一遍的數着那串珍珠項鍊山的珠子,翻來覆去。她總是不能忘記昨日深夜看到的那一幕。
曾經以爲是最大依靠的母親,自己最愛的人,居然私底下是那樣的一個淫-娃蕩-婦,她真的無法接受。外表看着都是那麼光鮮的人,怎麼可以做出對不起父親的齷蹉事情呢?
或許,自己早些嫁入朝陽王府,就眼不見爲淨了吧?
沈蝶衣在心裡想着,等父親回來,一定要去父親面前提上一提這個事情,否則,若是母親哪天東窗事發,自己的名聲都被跟着壞了,哪裡可能還能嫁到朝陽王府呢?對,這個事情一定要快點提上議程。
只是,一般是家裡都是長姐出嫁之後才能輪到下一個,是不能僭越次序的,那到底要如何辦呢?
這個時候,她還是習慣性的想起了李管家……
怎麼會這樣?自己怎麼還是會依賴一個人呢?她是一直將李管家侍衛長輩的,因着母親很多時候有事情都是找他,自己也跟着有時什麼都想到要他來幫助自己,所以現在看來,自己真心是要慢慢的不再依賴了。
不過,按理說,那男人現在還真的算是一個王牌了,最後的成敗,就看此一舉了。他應該準備好了吧?只是爲何現在還沒有消息,還是母親沒有打算告訴自己呢?沈蝶衣心裡有些納悶。
前段時間裡,母親說她是已經找人去安排了的,爲了保密起見,還說不能提前預告,自己好歹也是她女兒,怎麼會胳膊肘往外面拐呢?母女吧,就該是同仇敵愾,共同打擊一致的敵人啊!
需要代言麼?
在沈相府李管家就是母親的代言人,他堅決擁護母親的決定,貫徹母親的方針政策,既然母親要瞞着自己,那麼自己乾脆去找李管家算了。
此時的沈蝶衣並沒有感覺到一隻大手在悄然的朝着他
們壓下來,在她的眼裡,沈相府裡,除了父親沈庭筠便是祖母老夫人了,其他的人,她是誰都不怕的,爲什麼呢?因爲她媽是向文彩啊!沈相府裡面的當家夫人呢!
百無聊賴,乾脆去表姐那裡玩玩,放鬆一下心情。
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頓時來了性質的沈蝶衣走到了向文彩的屋子,此時的向文彩正在繡着一朵百合。
“母親,我想去找向進姐姐玩玩!”沈蝶衣並沒有像往常一般膩膩歪歪的跑到向文彩身邊,撒嬌的說話,而是站的有一段距離,淡淡的說。
看着沈蝶衣今日有些疏遠的神情,向文彩並沒有多想。畢竟,昨日蝶兒才受了那麼大的驚嚇,當然是會有些許變化的,疏遠或許也是她自己學會了慢慢保護自己的一種行爲呢?自己也是要抓緊時間了,還不多教教,多多叮囑,以後這樣的性格加入朝陽王府還不是別人的下飯菜,別連骨頭都被吃幹抹淨了呢!
只是,她的傷……
“去是可以去的,可是你額頭上的傷口還沒有好呢!你讓母親怎麼能放心你過去呢?雖然是就在京城裡面,但是一路上你的身體能受得了?”
向文彩關心的話一度讓沈蝶衣心裡感動無比,鼻子也是酸楚不已。但是所有的情感只是那麼一閃,當她看着向文彩拿一張一合的櫻桃小嘴,紅潤的動着,就想起了昨日裡的情形,心情頓時惡劣起來。“這個蝶兒自然是有分寸的,也會帶上膏藥好好護理的,我肯定是不會讓自己留下疤痕的,倒是母親,自己要小心一點,畢竟有些事情若要人莫知,除非己莫爲的!”沈蝶衣依然是淡淡的說着,沒有帶任何情感。
“什麼呀?蝶兒,你在說什麼呢?”向文彩很驚訝,實在是想不通沈蝶衣怎麼突然說出這樣一通話出來,莫非真的是受刺激了嗎?“你要記住,母親只有你一個女兒,母親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爲了你着想的。”
“是嗎?或許吧!反正蝶兒只能這樣說了。”
“你是氣母親不准許你去外祖父家裡嗎?好吧,便准許你去上一日,明日早晨用膳之後必須回來,你看這樣行嗎?”向文彩小心翼翼的看着今日似乎有些性情古怪的沈蝶衣,生怕惹得小姑奶奶不開心了,繼續和自己鬧彆扭。“畢竟,你個大姑娘了,老住別人家裡,影響可不好。朝陽王知道了,指不定還以爲我們沈相府裡家教不嚴呢!”
“呵呵,家教不嚴,當然很嚴了,只是,上樑不正下樑歪而已!”沈蝶衣冷笑着毫不客氣的回敬了自己母親一句,眸子中的眼神,居然是那樣的陌生。“謝謝母親準備我去找向進姐姐,蝶兒自然會明日一早回來的!”
看着沈蝶衣眼眸之中突然浮現的陌生感覺,向文彩心裡好像吞進了一隻蒼蠅一般,噁心,反胃,卻是胸口堵的慌,莫名其妙的心慌起來了。
她伸出手輕輕的撫了撫自己面前掉下的頭髮,沈蝶衣定定的看着她,忽然拿衣袖隨着往下面滑落,今
日母親手上佩戴的那鐲子,怎麼有些不搭呢?淡紫色的衣服,怎麼會想着佩戴她的那枚淡紫色雕刻着精美鳳凰的圖案的手鐲呢?母親也是病的不清醒了吧?輕輕的搖了搖頭,沈蝶衣便走了出去。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着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內心充滿着些許的失落,可是能與誰說?
想到今晚終於又可以與“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向進姐姐同牀共枕,說着心裡話兒,沈蝶衣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些許。“慄慄,整理行李,今日陪我去向將軍府。”
慄慄是栗子的妹妹,但是,人比栗子長的醜一些,性格確實溫婉很多。“好的,慄慄馬上就去準備,小姐稍等一下。”
栗子昨日嚴重受傷,今日還在昏迷之中,可惜,沈蝶衣心裡亂如麻,根本是懶得踏入下人們的房間,去看她一眼。
薄倖之人,自古多是薄情人!
在那個時代,下人於主子來說,就是一條狗,狗腿子斷了,再換一條狗便是了,生命是如此的卑賤,當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向文彩呆呆的看着她遠去背影消失的方向,停下了手上的繡活,頭腦裡面回想的是沈蝶衣剛剛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今日的蝶兒真心有些奇怪。莫非是昨晚被打壞了腦袋了嗎?
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毛骨悚然的感覺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向文彩煩躁的正想將手裡的繡品扔到一邊,突然想起,那日自己答應了他要幫他繡一個百合花的錢袋子。百合,百年好合的寓意,或許他是樂在其中,想要這份露水情緣長久的持續下去吧?深深深呼吸,閉上直接的眼睛,靜靜的清空腦袋裡面的雜念,她還是準備繼續完工,就差一個花瓣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海上生明月,
天涯共此時!
一句話,也迴應了他的心思,想來,他應該也滿足了吧?
的確如蝶兒說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看來這件事情了結以後,自己也該狠下心來斬斷情絲,先下手爲強了。
因爲死人,從來就是最保密的人啊!
自己默默的陪了他那麼多年,最後爲自己付出一把,他應該是不會反對的吧?向文彩在心裡籌謀打算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驀然的心裡,有一種悲傷慢慢滋生,慢慢的悲傷感越來越強烈起來。
“啊!”一個失神,向文彩將那枚小小的繡花針狠狠的扎進了自己的食指之中,一眨眼的功夫,細細的針眼便冒出了紅紅的鮮血。她居然不覺得疼了,心裡的悲傷卻是無以復加。癡癡的看了看手上的鮮血,卻拿過了繡品,在百合花的花心之上印了下去。
猶豫不決,只能是害了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