嗑下幾瓶丹藥,雖然壽元不能恢復,但總歸將蒼老的皮膚變回了原樣。
蘇牧嘗試着運轉心經,空虛乾癟的經脈漸漸有絲絲真氣生出,讓他不由得有些慶幸。
也好在他修爲本就不高,能很快修煉回來。
即使如此,他也不敢再進入這片詭異的地帶。
眨眼間二十年壽命,若不是他跑得快,恐怕立刻便化爲一具枯骨了。
掏出地圖,確定現在的位置,蘇牧有些惱火,如果繞路的話起碼要多半月的行程。
時間耗費久不說,目前他們行走的這條路線已經是最安全的了,如果繞路說不定還會遇到其他根本無法解決的險境。
見他垂頭喪氣,一旁看不見的某處,左芸開口說道:“蘇小弟爲何不試試剛修煉的神通?”
“呵......蘇小弟?”
蘇牧剛要反駁,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
芸妹說的對啊,輪迴心經第一層中確實有一道術法正適合此處。
他旋即盤坐於地,雙手不斷掐指,口中唸唸有詞。
不消片刻工夫,一道淡淡的虛影從他身上走出來。
輪迴心經第一層共有三大術法,九小術法,一禁忌神通。
此術便爲大術法之一——輪迴·影追!
以詭秘邪異之法,祭煉自身身影,脫體化形而出。
雖然並無任何戰力,但卻與本尊同享感官,乃是是偵查、暗訪、竊聽的神術。
以自身境界爲限,修爲越高,分出的虛影越多,虛影的行動也越發迅速。
甚至到了後期,能夠瞬間分出千萬道虛影,囊括整個大洲。
試想一下,當有一日輪迴心經煉至大成,虛影瞬間遠遁萬里,誰能逃得過他的耳目?
此時的他還極爲稚嫩,祭出的虛影速度很慢不說,就是共享的感官也十分模糊。
就彷彿是古早時期的默片似的,時不時還要黑上一陣。
虛影緩緩向上空飄去,荒草從它身體中穿過,仿若無物。
透過虛影的視角,蘇牧可以模糊的看到,繁茂荒草之中,豎着與之前相似的巨大石柱。
它們排列成詭異的圖案,其上刻畫着猙獰的奇怪生物。
整片空地像是一座殿堂亦或者祭祀場所的地基。
視角貼近地面,滿眼盡是慘白色的沙礫,這裡似乎與周邊溼潤的古林完全隔絕,而這些荒草似乎不需要任何水分,就這樣紮根在沙塵裡。
除此之外,此次探查似乎沒有任何收穫。
當蘇牧準備將虛影收回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了剛剛險些絆倒他的異物。
這是一塊與小手臂長短粗細相當的骨骼!
蒼白的顏色,與滿地的沙礫相似。
他心頭猛地一跳,再仔細一看,雖然視線模糊,但仍然可以清楚的看到,在長滿荒草的沙礫之中,存在着許多這樣大大小小的骨頭。
剎那間,一種恐怖的猜測浮現在他心頭。
這地基上的白沙,很有可能是骨粉。
這片空地很大,遠遠望去盡頭只有模糊的景象。
如果白沙真的是骨粉,那這得需要多少骸骨啊!
是人類,還是其他什麼生物?
蘇牧不敢細想,連忙將虛影收回。
一旁的左芸見狀,連忙追問。
待蘇牧將他的猜想告知以後,一人一靈在空地邊緣靜默許久。
他們已經大概確定,這裡是一處詭異的祭臺。
在很久很久以前,這裡應該舉行過多次大型的血祭。
或許是餵食,或許只是單純的祭祀,有人將某種生物驅趕至此。
而後這些生物被祭臺內的恐怖力量吸取精氣而死。
他們的骸骨依舊留了下來。
隨着時間流逝,漸漸崩解破裂,化爲粉末。
然後又不知從哪裡來的種子,在骨粉上生根發芽,慢慢形成了這片荒草地。
腦補完一切之後,蘇牧和左芸都有些發毛。
因爲那道力量依舊存在,誰也都不敢輕舉妄動。
“不然換條路線?”左芸終於開口。
“好!”蘇牧訕訕而笑。
......
接下來的路十分艱險,時不時會在身旁不遠處看到白森森的骨頭。
途中,蘇牧在叢林間看見了一個很小的湖泊,方圓只有十幾丈,一片鮮紅,水澤如血,讓人心悸。
他不敢停留,立刻遠離。
又行了一段時間,歷經許多詭異地界,幸好他機敏,又有左芸時時警惕,一有異狀立馬繞路。
危險沒怎麼遇上,不過驚懼還是有的。
先前說過,蒼莽古嶺兇險莫測,外人難進。
但本就生活在古嶺內的野獸倒是無礙,它們雖靈智未開,但原始的本能會使它們趨利避害。
那些存活無數年,外人難見的奇獸各自盤踞在各自的地盤內,相互之間爭鬥頻繁,血腥激烈,卻從不跨足那些危險詭異的地帶。
蘇牧就曾看到,一隻身軀如同房屋大小般的巨大白虎,與一隻三人方可懷抱的蟒蛇廝殺。
兩者激鬥異常慘烈,嘶吼聲幾乎震破天際。
白虎的兩隻前爪死死地按住蟒蛇的腦袋,血盆大口不斷地撕扯着,鮮血迸濺幾乎如雨一般。
而那蟒蛇也絲毫不甘示弱,龐大的身軀死死地絞住對方的身體,不時對着虎頭噴出一大團綠色毒霧。
它們糾纏在一起,從山上滾到谷底,又從低谷殺至平原,無數山石崩裂,古木傾倒,繁茂的森林在兩頭如此巨大的猛獸面前,幾乎一瞬間坍塌。
饒是如此,當它們將要廝殺到某一處地界的時候,兩頭巨獸突然都開始收攏手腳,不敢用力太過。
等到繞過那處地方,兩者纔再次猛烈廝殺起來。
地面彷彿鼓皮一般不斷震動,蘇牧根本無法站立,只得趴在地上,好在他當時所處的地方位置較高,能夠清楚地看到一切。
那處地方蘇牧知道,他前不久才從那裡經過。
那是一處大裂谷,綿長而蒼勁,裡面的溫度極高。
熊熊烈火燃燒,彷彿燒了幾個紀元。
當時他在幾十裡外輕輕一瞥,眼睛當場就被灼傷,等待很久才復原。
若不是有左芸指路,恐怕他早已落入野獸之口或誤入其他險境了。
蘇牧回想起這些還有些心有餘悸,見兩隻野獸走遠,他爬起身來,一邊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邊對着空氣問道:“芸妹,你說咱們還有多久才能走出去?”
“還早呢!”一旁空間中聲音響起,左芸淡淡地說道。
“唉!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突破煉氣......”蘇牧突然感嘆了一聲,便擡腿繼續向前走去。
雖然不能看見,但蘇牧能感覺到左芸撇了撇嘴,她說道:“真不知道爲何兄長會將重任託付給你,蘇小弟啊蘇小弟,你這破爛身子想要修行恐怕難咯!”
蘇牧搖了搖頭,左芸不懂,但左冥或許有所察覺,不然不會三番兩次地問起。
被奪了仙蘊的他爲什麼還有修爲?
也就在那時,他突然明白了。
因爲穿越兩界的不只是琉璃珠啊!
穿越兩界會形成特殊法則,既然琉璃珠內有仙蘊誕生,那爲什麼靈魂穿越的他不可以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