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撲朔,肆意揮灑,落荒山前的一片偌大的荒原已經被犁出無數溝壑。
土層翻轉,泥沙四濺,無數草芥隨着劍光漫天飛舞。
商琳站立虛空,一臉漠然,眼神冷酷沒有任何波動。
在她的領域之內,區區築基不過是待宰的羔羊罷了。
轟!
又是一道劍光從天落下,面前的地表轟然炸裂,蘇牧兩人被掀翻在地,滾出去老遠。
劉猛噗的一聲咳出大口鮮血,慌忙地抹了一下,看着蘇牧焦急地問道:“哥,你就是我的哥好吧!怎麼辦啊?快想點辦法啊!”
蘇牧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袋,擡頭看了看,半空中已經空無一人。
一時間心頭大跳,轉頭一看,商琳不知何時竟然已經來到了他們身邊,距他們不過十步遠,嚇得他拉着劉猛連忙後退。
“你們早該想到的......”商琳臉上沒有任何怒色,平靜漠然地說道,緩緩走了過來。
“殺你們就和殺一隻雞、一條狗沒什麼區別,背叛宗門者,只有死路一條。”
商琳看着他們當真如同俯視蟲蟻一般,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你個老妖婆......”劉猛瞪着通紅的雙眼,提着長刀咬牙說道。
話音未落,商琳的身影驀地一閃,登時向前逼進,纖細的玉手猛然抓來,口中更是冷冷說道:“劉家叛宗,究竟是什麼原因,等我抽了你的魂魄就一清二楚了!”
“你敢!”
劉猛大吼一聲,長刀上煞氣噴涌,迎頭斬去。
一旁蘇牧也趁機使出輪迴秘法,身影詭異的向前飄動,揮掌拍擊。
咔咔咔!
白淨的少女玉手直接與長刀撞在了一起,沒有絲毫撞擊的聲音傳出,內附多種法陣由流芳樓頂尖鑄造師鑄造的長刀,在這沒有絲毫防護的玉手之下一時間竟然層層斷裂。
無數碎片穿空,朝着四周猛射出去,商琳的手臂竟然絲毫都沒有半點停滯。
恰在此時,蘇牧終於繞到商琳側面,聚集全身法力拍出幻掌。
噗!
一聲悶響傳來,蘇牧心頭一驚,表情頓時凝固。
在商琳的周身有一道無形勁氣護罩,輕輕鬆鬆便將他的一掌擋住。
下一刻。
砰砰!
只是連續兩聲震響。
蘇牧劉猛兩人登時倒飛出去,在地面犁出兩道深溝。
商琳一身白衣亭亭玉立,站在他們上方,臉色依舊冷漠,無半點受傷。
“商長老,放過他吧,這事與他無關!”劉猛掙扎着站起身,將手中的長刀往地上一插,擋在蘇牧身前。
這時,無人知曉的虛無中空間微微波動了一下,蘇牧眼神微動,神色漸漸放鬆了下來。
商琳臉色冷漠,甚至連話都不屑於說,輕輕地擡起玉掌,隔着數十步遠向下拍去。
嗡!
虛空震顫,一道遮天蔽日的白色巨大光掌驀地形成,大片的陰影籠罩四方。
嚓嚓嚓!
大手還沒真正劈下,在這強烈而恐怖的威壓之下,地表就已經快速崩裂,正面相對的更是青筋暴起,滿臉血色。
“我來吧!”
一聲嘆氣從身後傳來,劉猛還不及轉頭,就被蘇牧一拽,摔在後面。
轟轟轟轟!
巨大的光掌迅速逼近,鋪天蓋地一般,狠狠地壓迫着空間,根本沒有躲避的可能。
強烈的威勢之下,蘇牧揹負雙手,仰天而立,繫住的髮帶斷開,黑髮亂舞,在摔在身後的劉猛眼中,當真如同天神一般。
光掌轟然劈下,狂風捲起的沙土眯住了劉猛的雙眼。
恰在此時,虛無中一陣顫動,一隻比之商琳更加玉潔,宛如神女一般的纖細玉手從虛無中猛然伸出,一掌拍向上空。
轟!
拍擊的響聲震耳欲聾,震盪的餘波如水浪般一圈圈向外散去。
商琳臉色登時一變,手中小劍驀地變大,被她握在手中,警惕地看着前方。
塵煙退散,現場一片狼藉,地上的兩人卻早已不見蹤影。
商琳眼中警惕稍減,走到剛剛蘇牧站的位置,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地上的兩個腳印。
另一邊,隱陣派山門處,蘇牧和劉猛癱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氣。
喘了半晌,劉猛雙手撐着膝蓋站起身來,向上方看了看,自語道:“原來這裡就是隱陣派啊!”
說完,連忙走到蘇牧身前,一臉恭敬地將他扶起,先是彎腰躬了躬身,而後一臉歉意地說道:“前輩,在下有眼不識泰山,竟然不知道前輩當面,還望恕罪!”
蘇牧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讓劉猛略顯尷尬。
不過緊接着,劉猛的臉上立馬掛起了焦急的神色,慌忙跪倒在地,哀求道:“請前輩前往無峰城解救我的父親!”
說完,對着地面猛地磕上了三個響頭。
蘇牧見狀也有些慌亂,連忙將他扶起來,說道:“我不是這裡的主人,快起來,我帶你去見他。”
說着,領着焦躁不安的劉猛便朝山上走去。
很快來到來到落荒山上,在木屋外的平臺見到了雲蒼。
雲蒼衰弱的身體拄着柺杖,正站在平臺的邊緣處,靜靜地看着山外,見到兩人前來,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你是劉小子的兒子吧?”
劉猛連忙上前拜見,手捧着書信,道:“劉猛拜見隱陣派前輩!”
雲蒼輕輕接過書信,蒼老的臉上滿是愁容,道:“當初我等還在慶幸風師兄的弟子能逃過一劫,然而等到後來我去尋找的時候,卻怎麼也找不到他的行蹤。”
老人回憶往昔,兩位年輕人只得站在一旁靜靜等待。
“等到再聽到這位弟子的消息的時候,他卻已經成了陣器宗的人了。”
劉猛聽到此處忍耐不住,忙道:“前輩,我父......”
雲蒼緩慢地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繼續道:“隱陣派傳承斷絕,劉笑成另投他派無可厚非,我並不怪罪他。”
說完,他看也未看那封書信,反手就將其遞還給了劉猛。
“前輩!”
雲蒼黯然搖頭,“我被秘法封印識海,已是殘廢之人,心有餘而力不足,抱歉!”
“怎麼會!!”
聽到唯一能解救父親的人已經殘廢,劉猛的臉色終於大變。
絕望的神情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臉,整個人站立不住,一瞬間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