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弟子比鬥,實則是各門派之間的新一代弟子進行法術修爲的比拼,每個門派都可以上臺,不限制參加的人數,只要弟子衆多,哪怕每一輪都上場也行。
這樣一來,每個人自然代表了門派的榮譽。支撐到最後的那個人便是最終勝利者,雖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獎勵,但是對於一個門派而言,代表的含義可就太多了。
蘇揚靜靜地看着場上不停地換人比鬥,面上沒有一點兒別的神采。他是絕對不會上場的,畢竟整個湮冥門就他們三個人而已,而且還是處於危機重重之中,若是自己在這裡耗費了太多的氣力,到時候真的有危險襲來,自己就難以幫上什麼忙了。
此時已然過去了半天,正午剛過。臺上站着一個高大的身影,赫然便是當初與蘇揚交過手的江滄。江滄是長老枯鬆的弟子,自然代表的是冥仙派。
江滄已經在臺上連勝十場,一時間威勢兇猛,倒是沒有人敢上臺叫陣。畢竟江滄下手實在太狠,凡是上臺比斗的別派弟子,無不是骨斷筋折。江滄在臺上轉身四望,嘴角噙着一絲冷笑,現在除了絕冥道,幽冥道和幻冥道這三道之外,其餘派別的弟子已經上臺領教過了。當然,這其中湮冥門也是個例外。
江滄冷冷看着臺下,一臉的傲然,旋即,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湮冥門的方位。江滄先是目光無禮的在曲風和蘇揚身上掃過,然後便落在曲聆的身上,久久不能移開。
見到一時間有些冷場,主持弟子比斗的冥仙派弟子清風正要說話,誰知道江滄一個轉身,便對着化虛跪了下去。這一幕,倒是讓衆人一驚,不知道江滄要做什麼,就連清風,也是眉頭微微一皺,頓住不語。
只聽見江滄對着化虛說道:“弟子有事請求掌門師伯。”
化虛顯然也是沒有明白江滄這是何意,但是他畢竟是一派之主,自然心有決斷,便對着江滄笑了笑,問道:“師侄有何事?起身說話。”
“是,掌門師伯。”江滄站起身,轉頭又是向着曲聆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道,“弟子懇請掌門師伯做媒,向湮冥門曲風師伯提親,弟子向要曲聆師妹成爲弟子的道侶。”
此話一出,衆人皆是一片譁然,雖然追求道侶這是一件好事,但是將這樣的私人之事放在鬼修域大會這樣的場面上,未免有些兒戲,也有些魯莽。
在一邊的許莫聽見江滄所言,眉頭皺起,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但並沒有說什麼。
化虛面色倒是淡淡,並沒有顯露出任何情緒,這一下又讓人摸不透他到底在想着什麼。場上漸漸地安靜了下來,只有江滄一個人目光中帶着殷切,看着化虛。
而在涼亭中就坐的曲風三人,也都是面色不好,尤其是蘇揚,眼中竟然隱隱露出一絲殺意。這時,就看見化虛沉吟了片刻,驀地一笑,轉頭看向曲風,笑道:“曲風師弟,小孩子不懂事,讓你看笑話了。”
曲風搖了搖頭:“沒有什麼,江滄師侄有話就說,想到就做,這纔是真性情,不虛僞。”
“哈哈哈,那曲風師弟對此事怎麼看?”化虛當下緊接着問道。
曲風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笑道:“這些事情我是不管的,想管也管不了,就看看聆兒自己的意思吧。”
聽見曲風此言,全場的目光瞬間都是放在了曲聆的身上,想看看曲聆怎麼說。曲聆見到衆人都是看着自己,心中有些膽怯,也有些氣惱。
化虛笑道:“曲聆侄女但說無妨,不要在意這小子的感受。”
聞言,曲聆沉默片刻,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猛然間一拉蘇揚的手,就將蘇揚拉了起來。一對少年男女並肩站立,當真有幾分郎才女貌。隨後,曲聆才輕聲說道:“我不願意!”
聲音雖小,但是語氣卻極爲強烈,充滿着不容拒絕的意味。而曲聆緊緊拉着蘇揚的手,也正好能夠表明她拒絕的理由。
嗡!
全場又開始低聲私語起來,很顯然,曲聆這樣當衆駁了化虛的面子,在他們眼裡很不被看好。
化虛眼中也是閃過一絲玩味的神色,不知道代表着什麼意思,只聽見他淡淡對着江滄說道:“江滄師侄,不是師伯不幫你,而是你出現的遲了,放手吧。”
雖然化虛的語言看似勸慰,但聽在江滄耳中,無異於勾起了他心中的怒火。江滄,作爲冥仙派年青一代中翹楚,除了清風和許莫之外的第三人,此時卻是當着整個鬼修域門派的面上,被曲聆拒絕,這讓他心中頓時惱羞成怒。
順理成章的,江滄的滿腔怒火便匯聚在了蘇揚的身上。江滄冷冷看着蘇揚,狂妄道:“小子,你何德何能,能夠擁有曲聆師妹?你難道忘記了,當日是怎麼被我踩在腳下的了麼?”
當初蘇揚受到心魔干擾,與江滄對陣,自己被狠狠羞辱了一番,此事他自然記得。雖然是因爲心魔的原因,但是蘇揚心中卻絕對是不會忘記的。但凡是一個男人,有自尊有傲骨的男人,定然不會忘記自己所承受過的屈辱。
聽見江滄這樣說,蘇揚也是冷冷一笑:“那又不知是誰,被我震得像死狗一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江滄之前所言不假,但是蘇揚也沒有胡編亂造,江滄當初的確是被體內劍氣爆發的蘇揚給震暈了過去。但是對於蘇揚體內的劍氣,江滄自然是不知道的,加上事後他聽說蘇揚丹田氣旋碎裂,還道是蘇揚自爆修爲,才能夠產生那麼大的能量。
雖然眼下蘇揚重新凝聚了氣海,但是江滄不認爲蘇揚會像當時一樣自爆修爲。畢竟這種事情可一而不可再,否則定然會導致終生都難以修煉有成。
想到這裡,江滄怒視着蘇揚,冷笑道:“小子,別要逞口舌之利,要麼就上臺一戰,誰贏了,曲聆師妹就歸誰!”
蘇揚戲謔的笑道:“聆兒自然是我的,不戰都知道,何必要多此一舉呢?”
“你!”江滄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蘇揚說的沒錯,要是兩人對戰是爲了爭取曲聆的話,蘇揚已經不戰而勝了。
江滄強自壓住自己暴怒的氣息,然後沉聲說道:“那好,不爲曲聆師妹,我向你挑戰,要有種你就接受。這一次我不會再留手,讓你明白你和你的湮冥門,不過都是螻蟻中的螻蟻!你,可敢應戰?”
譁!
衆人又是一片譁然,江滄此語便是對於湮冥門明晃晃的侮辱,雖說湮冥門只有三個人,在衆多門派之中很是被看不起。但是江滄作爲一個小輩,說出這樣的話,無異於當中打臉。
而衆人再看化虛,此時閉着雙眼,彷彿入定了一樣,很顯然,化虛默認了江滄的做法。這一下,衆人心中都是已經明白,湮冥門有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