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瑩住的院子要比蘇揚那裡大上一些,格局佈置也要精細一些。
“你還來作甚?”正堂之中,張瑩看着左邊的牆壁,冰冷地說道。回想起昨天的那一幕幕畫面,她就覺得很委屈。
“就是想和你聊聊。”蘇揚平靜地說道,隨便找了一張椅子,緩緩坐下。目光則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還有什麼好聊的,你昨天選擇去她那裡,而不是來我這,便已經說明了一切……”
說着說着,張瑩眼中又有一絲淚光閃動。她覺得自己這次就不應該出谷,也不應該再與蘇揚遇上,隨着時間的推移,自己肯定能夠慢慢將他忘記,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狼狽。
“你哭了?”蘇揚忽然問道。
“要你管!”想到自己此時的窘態,張瑩心中更難受了。
“你眼睛都腫了。”
“要你管!”
“除了這三個字,你還能不能說點其他的?”
“好,那我問你,你到底有沒有對我動過情?”張瑩猛然擡頭,認真地盯着蘇揚,任由委屈的淚水在臉頰上滑落。
看着她此時的神情,蘇揚沉默了。直到張瑩等得不耐煩了,這才輕聲道:“或許有一點。”
“‘或許有’的意思是有還是沒有?”張瑩對他這個回答明顯不滿意,她現在只想聽‘有’或者‘沒有’。
“有。”蘇揚肯定地點了點頭,這一次,他沒有遲疑分毫。
“真的?”張瑩止住了淚水,有些不相信地問道。
“真的。”蘇揚再次點了點頭,“血堂訓練營那兩個月的時光,很值得回憶。尤其是你爲我試毒的那件事……”
“那件事就別提了。”張瑩臉頰一紅,那是她一生當中最羞愧的事情。不過,聽了蘇揚此時的回答,她已經相信了他的話,心情也逐漸好了起來。
不過隨即,她又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那你平時爲何躲着我,故意不來見我?上次還讓我在小樹林裡等了一晚了……”
蘇揚低着頭,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因爲兩個原因,一個主觀原因和一個客觀原因,你想要先聽哪一個?”
“先聽客觀原因吧。”張瑩想也沒想就回答道。
客觀原因,不可抗力,她好接受一點。若是先聽蘇揚的主觀原因,她怕自己的心情會再次變差。
“客觀原因就是……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繼續糾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蘇揚直接了當地說道
。
張瑩臉色頓時一白,愣愣地看着他,她沒有想到蘇揚的回答這麼直接了當,這麼讓人難以接受……
“爲什麼?”張瑩開口問道,她必須要問清楚!
“因爲你是藥王谷的弟子,而我只是俗世中的一名普通武者,兩者身份相差太大。到目前爲止,我還沒有聽說過,俗世中有誰迎娶了世外宗門的弟子。”蘇揚認真地說道。
刷的一下,張瑩的臉色更白了。身爲藥王谷的人,她比蘇揚更加清楚宗門的規矩,門規上確實明確註明,宗門弟子不可下嫁或者迎娶俗世之人。
這一條,幾乎是所有宗門都要履行的準則,宗門弟子和俗世中的武者,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不過沒過多久,她的臉色便恢復了過來,認真地說道:“你的天賦非常好,還在我之上,我相信,你絕對擁有靈根。只要你肯努力,將來有很大的可能拜入宗門。到那時,便沒有這個顧慮……”
“那也要等我先拜入了宗門才行,不是嗎?”蘇揚笑了笑。
“我願意等你。”張瑩鄭重地說道。
看着她此時堅定的目光,蘇揚心中又是一陣觸動。一名女子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除非真的是鐵石心腸的人,否則都不會無動於衷。
蘇揚看了看窗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周圍的氣氛也隨之變得詭異了起來。
好半天,張瑩再次開口,“你剛纔只說了客觀原因,還沒有說主觀原因?”
直覺告訴她,這纔是蘇揚躲着她的真正原因。
“你真想聽?”蘇揚心中有些不忍。
“嗯。”張瑩捏着拳頭,用力點了點頭。
“主觀原因是寧晚清……嗯……我想做個專一的人。”
原本蘇揚是想說,寧晚清在我心中的地位更高,我不想傷害她,所以只好委屈你了。但想了想了,最後還是換了一種委婉的說法。
“專一的人?”
張瑩愣了愣,如果這句話是從其他男人口中說出來,她絕對不屑於顧,但從蘇揚口中說出來,她天真地信了,然後自信地說道:“你也可以對我專一,而且我相信,最後你我之間的關係,也確實會朝這個方向演變。”
蘇揚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其實……狗屁的專一,如果有可能,他絕對不介意將寧晚清和張瑩都收了,這也是任何一個正常男人的想法。
但是,以寧晚清和張瑩的性格,肯定不願意共侍一夫。因此,蘇揚也只好收起自己博愛的心,只真心對寧晚清一個。爲了避免她受傷,甚至都不願意與張瑩過多糾纏,這也是先前他爲何一直躲避張瑩的原因
。
而他現在的所作所爲……有可能是被張瑩給感動了,也有可能是被燕歷給刺激到了,總之,都可以用人類的劣根性來概括。
“最多還有五天,我便要回藥王谷,下次見面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如果你真的對我有那麼一點點動情,在接下來的時間當中,可否都陪在我身邊?”張瑩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蘇揚。
見她這副表情,蘇揚心中不禁有些動容,又想到自己現在被寧晚清拒之門外,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
張瑩嫣然一笑,心情徹底好了起來。她相信,在接下來的五天時間之中,會讓蘇揚永遠也忘不掉自己。
“既然你同意了,那麼從現在開始,你都要陪着我,一直到我離開。”張瑩再次開口。
“嗯。”蘇揚應下了。對於張瑩的這些要求,他並沒有在意,以前都在一起待過兩個月,又何況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