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在調查公孫霸他們的下落,可能已經被殺。”一名血袍人低沉說道。
紫袍人夜王端坐於殿座,陰暗的空間將他籠罩,沒有人能看見他的臉龐。“月白府裡,竟然藏着能殺公孫霸五人的高手?”
“武境藏龍臥虎,並不排除這個可能。”
“哼。”紫袍人冷冷地笑了一聲:“藏龍臥虎,別忘了,血夜府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這些所藏之龍,所臥之虎,都給找出來。”
“放心吧夜王,我已經安排人下去了,如果真是如此,恐怕除了月白府的新府主之外,還有更適合血夜府的人。”
“無妨,我血夜府從不嫌人多,只要是天才,我們都歡迎。無論是新府主,還是那個藏龍,血夜府一概不拒,呵哈哈哈哈!”令人發怵的大笑迴盪在暗黑大殿的陰暗空間中。
月白府,荒山。
天地真元吞吐不休,徐寒渾身沐浴在金光之中。良久,他纔打開眼眸,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實在不是什麼修煉之地,修煉速度比以前慢太多了。”
修煉了十天之久,他也只是從真無境五重初階提升到了中階。這種地步對於別人來說,或許如同一飛沖天,但對於徐寒而言,遠遠不夠。更何況,月白府現在面臨着血夜府的威脅,他如果不能儘快地提升實力,站出來獨擋一面,不僅是月白府有危險,蝶影也會被血夜府的人帶走。
在徐寒修煉的這十天裡,武城的宗府和巫府被接連血洗,而且都是在半夜被一幫黑衣人闖入,大肆屠殺。爲首的黑衣人實力非常強橫,連真無境七重劍修的府主都不敵而亡。
木河城。
“冰河大人,那個叫徐寒的小子會不會離開了木河城?”
城街上,行人紛紛讓道,一臉驚恐地看着行走在街心的那一幫人,那幫人穿着各異,爲首的是一名藍袍青年,冰藍色的瞳孔清澈乾淨,不摻半點雜質。
前些天,這裡出現了一批黑衣人,實力非常恐怖,幾乎把當時逗留在城街的劍者全部屠光,但是那批黑衣人後來也被兩名青年制裁,命喪於此。
這些天來,木河城的話題都離不開那批黑衣人,他們紛紛猜測那批黑衣人的來歷,最終得出一個結論——他們都是來自武城。除了武城,沒有哪個地方能拿得出十幾名真無境六重的高手。
而今天,行走在城街的這幫人,恰恰也都是真無境六重的高手。故而所有人都驚恐地避開他們,各自逃命,誰也不想成爲犧牲品。
不一會兒,城街上幾乎已經沒有了行人,只有少數剛來木河城的劍者不明情況,一面不解地東張西望,一面驚恐地避開冰河一行人。
“他只是個散人,行蹤不定,眼下只能在木河城找他了。”冰河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白君狂要他殺徐寒,無論如何他也下不去手,可是又沒有辦法勸說白君狂。
在白君狂得知的消息中,徐寒在木河城出現過,於是冰河就帶人來了木河城。其實他心裡清楚,徐寒並不住在木河城,那天在木河城遇到他完全是湊巧。
他帶人在木河城尋找徐寒完全是爲了拖延時間。
“可是,冰河大人,我們已經來了三天了,連徐寒的人影都沒找着,他八成已經離開了木河城,要不,我們換個地方找吧。”冰河的手下都有些着急了,三天的時間,完全是在瞎逛,漫無目的。再這麼下去,任務完成不了,府主肯定要怪罪。冰河在府裡的地位舉足輕重,自然不要緊,他們可就要遭殃了。
聽到這話,冰河的眉頭皺了起來,思索片刻,說道:“再找找,要是兩天內再找不到他,我們就換別處。”
“兩天……”那人不禁翻了個白眼,武境這麼大,要在一座小城裡浪費五天的時間,實在令人無語。而且冰河行事向來果斷,雷厲風行,這一次怎麼會如此漫不經心?
月白府。
“你們真的要離開了嗎?”聽到瞿明春和奈莉的決定,徐寒顯得有些吃驚。
奈莉和瞿明春相視一眼,滿懷歉意地說道:“感謝你這些天來的照顧,我和奈莉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是我們不想繼續呆在這裡,而是我和奈莉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不得不離開。”
“你們不用客氣,大家朋友一場,都是應該的。你們要離開我也理解,只是奈莉的傷……”說着,徐寒有些擔心地瞥了奈莉一眼,相比起瞿明春,她的傷要嚴重很多,就現在看來,氣色也非常不好,顯然傷勢還未見好轉。
瞿明春笑道:“奈莉我會照顧好她的,說實話,她的傷我也有些擔心,但那件事我們不趕快去處理的話,後果會變得很嚴重。”
“嗯。”徐寒點了點頭,從瞿明春的表情來看,他的話應該沒有誇大,“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留你們,保重。”眼下瞿明春和奈莉都在被血夜府追殺,而月白府也被血夜府盯上,瞿明春和奈莉繼續留在這裡也不是明智之舉。
“保重。”
瞿明春和奈莉離開了月白府,而且離開的方向不是天海森林,更像是……武城。
徐寒佇立在月白府的府門口,他能隱隱感覺得到地下冒出來的天地真元,想來,蝶影的修煉已經到了一個關鍵的時刻。可是,來自血夜府的危機即將到來,一種無形的壓力落在徐寒的肩頭。
“這種感覺,無論什麼時候都讓人討厭。”徐寒的目光沉了下來,他痛恨這種無能爲力的感覺。
真無境九重,面對如此強大的高手,縱使徐寒有諸多底牌,戰鬥天賦驚人,也無力迴天。那種級別的高手,徐寒根本無法依靠其他因素拉近半點距離。
血夜府現在盯上了月白府,如果徐寒一次又一次地阻止,那麼無疑會和血夜府結仇,那可是整個武境最恐怖的勢力,就連神武教也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他仰起腦袋,望向高空,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忽然有一種釋然的感覺,自劍塵大陸起,他的強者之途一向坎坷,但他堅信,真正的強者,永遠都是從刀山火海里爬出來的。
火狼,乘天,血海,哪一個對於當時的徐寒而言都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都令他陷入絕境,九死一生。但徐寒沒有死,他活下來了,在絕境中生存下來,就意味着他打敗了把他逼入絕境的強敵。
每一次陷入絕境,徐寒都會憑藉自己堅韌的毅力和不屈的意志強硬崛起,去超越,去挑戰。無數次的險境,造就了現在的徐寒。
這時,徐寒眼眸中閃過一道精芒,心中充滿壯志豪情與無比的自信。
他徐寒,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血夜府想帶走蝶影,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只要他還活着,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就不允許任何人動蝶影一下。血夜府又如何?真無境九重又如何?只要殺不了他,他就一定會超越對方,最終把他們踩在腳下。
徐寒,就是這樣一個人,無論是誰,無論有多強,若想殺死他,除非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否則,他絕對會涅槃重生。
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徐寒眼眸驀然擡起,“天海森林……”
天海森林,是當時瞿明春和奈莉私建天海府所設的地點,據瞿明春所說,把天海府的位置設在這裡的原因是此處偏僻,沒有其他的府搶奪地盤。
但是,實際上在武境像天海森林這樣的地方並不少見,相反,天海森林反倒時常有一些小府來搶奪。瞿明春把天海府的地點設在天海森林,真的只是這個原因嗎?
瞿明春和奈莉隱藏了太多東西,血夜府很可能只是其中之一。天海府被滅府之後,瞿明春和奈莉有兩次回到了天海森林,被血袍人追殺的時候,他們也正好在天海森林的附近。
很多疑團,似乎都聚焦在天海森林。
“看來,我得去一趟天海森林。”心裡打定了主意,徐寒立即動身,血夜府的位置在武城,他已經無從下手,現在只能看看能不能在其他地方找到突破口。
半途,徐寒撞到了一夥人,眼眸中不禁閃過一道訝異之色。因爲那夥人中爲首的正是冰河。
此時,冰河的臉色變得煞白,冰藍色的瞳孔似乎不斷地向他發出信號。
“怎麼了。”徐寒心中低語,他本想開口打招呼,卻發現冰河的臉色不太對勁。
這時,冰河身邊的人一個個皺起眉頭,向他投來異樣的目光。很快,目光中泛起不善之意。其中一人忽而掏出一張畫像,對着徐寒打量一番,不由地驚呼起來:“是徐寒!”
話音一落,其餘十幾人迅速把徐寒圍了起來,殺氣騰騰。
徐寒的目光微微眯了起來,嘴角不禁地浮現一抹笑意:“看來,來者不善啊。”說着,他的眼眸落在了冰河的身上。
冰河卻避開了他的目光,把視線撇至一邊,嘴角微顫,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