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天性善良,腿傷了之後又失去了記憶,這些年雖然記起了不少以前的事情,可是終有些記憶是空白的。雖然知道她的腿是因爲獨孤家的兩姐弟而傷,卻從未怨過一句。只是對獨孤子兮,再無往昔的笑顏,而是一種淡漠的冰冷。”冥風輕輕一嘆,憶起當年找到冥雪時那渾身是血的模樣,現在心底依舊有些發顫。
殘九和東籬陌聞言,相視一眼,兩人都自對方眼中看出一抹疑惑。但見冥風不願細說,兩人也不好多問下去。
“其實若非這件事情,可能雪兒會嫁給獨孤子兮,他們曾經可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呢。”冥風不知想起了什麼,嘴角笑意蔓延,隨即便有些嘆息的說道。
誰家兒郎笑如春風,曾爲嬌兒癡守花開。
只可惜好的開始,並非都有一個好的結局。
“罷了,不說這些往事了。父親還在等我過去回話,晚宴之前我會讓人過來接你們。”冥風倏然笑意一頓,看了一眼天色,便向殘九和東籬陌說道。
“好。”殘九微微點頭,倒也沒有與冥風客氣。
冥風又朝着兩人笑了笑,這才起身離去。
院子內栽種着幾棵叫不出名的花樹,清風一吹,枝上花朵簌簌而落,殘九和東籬陌只坐了片刻,身上便沾惹了不少花瓣。
“看來三域的秘密,比我們想象的要多。”殘九低頭拾起一片落花放在指尖把玩,輕聲說道。
若是冥雪的腿真的是因爲獨孤傾城和獨孤子兮而傷,冰域又豈會善罷甘休。可是到了如今獨孤傾城和獨孤子兮都未因這件事情而受到任何懲罰,這其中,定是有不爲人知的秘密吧。
再加上冥風剛剛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明顯不願細說。定是其中也參雜了不少其它的事情,冰域雖然表面上處處制衡着巫域,可是卻也處處都受着巫域的壓制。
“靜觀其變。”東籬陌輕輕一笑,面上並無半分擔憂之色。
既來之,則安之。
冰域和巫域若是對他們真有所圖,遲早會顯露出來。
殘九聞言,亦是輕輕點了點頭。手指微鬆,手中的花瓣便隨風而逝,散入了半空之中旋轉飛走的花雨之中。
飛花漫天,恰如雨落。
那一大片的冰月花叢中,冥雪靜然坐在輪椅之上。
看着遠處被風捲起又落下,漸漸飛遠的花瓣,目光之中滿是悲慼。
“雪兒妹妹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發呆?難道東籬公子和九姑娘嫌你礙眼,所以將你拋棄了?”倏然一道含着幾分戲謔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冥雪不用回頭便已猜到了來人是誰。
“你以爲每個人都是你嗎?”冥雪滑動輪椅轉過來看着自花海中緩步而來的獨孤子兮,滿目嘲諷。
看見冥雪眼中的那抹嘲諷之色,獨孤子兮臉上的笑意微凝,不過剎那間便又恢復了原狀。
“雪兒妹妹這話可說的不對了,我何時拋棄過你?”停在冥雪幾步之遙的花海之中,獨孤子兮彎身折下一枝冰月花遞到冥雪面前,笑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