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鈺太妃看着二人互掐,心下鬆了口氣。她想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到時候自己只需要坐收漁翁之利即可。
皇太后怒道:“你可好生放肆,哀家是皇太后,難道還能冤枉你不成?”
慕容綰顏的態度瞬間就放軟了下來,笑着解釋起來:“皇太后此話實在是太嚴重,民女怎麼敢質疑皇太后。只是皇太后平日事物繁忙,難免會被某些小人所利用!”
她冰冷的眼神瞬的向旁一瞥,直直地落在李夫人的身上,嚇得李夫人渾身一哆嗦,後背滲出一股寒意。
李夫人慌張地掩飾自己,急忙焦慮地上前同慕容綰顏對峙起來:“慕容大小姐你害得珍兒落水,難道本夫人還會冤枉你不成。”
這可不就是麼!
衆人的眼神中都透着鄙夷之色,慕容綰顏罪惡滔天。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不承認也就罷了,居然還誣陷李夫人!
可慕容綰顏卻突然輕笑了起來:“有一點還需要李夫人清楚,我說的話中沒有一句是指的李夫人。而李夫人自己跳了出來,與我何干?”
“李小姐和藍小姐被人推下水,沒準會是其他人所爲,而她們身邊的丫鬟和太監被人收買了呢?”
此話的確不假,面對慕容綰顏振振有詞的言論,李夫人的臉上顯露出心虛之色,原本怒氣洶洶的氣勢,當即就減了一半。
大殿頓時冷沉了下來,寂靜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慕容綰顏的身上,讓人怎麼看都不覺得她是傳聞中,膽小懦弱、卑鄙無恥的慕容大小姐,反而她身上的自信和不可一世的氣勢,令人的內心都感受到一種敬佩。
細細想來,確實覺得是有不妥。對於慕容綰顏的懷疑,爲此少了一分。
皇太后繼而冷笑了一聲,道:“慕容丞相可當真是教導了一個好女兒,這般能說會道,真是令哀家都有了見識。”
這話說得咬牙切齒,皇太后轉念一想,話鋒一轉,又道:“既然你說有小人誣陷你,而藍小姐和李小姐身邊的宮婢被人收買,這些哀家都不跟你計較。”
“可是,爲什麼連甦醒過來的藍小姐,都一口咬定李小姐是被你推下去。而她頭上的傷,也都是所造成的呢?還望慕容小姐能夠給哀家一個解釋。”
皇太后的話輕輕落下,眼神中乍現出一抹得意之色。她倒是要看看如此鐵證,慕容綰顏到底怎麼將她給推翻開!
昭鈺太妃嘴角微微上揚,柔和而平靜的目光中,這一次倒映着慕容綰顏的臉上,閃過了些許慌亂。
而方纔衆人對慕容綰顏所產生的懷疑,也在這一刻消失全無。
就在所有人都認爲,此事必然是慕容綰顏所做的時候,突然就聽到門外傳來一聲高亢而富有磁性的男聲。
“皇太后,若是本王可以你一個解釋呢?”
話音剛落,就見一身着在湛藍錦緞的長袍,緩步出現在衆人的面前。他那刀雕般俊美的輪廓,完美比例的五官,令在場所有的女眷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淡淡的餘暉灑在他的身上,映襯着他本來就俊美如謫仙的面容,越發的透着一股瀟灑風流。
就是連慕容綰顏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心動了一下。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軒王冷軒!
不得不說,冷軒此人雖然冷若冰霜,但他的相貌是慕容綰顏所見的人之中,最爲俊俏的。
就見他緩步走入殿中,而所有的人目光,都隨着他的身影而移動。
昭鈺太妃意想不到,軒兒居然會出現在這裡,她不是被自己特意支開了麼?
昭鈺站起身子:“軒兒,你來這裡做什麼?”語氣不似平日柔和,而是帶着她身爲太妃的威儀。
冷軒向二位皇太妃行禮,隨後不緊不慢地回稟道:“兒臣今日特來此處,只不過是想幫兒臣的未婚妻洗脫嫌疑罷了。”他故意地將‘未婚妻’三個字說得特別重,還用滿是寵溺的眼神,看了慕容綰顏一眼。
這可把慕容綰顏給嚇壞了,渾身一陣惡寒,哆嗦了一下。忍不住心想起來,這冷軒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這麼不正常!
四周的人在聽聞這句話後,整個大殿就像是炸開了過一樣,對於先前民間的傳言,紛紛都懷疑了起來。
“軒王和慕容小姐定然是真心的看,否則也不會特意入皇宮,來幫慕容小姐啊!更何況,我看慕容小姐人這麼好看,哪裡像傳聞說的凶神惡煞,八成是被冤枉得。”
“可不是麼?那個李珍兒之前追着軒王將整個帝都給跑了下來。她瘋狂迷戀軒王的事情,整個帝都誰人不知?依我看,八成就是報復!”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輿論都因冷軒的一句話而發生了改變。大家都紛紛認爲,慕容綰顏和冷軒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其他針對慕容綰顏的人,統統都是吃醋。
站在正中央聽着圍觀羣衆所說的話,慕容綰顏簡直就差把隔夜菜給吐出來。她寧願跟任何人相配,都不要跟冷軒這個冷冰塊相配!
昭鈺太妃的臉色很不好看,她翕動了幾下嘴脣,本想說些什麼。可一看着自己心愛的兒子站在那裡,想說的話還是沒有能夠說出去。
自己雖然憎恨慕容綰顏,但她絕對不會因爲這個女人,而影響了他們母子之間的感情。
更何況,望着皇太后瞪着慕容綰顏,氣得發狂地神色,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來日方長,往後還有很多日子。
最終,這次的賞梅宴因皇太后和昭鈺太妃身子乏了,就不了了之了。
賞梅沒有賞的成,對於圍觀羣衆來說,看戲就已經把她們給看飽了,哪裡還有心思去賞梅。
慕容綰顏在衆人退下去之後,整個大殿也剩下不了幾人。她和冷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着小眼半響,二人這才並肩一同離去。
李夫人長吁了一口氣,身旁的丫鬟過來稟告李珍兒的病情,道是由於河水太涼,導致李珍兒高燒不斷,有極大的可能會終身不育,成爲石女。
聽了這話,李夫人眼前一黑,差點就暈厥了過去。好在丫鬟掐人中掐了半天,把她給救醒了過來。
她攥着丫鬟的手臂,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細長的指甲已經嵌入了丫鬟的血肉之中。隨後,李夫人神色慌張,步履蹣跚地走出了大殿。
慕容綰顏這一筆賬,她遲早都會要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