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歷史上,無論是地球古代,還是九玄大陸,一個人被活生生罵道吐血都是極爲罕見的傳說。
但是今天,人們就親眼看到了堂堂帝都一大民間才子被那個楊樺直接三句話罵的嘔出了三兩老血,整個人直接就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好不容易已經止血的額頭上的傷口再次崩裂。
一時間,許言長的額頭與嘴巴一同飆血,整個人狼狽的就像是一隻已經被放了血待宰公雞,完全沒有了一點剛纔的瀟灑模樣!
全場,都眼巴巴的看着臺上峰迴路轉的一幕,沒有人還有力氣說話,就連呼吸,彷彿都已經遺忘。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局面,怎麼會變成這樣?
就在幾分鐘前,那個許言長還義正言辭的在臺上指點江山,連皇帝李浩淵都被逼的要當衆寫下罪己詔,可是短短的幾分鐘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們剛纔聽到什麼?
怎麼同樣的事情,從楊樺的嘴裡說出來就完全調轉的了方向?
而且,雖然楊樺的語言粗鄙庸俗,但是細細回想起來卻完全讓人無法反駁,難道說的不對嗎?
我們瀚海國之前不就是在奮發向上想要脫離萬流的掌控嗎?
皇帝陛下,他與瀚海軍人爲守衛我們付出的代價難道還不夠大嗎?
加賦徵兵的確都只是在民間的流傳的傳言,沒有任何官方的證實啊……
一切的一切,其實民衆需要的只是一個強有力的聲音,來正本清源。
今天的楊樺,則是藉着抨擊許言長,來把很多之前官方沒法說,或者說了也不管用的話,用最激烈的情緒與語言,直接打入了所有觀衆的內心,引發大夥的反思。
效果,竟是出奇的好!
“楊樺說的對啊,看來之前我們都是太迷糊了啊!”
“是啊,陛下的二皇子都死在這次戰爭中了,論傷心,他也不比我這個父親差多少,可人家還得日日早朝,唉……”
“擦,楊樺罵得好,我也是他說的那種白眼狼……真是,恨不得大嘴巴子抽我兩下!”
烏先生,在人羣中滿臉不可思議的聽着身邊之人的議論,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他無法想象,天底下竟然有人可以將語言的力量發揮到了這種程度,僅僅憑着一通破口大罵,就能夠將人心逆轉?
本來,他們的計劃是用許言長激發全場民衆的悲憤,逼得李浩淵下罪己詔。
只要李浩淵屈服,那今天的事情就會成爲瀚海帝國的笑話,他們的目的也算是達到。
如果李浩淵不服,甚至表現出惱羞成怒的情緒的話,那麼他們埋伏在人羣裡面的高手機會接機起鬨,扇動民衆喧譁,同時趁機刺殺那些身邊的帝國武士守衛,徹底引發暴亂衝突,將局面徹底引發到不可收拾的程度。
但是誰能夠想到,那個牛逼哄哄的許言長竟然會如此的不堪一擊。
被楊樺上來幾分鐘就罵得口吐鮮血,差點嗝屁,眼看着他們所有的佈置都要成爲泡影,一切,都被楊樺輕而易舉的搞定!
楊樺!
楊樺!
此人不除,我冥域大計,恐怕永遠無法順利實現啊!
臺上,楊樺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還在嘔血的許言長,整個人卻是沒有一絲的輕鬆,他轉身朝向了李浩淵:
“陛下,既然事情已了,告御狀之人自己身體欠佳,那我們就先將此事擱置,舉行後面的儀式吧!”
“這樣也好,那你們就下去吧!”
李浩淵滿意的朝楊樺點了點頭,揮手示意旁邊那些匍匐在地,瑟瑟發抖的許言長的同學,趕緊將這個丟人現眼的傢伙擡下去拉倒。
可是,就在這羣麻衣書生一擁而上衝向許言長的時候,其中一人似乎腳步格外快了一些,在其他人都還沒有看清楚的情況下,就衝到了許言長的身邊,一把將他摟抱了起來。
“許兄,等等,你不要急,慢慢說。”
嗯?
什麼?
這人又是誰?
“恩,是,我聽着呢,好好,我知道了……你放心,你的良苦用心,在下一定幫你轉達出來!”
一時間,全場觀衆本來已經平復下來的心緒彷彿再一次被牽引到了嗓子眼,因爲這位神秘書生的出場,明顯是要把許言長剛纔沒有說完的話繼續下來。
“方兄?你這是要做什麼?”
其餘書生紛紛看向這行動怪異的青年,顯然對方的舉動很出乎他們的預料。
這位其他人口中的“方兄”則是緩緩的將已經徹底昏迷過去的許言長放平,隨後緩緩的走到了楊樺與李浩淵的面前,重重的行禮: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楊兄大才,在下平民書生方笑儒,乃是許言長至交好友,在此斗膽要把許兄剛纔情急之下未完成的話說完,懇請陛下恩准!”
我去!
這又是怎麼回事啊!
現場最驚訝的莫過於旁邊十幾位一同前來的書生。
他們一個個看着在楊樺與李浩淵面前侃侃而談的方笑儒,簡直就像是不認識這個人一般。
因爲,眼前的這個方笑儒,實在是不像是他們平時認識的那個憤青呆子。
曾經的方笑儒,爲人熱血,衝動,文采口才只能算的上一般,今天完全只是憑藉着一股熱情跟着許言長來告御狀。
但是此刻站在那裡的方笑儒,整個人身上竟是散發出了一種動人心魄的邪惡魅力,那原本普通的眼眸不知道怎的竟是彷彿被人鍍上了一層黑色的眼影,顯得格外的神秘不凡。
尤其是他身上,那股子面對楊樺還是李浩淵,絲毫沒有怯懦的超然氣場,比起剛纔許言長的那種狂放自戀,不知道要高明瞭多少。
方笑儒,怎麼就瞬間變身成了這副吊炸天的模樣?
“你終於要親自出手了嗎?”
誰知,楊樺在看到這令人陌生的方笑儒之後,竟是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讓其他的學子更是懵逼。
什麼叫親自出手?
難道說許言長他還是受了這位方笑儒的指使麼?
怎麼可能?
“呵呵,楊兄,在下並不懂你在說些什麼,只是不知道楊兄還有皇帝陛下有沒有這個自信讓在下把許兄沒有說的話說完?”
這方笑儒,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份與行跡暴露,而是淡淡的看着楊樺,用一種對方纔懂的目光傳遞着心思:
楊樺,你可不要不戰而逃……那樣,就太令人失望了。
“擾亂瀚海,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楊樺卻依然淡淡的看着對面,問着完全不着邊際的話題。
“你有本事聽完我下面的話,以全場十萬百姓爲評判,保住旁邊李浩淵的聲名,我便告訴你。”
“你不怕我現在就擒住你?”
“你沒這個本事,我放心!”
兩人你來我往,猶如無間道中最後天台上的劉、樑兩位影帝,氣場絲毫不讓,逼格皆是逆天,彷彿上天賜下的兩個宿命對手,終究在今天瀚海的祭祀大典上相遇。
“有什麼屁,儘管放吧!”
楊樺,終究是冷冷的接受了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