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秋葉情緒穩定,不再做噩夢後,慕容舒這才放心下來。她坐在一旁,眼眸閃亮如星辰,手指輕輕的扣着桌子,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她也感覺有些疲憊,今兒個畢竟做了不少事,趙晨復健她在一旁得精神緊張的看着,一定要吩咐好趙晨的那幾個丫頭,如若需要注意的地方她沒有講明,怕是趙晨日後再復健或許會有意外。而晚上回來後,她還沒有吃晚飯,就在半路碰見了秋葉,折騰了一番,到現在真的是又累又餓。
倒了杯茶,然後從懷中拿出了下午去趙晨的院子時,特意放在懷中,準備餓時吃的幾塊點心。
點心向來容易果腹,吃了幾口後,便覺得飢餓感消失,她又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熟睡的秋葉,牀並不大,她也甭想去擠。在看一下靠門左側有個小牀,應該是給守夜的丫鬟睡的吧,今晚就暫時躺在這裡吧。
如她所想,果真是睡不着,腦海裡充斥的不僅是秋葉和趙謙的事情,還有不久前經歷的一切。自從穿越後,她的經歷怕是都能排成一部電視劇。所看到的那些與她並沒有多少關係的人的人生,簡直現實到殘忍。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就見窗前有一道人影,隨後便有一道煙霧吹了進來。慕容舒吃過一次迷香的虧,自然對這種味道極爲熟悉,她連忙捂住口鼻,將放置在腰間的香囊拿到鼻尖聞了一下。緊接着就聽到壓低的得意的笑聲。她警惕的坐起,手抓起剛纔放在身側防身用的剪刀,雙眸銳利如鷹的盯着窗戶的方向。
忽然聽到悶哼聲,趴在窗前的那道黑影倒了下去。她立即起身,三四步走到了門前,毫不猶豫的推開門,側頭一看,發現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拖着被打暈的趙謙正要離開。
她冷靜的看向那黑衣人,沉聲問道:“你是誰的人?南陽王,趙五公子?”
那黑衣人顯然沒有想到慕容舒會出來,而且還會如此冷靜的質問他。他露在外面的眼睛閃了一下,猛的鬆開趙謙,恭敬的跪地對慕容舒請安道:“奴才給王妃請安。”
聲音如此熟悉,竟是……,她驚訝道:“馬護衛?”
“是奴才。王妃離開京城後,王爺擔憂王妃的安危,便讓奴才在暗中保護王妃。五少爺也知道奴才在王妃周圍保護您。”馬護衛摘下臉上的黑色蒙面巾,隨後低着頭恭敬的回道。
竟然是馬護衛!她知道馬護衛是宇文默極爲信任的人,他竟讓最爲信任的人來保護她!她緊抿着脣,略過心中那一絲異樣感覺。視線落在了被打暈的趙謙身上。
此人果然是讓人不齒的小人!真是可惡至極!如此晚的前來趴在窗口,其心不必猜,就看其一看她時,那讓人作嘔的眼神,便知他是何目的!
眼珠子一轉,既然他送上門來,她豈有不利用成全之禮?正好讓她不必想着明日如何出手才能天衣無縫!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上前兩步,對馬護衛低聲道:“馬護衛,你可知三姑娘的住處?”
馬護衛擡起頭不解的看向慕容舒,點頭,“奴才雖然是這幾日纔到趙府,可是卻對趙府極爲熟悉。知曉三姑娘的住處,王妃有何吩咐?”
慕容舒脣角綻放如煙花絢麗的微笑。“馬護衛你要立大功了。”
馬護衛面上更是不解,大功與知道三姑娘的住處有何關聯?
“你可知三姑娘和二少爺之間濃情蜜意的關係?”慕容舒聲音壓得更低的問道。馬護衛既然是這幾日便來了趙府,對趙府的地形如此熟悉,必定是晚上查看,或許真有那麼幾分可能知曉趙府內的這些骯髒事兒。
馬護衛立即將頭低下。聲音更低的說道:“秋葉看見的,奴才也看見了。”
“馬護衛應該知道,本王妃是個心善的,最見不得那有情人不成眷屬的悲劇,二少爺與三姑娘既然如此情深,怎能落得夜裡魚水之歡如此悲慘?所以,馬護衛只要將二少爺送到三姑娘的牀上,便是立了大功,做了件善事。記住,將二少爺的衣服脫光。”慕容舒柔聲笑道。以前沒有發現,這個不多言馬護衛其實也不是那麼呆板。有時候愚忠也挺可愛的。最起碼,她無需懷疑他會將今晚之事泄露出去。
聽言,馬護衛眼皮子一跳,以前就知道王妃不是個好惹的主,這趙謙膽子肥了打王妃的主意。
慕容舒將地上一根竹竿交到馬護衛的手上,“記得用上這個。”
黑暗中,馬護衛的手顫抖了一下,扛着昏睡如一頭死豬的趙謙無聲的行走在黑夜中時,心想:其實王爺多憂了,王妃在哪兒都不會受委屈的,因爲想要欺負王妃的人別說得不到半點兒好處,最後落得下場比算計王妃時要慘上三五分!
在前方見不到馬護衛的身影后,慕容舒便鬆了口氣,回房,安心的入睡。
第二日,魚肚泛白,趙府的人也就剛剛起牀準備做活兒,可不過一刻時間,整個趙府沸騰了!
爲什麼呢?
慕容舒醒來時,文清苑已經鬧騰開了,而她神色淡定的起身淨了臉,整理了衣服,梳妝完畢後,纔看向一臉疑問的秋葉,“外面太吵了,不能再睡了,我們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兒了。”
秋葉一臉疑問,可無法說出心裡的話,實在有些心急。
見她如此急切,慕容舒聳了聳肩笑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扶着你一起出去看看吧。”
秋葉點頭。
剛出門,便見滿院子的丫頭婆子們都停了手裡的活,湊在一起議論着。
“你們可知道,二少爺昨兒晚竟睡在了三姑娘的院子裡,今兒個被三姑娘院子裡的丫頭們看到了,如今竟驚動了老太太,大老爺,大太太了!”
“怎麼會有這等子事兒?二少爺怎麼如此糊塗?那可是未出閣的三姑娘的院子啊。”
“不知,這事兒全府的人都知道了,二少奶奶也去了三姑娘那了,你們都沒有看到二少奶奶的臉色。怕是這事兒不能善了了。三姑娘院子裡的人都不敢胡言亂語,我猜測啊,或許是二少爺和三姑娘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呢。”
幾個丫頭婆子議論着是非,或許是沒有主子在,一個個的都放下了手裡的活,聚在一起論是非。
她們見到了慕容舒和秋葉後,紛紛一愣。不過都不在意,畢竟一個是丫頭,一個是啞了的姨娘,在她們的眼中不算主子,便不在意的仍舊議論。
秋葉緊握着慕容舒的手,十分顫抖。眼中泛着淚光望着慕容舒。
慕容舒扶着秋葉回了屋,關上了門後。秋葉眼眶上的淚水瞬間絕提。
這是報應嗎?二少爺和三姑娘都受到了報應!
慕容舒瞧着秋葉喜極而泣的樣子,抿脣微微輕笑。這事兒是個秘密,只有她和馬護衛知道,而秋葉沒必要知道。
“以後沒人能夠傷害你了。秋葉。”慕容舒柔聲道。雖說趙謙和趙菲的醜聞在一個早上的時間傳遍了整個趙府,但是她有絕對的把握,趙府能夠在平城屹立不倒,是大華國的第一大家族,就足以說明掌家的族長有何等厲害的手段!這事兒定能得到最好的解決。
秋葉撲進她的懷中,失聲痛哭。
慕容舒溫柔的拍着秋葉的後背,短短几日,秋葉就經歷了人世間那最爲醜陋的人性,身心都受到了摧殘,從今以後,她將會以此爲戒,不會再如此天真了,更不會輕易被男人騙了。
“二少爺和三姑娘的事兒你要爛在肚子中,就當從未見過,就算二少爺和三姑娘的事世人皆知。”慕容舒語氣慎重的叮囑道。
秋葉拼命的點頭,經歷了這麼多,她明白了太多,也知道,就算府中人都不可信,但她能相信蓉兒。
過了一會子,秋葉的情緒平復了後,慕容舒爲她上了些胭脂,看上去面色正常,看不出哭過的痕跡。而她的狀態也讓慕容舒放了心。
吃過早飯後,慕容舒便與秋葉等着消息。今兒個一整天趙府上下怕是不能安穩了,就算她想要與趙初商量着秋葉的情況,也怕是沒有機會。
“秋姨娘和蓉兒都在屋裡嗎?”門外有人揚聲道。
慕容舒回道:“在。”隨後便去開了門。
來人是慕容舒前不久見過的,伺候大太太的大丫鬟映紅。
“老太太和大太太有話要問秋姨娘和蓉兒。你們隨我來吧。”映紅見到慕容舒後,神色十分凝重的說道。
聞言,慕容舒沒有絲毫意外,笑着應道:“請映紅姑娘稍等一會子。”
映紅點頭。
慕容舒回屋,秋葉迎上了去,臉上有些害怕之色,老太太和大太太見她和蓉兒會有何話要問?是不是關於二少爺的?
“一切交給我來說吧,放心,沒事兒的。”慕容舒走過去,挽住秋葉的胳膊柔聲道。
當她們出來後,見到了趙謙的其他的三個姨娘。原來讓去問話的並非只有她們二人。慕容舒低頭時瀲灩的眸光閃動。
秋葉完全放下了心,心知二少爺並未將她知道他們的事說出。老太太和大太太什麼都不知道。
三位姨娘見到秋葉後,眼中的不屑毫不加掩飾,一個啞女對她們而言毫不懼威脅,那模樣高傲的彷彿自己是孔雀。全然忘了她們的男人此時面臨的是怎樣的困境。而見到慕容舒後,她們皆是一愣,傳言不假,她的容貌竟然比三姑娘更是美上幾分,她們更是比不上,當下便是瞪了兩眼慕容舒。
似乎瞧出了她們心中所想,慕容舒挑了挑眉梢,並不將幾人的神色看入眼中。
所去的地方的確是三姑娘的院子。
此時,三姑娘的院子裡裡外外的都圍上了人,每個人斂吸屏氣,神色凝重。趙謙和趙菲亂的醜聞不是件小事兒!畢竟趙府是個有着兩三百年根基的大家族,最注重的便是名聲。
慕容舒眼眸轉動,心思快速轉着,她相信趙府有法子將此事解決的圓滿。趙初那般有算計的人,這事兒於他而言要解決的話,絕對是輕而易舉。不過,她需要做些事兒的。
秋葉格外的緊張,幸而臉上撲了層胭脂,否則將能看出她蒼白的面色。她盡力的忍着驚怕,可手和嘴脣仍舊顫抖不已。
慕容舒神色泰然,面上無一絲能讓人看透想法的表情,就連眼內也是平靜無波,鎮定如斯。
她們幾人進入房中後,都垂首恭敬的隨着映紅行禮。
“奴婢見過老太太,大老爺,大太太,大少爺,三少爺,四少爺,五少爺,二姑娘。”
“都起來吧。”老太太中氣兒很足,一雙平靜的眼睛掃了她們幾人一圈後,說道。
映紅道:“回老太太,幾位姨娘和蓉兒都帶來了。”
“恩。”老太太點頭。
慕容舒蹙了蹙眉,她感覺的到老太太瞥過來的銳利的目光。她若不是堅信馬護衛的辦事能力,同時認爲自己在他們這些人的眼中不過就是個丫鬟的話,一定會認爲老太君的這一眼具有其他的特別的意思。
她心知,老太太這一生見識了風風雨雨,自然眼神具有歲月沉澱積累的威嚴。
“都擡起頭回話吧。”老太太一聲令下,她們幾人都擡起了頭。
果然映紅行禮的幾個人都在,還有幾位上了歲數的姨娘們。在她們前一點的地方,趙謙和趙菲都伏跪於地。
慕容舒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房中的幾人。首先是老太太,畢竟年紀大了,歲月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跡,不過她擁有一雙銳利的能看透人心的雙眼,依稀間能夠看出她年輕時定是個美人兒。再看大老爺,大老爺身材有些發福,臉龐寬圓,應該是個性子極好的人,不過此時他面色沉重。大太太面色平靜看不出什麼。其他的人慕容舒都一掃而過。在掠過趙初時,趙初那沉靜如水的眸子忽然緊盯着她。
慕容舒心顫了一下,他那眼神似乎知道了什麼!她穩了穩心神,趙初應該不會知道。
“誰是秋姨娘?”老太太冷聲問道。威嚴的氣息壓的人不敢擡頭直視她。結果她的話一出,本就有些驚怕的秋葉身形更是劇烈的一顫,她上前一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因啞了,便無聲的低頭。
顯然老太太幾人都知道秋葉啞了一事,見秋葉無聲迴應都不驚訝。
老太太點頭,“恩,你嗓子病了,就退至一旁,無需說話。”
秋葉頓時鬆了口氣,老太太這般不爲難讓她放了心。
慕容舒卻皺緊了眉。果然如她所料,老太太不問秋葉,卻問了她,“你就是蓉兒?”
“回老太太,奴婢正是蓉兒。”慕容舒上前一步態度恭敬的回道。
老太提對慕容舒波瀾不驚的態度十分的滿意,她上下掃了一眼慕容舒後,問道:“昨晚你是在文清苑秋姨娘的房中是嗎?”
慕容舒應道:“是,昨日秋姨娘忽然啞了,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奴婢自從進府後,秋姨娘便對奴婢格外的照顧,所以奴婢擔心秋姨娘一人承受不住病痛的折磨,便去陪了秋姨娘一晚。”
“昨晚你可聽到了其他的聲音?”老太太接着問道。
慕容舒搖頭回道:“奴婢昨晚睡的極沉,不知爲何,今兒早起牀時,頭部甚是疼痛。”她這麼說,是預防二少爺爲了脫身便說了昨日之事,她這般說來便可爲自己脫身。
老太太不語,瞧着她的目光凌厲不已,房中衆人更是不敢吱聲。慕容舒被盯的有些頭皮發麻,這老太太的不愧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
滿屋子的人都看着慕容舒,都未發現她的異樣後,便轉開了視線。而老太太原本因趙謙和趙菲一事而深沉的眼睛頓時一亮,好似已經想到了解決此事的辦法。
老太太轉開視線看向秋葉,冷聲開口:“她說的是否屬實?”
秋葉不敢回視老太太,便拼命的點頭。她早上起來時的確頭有些痛,而且昨晚睡的很實。
得到秋葉的回答後,老太太便又問了慕容舒身旁的幾個姨娘幾句話,可謂是問話技巧極爲高超,並未直接提及趙謙和趙菲一事。大老爺和大太太在一旁也會偶爾問上幾句,隨着問話,他們緊張的神色也緩和了不少。
除了三姑娘院子裡大丫鬟明月親眼見到了趙謙和趙菲躺在了一張牀上,其他的人聽到的也只是傳聞,所以,這事兒若是處理得當半點不會污了趙家的名聲。
而趙謙和趙菲伏跪於地,一直不敢出聲,就算他們此刻心中疑問再多,可他們之間的事兒的確是事實容不得任何一方抵賴。但他們也知道這是醜聞,會辱了趙家的名聲,所以趙家並不會讓此事傳出去,他們也不會落得太慘的下場。
慕容舒在幾位姨娘回話時,她便退後了一步。此時,她清楚有好幾道的目光不明原因的盯在她的身上。餘光,她看到了趙晨,趙初,趙平,三少奶奶。這幾人時不時的就要看上她幾眼,直看的她心中惱火不已。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最後,老太太讓她們都退下,隨後也讓房中原本留下的幾人散去,只是留下了大老爺,老太太,趙晨和趙初。
出了屋,慕容舒便攙扶着已經嚇的渾身沒了力氣的秋葉在一旁休息,畢竟文清苑的二少奶奶和幾位姨娘都是頗爲急切的在院子裡等着消息。那二少爺會被怎麼懲罰可是是事關她們今後的命運呢。
秋葉緊緊的握住慕容舒,怕的要命。若是老太太當做趙謙和趙菲二人的事沒有發生過的話,那麼,她日後的日子將在日日驚怕之中度過,所以,現在她惡毒的想,最好趙謙和趙菲死了。
慕容舒彷彿察覺到了她的害怕,剛要開口勸說,便聽到身邊一個長相有幾分嫵媚妖嬈的姨娘尖聲道:“秋姨娘不愧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丫頭出身,從來時就怕的身子顫抖,如今這面色更是白的跟那宣紙一樣。”
二少奶奶和其他兩位姨娘聞言都是不屑的冷笑了一聲。顯然,從秋葉進了文清苑,她們便是不屑的。
聽她們所言,秋葉咬着呀低下了頭。她想要反駁可無從反駁。因她無法發出聲音來。
慕容舒只是拍了拍秋葉的手背,並未爲了秋葉而與幾人口舌相爭。爲了日後秋葉能夠過安穩日子。逞一時之快只能獲得暫時的舒心,卻換不來一生的安穩。
見她們並未反擊,那幾人都無聊的轉開了視線,紛紛看向正屋的方向,等着結果出來。
差不多半個時辰左右,正屋的門終於打開了。
首先從屋中先出來的是老太太,緊接着其他幾人也出來了。最後是趙謙和趙穎,二人垂頭喪氣的走出。
沒事?不會趙家將此事當做從未發生吧?慕容舒輕皺起眉頭,絕對不應該是這樣,趙家的幾個人精絕對不會留個定時炸彈在身旁。所以,趙謙和趙穎定會爲他們曾經做過的付出代價。
果然,趙家尋到了好的解決方法,而趙謙和趙菲都受到了懲罰。
不過理由卻是,趙菲昨日是在老太太院子裡休息下的,而二少爺去探望妹妹時,被趙菲身邊的大丫鬟勾引,這才睡在了趙菲的房中。
說起這個大丫鬟是三姑娘院子裡有名的欺軟怕硬的,粗使丫鬟被她害的上吊的也有一兩個,不過善在會拍馬屁,頗爲趙菲重用。所以院子裡的小丫頭們個個都是敢怒不敢言,此人惡行甚多,說她勾引趙謙時,院子裡面的那些丫鬟們都沒有動靜,甚至都有些幸災樂禍。
而此時這名丫鬟被堵住了嘴,就算想要張口辯解,也沒有辦法。這頂黑鍋從她發現趙菲和趙謙在同一張牀上時,就註定了她要背下!最後被杖責,打的瘋癲了,更是說不出真相。此丫鬟這般的結果,也算是得到了報應,畢竟多行不義必自斃。如此一來,世人辱罵的也是這個背叛主子的丫頭,而無人責備趙謙,亦或者是趙家。
不過,老太太怎會輕易的放過趙謙和趙菲?趙謙被派去的管理莊子,日後若無要緊事不得回府,至於他的那些妻子和小妾就養在府中。趙菲則在午飯過後,用一擡轎子是送去另一個家族鄭府的嫡長子爲妾。
這事兒就這麼解決了,任何人也尋不出錯處。幾個知道實情的丫鬟也被封了口,不敢胡言亂語。最令慕容舒意外的是,早上還是四處猜測的聲音,午飯過後,府中衆人就像沒有發生過這事兒一般,無一人議論。
趙家不愧是大華國的第一大家族,發生醜聞後,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到天衣無縫,對趙家絕對沒有名聲的影響。
這個結果無疑是最好的,慕容舒算是鬆了一口氣。雖說文清苑沒有了男人做主,但是趙家如此大,自然不會虧待了這幾個姨娘。每月的月前也夠了秋葉生活。
秋葉也總算鬆了口氣,回到文清苑後,便安安穩穩的睡了一覺。
而慕容舒也回到了雅德苑,打算見趙初商量爲秋葉解毒的方法。
不過,當她走入書房時,心砰砰的跳,猛的想起上午他看她是的那沉靜的彷彿看穿一切的眼光。其實她也不是那麼無孔不入,想到被人看穿,這種感覺就如同被人脫光了衣服,欣賞你裸體這麼難堪。
可該面對的始終都要面對,幸好進了書房後,趙初沒有逼問。否則慕容舒還真想不到好方法來應對。 Www ▲ttκan ▲C 〇
“你是爲秋葉而來?”趙初開門見山道,他放下厚重的書,擡起頭看向她。
慕容舒勾起脣角,波瀾不驚的笑道:“是,我昨兒給她把過脈,脈象十分亂,並不樂觀,怕是在啞藥當中還有其他的毒。若是不及時解的話,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趙初沉靜如水的眸子掃了她一眼,忽然閃過一道幽光,不過他掩飾的極好,沒有被她發現,他俯身打開抽屜,拿出一個瓷瓶交給了她,“這是解藥,昨晚我配製出來的。”
慕容舒接過之後,心裡有些不舒服,他昨晚熬夜幫着她配藥,而她卻在那個時候壞心眼的想着如何算計他的兄弟,並且付出了行動。
“謝謝。”這是她由衷的感謝。其實,她已經知道,他猜到了是她在背後算計了趙謙和趙菲,可他並未說出,算是維持了彼此的顏面。
“無需言謝。有一事我忘了告訴你,王爺已經安排好了京中萬事,這兩日已經啓程來平城了。”趙初目光幽深的盯着她的反應。
聞言,慕容舒眼皮掀了掀,隨即淡淡的應道:“恩,我知道了。”
趙初見她如此,便沒有繼續開口。只是,他重新翻開書頁的手有些輕顫。
慕容舒走出書房時,眼中浮現一抹複雜之光。宇文默真的要來了,她沒有想到一個月的時間京城中萬事塵埃落定,他如此快的來了。那麼之後呢?她要恢復慕容舒南陽王妃的身份跟着他回去嗎?
“秋姨娘真是可憐,以前的聲音多柔軟好聽啊。早知道她會便成這樣,那天我就算是被二少爺責罰我也要攔截。都怪我,那麼容易放棄了。害的秋葉現在這般模樣,也不知大能不能醫好,日後會不會恢復以前那動聽的聲音。”春梅上午在雅德苑十分忙,雖然知道了秋葉出事,可一直沒有挪出時間來看,下午好不容易有時間了,便和慕容舒一同前來,結果一看,這才幾日的功夫啊,秋葉便是瘦了一圈,一個字也無法吐出。看的春梅心疼不已。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秋葉知道春梅是關心她的,以前都是她在多想。現在想來自己還真是有幾分好笑。便滿懷歉意的張着嘴無聲的說道:“春梅,對不起。”
春梅看見後,眼眶泛了紅,眼淚立馬就滾落下來,她推了一下秋葉,嘟嘴道:“你跟我有什麼好謝的?瞧你,弄的我眼淚直掉,讓蓉兒笑話我。”
秋葉抿嘴笑。
慕容舒挑了挑眉梢,“你說哭便哭,這厲害勁兒讓我太驚訝了。”
“蓉兒。”春梅扯着嗓子尖聲的撒嬌着。
慕容舒忍不住撲哧一聲笑:“這一生嬌吟叫的我身子一軟啊。”說着,慕容舒便打開瓷瓶倒出一粒藥讓秋葉服下。
“咦?這是給秋葉吃的什麼啊?”春梅疑問。
“是大夫給開的治嗓子的藥,春梅忽然之間便不能言語,是得了病。只要每日休息好,服了藥,便能恢復。”慕容舒將瓷瓶交給秋葉,囑咐她記住吃藥時需要忌口的東西,平日裡還要多喝水。囑咐完後,纔對春梅解釋。
春梅點頭,開心的笑道:“太好了,只要能治,就一定能好。”
秋葉由心而笑,如今雨過天晴,她比任何人還要珍惜眼前,有蓉兒,春梅在這種時候還如此照顧她,她比起三姑娘身邊的那被打的瘋癲的大丫鬟要強上百倍。
“這會子天快黑了,我和春梅一會子就要回去了。你若有事就讓丫鬟去找我們。”慕容舒擡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太陽已經西落,天色黯淡了。差不多時候了,她必須和春梅回去了。
秋葉有些不捨的點頭。
慕容舒見秋葉放下了沉重的心思,並在她和春梅的安慰下,已經開朗了不少,便放下心來離開。
這一夜,慕容舒睡的極沉,兩日來事情如此多,好不容易得了空鬆了心,這一睡便是第二日中午。
午飯時得知趙初去了趙晨那,給趙晨鍼灸。而她便無事待在屋子裡,想着各種藥膳食補的方子,既然已經和趙初達成了協議,而她日後也可有自己的生意,那麼和趙初合作得到的利潤會超出她的想象,所以多種的方子不可少。
一時之間也不可能將她知道的方子全部想到然後寫出,所以,便準備每日寫十個方子。
忙完這些後,忽然間手裡沒有了忙乎的東西,慕容舒又想到了宇文默。
他是真的要來了……
她望着窗外,因住的是下人房,窗外沒有什麼景色,可仍舊讓她晃了神。
“蓉兒?五少爺讓你去一趟菡萏院。”
外面的人連着喚了五六聲慕容舒纔回過神來。忙應道:“好。”
到了菡萏院,就見院子裡的人都是垂着頭。趙初神色沉重的立在一旁。而趙晨則坐在一堆器才中,面色陰沉駭人。
見此情形,慕容舒不解的走上前。
趙晨和趙初同時看向了她,趙晨俊臉上的陰鬱之色更是弄了三分。而趙初則神色間有幾分沉重。
究竟是怎麼回事?慕容舒用眼神質問趙初。
“昨日大哥練了整整一個時辰,腿上有了些力氣。可今兒個卻只是練了一刻鐘左腿便沒了力氣。”趙初只是簡單的解釋着。
但慕容舒弄明白了,原來是這樣!趙晨認爲今兒個只是練了這一會子的功夫腿上就沒了力,可能是害怕腿不能復原,而心情糟糕,想歪了!
慕容舒走向趙晨,示意一旁的丫鬟將趙晨扶起,她清笑道:“大少爺莫要着急,因昨日你第一天練習,便聯繫了整整一個時辰,今兒個少了些力氣是正常的。況且復健不能強求,休息一會兒等着力氣恢復了一些再練也可。更何況,在我看到的進行復健的人當中,大少爺的情況是最好的。通常很多人都無法每日堅持鍛鍊,而且每日還鍛鍊這麼長時間。”
聞言,原本面色陰鬱的趙晨,面上漸露喜色和期盼,他如孩童般不確定的問道:“真的?”
“恩,大少爺今兒個腿是不是有些痠痛?所以纔會練了一會子,便沒力氣了?”慕容舒柔聲問道。看來無論是多大的人,生了病都會像小孩子似的。
趙晨眼珠子轉了轉,眼中似有亮光,點頭:“恩,清晨起牀時便有些痠痛。”
“恩,這就難怪了,就算退沒有受傷的人若是做了強烈的運動都會疼痛,更何況大少爺的左腿是受了傷的。”慕容舒耐心的解釋着,趙晨本就不是個性子暴戾的人,相反性格也挺陽光,可這些年來因爲左腿的緣故使他變得敏感了些,面對他認爲的希望沒了,自然而然會如此氣惱,如今困惑解除,希望仍在,他臉上的陰鬱之色盡散,隨後在一旁丫鬟的攙扶下又站了起來。
慕容舒見狀便又對一旁的丫鬟交代道:“日後大少爺再復健的時候,莫要將幾個活動一起做,中間要休息一會子。”這也是她的疏漏,將所有的器才注意事項都說了,唯獨忘了叮囑莫要運動過度。
等着趙晨重新鍛鍊後,慕容舒這才轉身看向趙初。卻發現趙初正緊盯着她。那耀眼的眸子極爲深沉。
她並未深想,而是走過去,笑道:“是我的疏忽,大少爺鍛鍊時間長了,就不會如此了,畢竟大少爺已經好幾年都未運動過,這種情況難以避免。”
聞言,趙初收回目光,“今兒我給大哥鍼灸時,大哥比以前要有痛感,我就知道這些器纔對大哥很有用。相信用不了多久,大哥便能重新站起來。”只是趙晨可能還未真正的站起來時,宇文默便已經來了。這些日子與她的相處中,他在模糊中明白,他對她似乎並非只是因爲答應了宇文默要保護她那麼簡單。
“是,用不了多久的。”慕容舒回頭看向趙晨,他那麼努力,定會得到回報。
“五哥也在啊,倩兒親手繡了兩件披風,還想着先給大哥送來,一會子便去五哥那兒呢。”這時,從院門口走進來兩位女子,開口說話的這位是二姑娘趙倩,長的秀美端莊,一看就是大家閨秀,不過就是離近了看,臉頰上長着密密麻麻的粉刺,青春痘,有的可能是被手摳了,還留下了難看的痘印。怪不得今年十八了仍舊沒有嫁出去。
跟着她一起的是已經消停了一段時間的錢悅。錢悅一見慕容舒,這心裡頭就頗不是滋味,若不是因爲這個女人,她多年來的夢想會灰飛煙滅?如今大太太表明了不會讓她嫁給五表哥了。想不到越不想見誰,就見到了誰。
慕容舒從二人的身上收回視線。
“倩兒的繡活可是府中的繡娘都難以相比呢,這倩兒親手繡的披風我可是要穿穿看。”趙晨練了一會兒,滿頭大汗,正好有些累了,見到趙倩來了,便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趙初也笑道:“是啊,前兩年也是繡的披風,繡工的確精湛。”
趙倩是個受不得誇的,趙晨和趙初一誇臉上就羞紅一片,低垂着頭讓丫鬟將兩件披風分別給趙晨和趙初拿了去。如若她臉上沒有這些青春痘和粉刺的話,便是一個小美人,提親的人肯定會將趙府的門檻給踩爛,只是可惜古代並沒有美容這一項,中醫都是內調。
趙初和趙晨紛紛穿上了披風,趙晨的是以藍色爲底,上面繡了一些花邊和幾朵百合花,讓人看上去眼前一亮。
而趙初身上的披風則是紫色,一朵牡丹花覆蓋了整個披風,看上去張揚,若不是穿的人是趙初,而是其他人穿的話,怕是穿出來的感覺猶如唱大戲男扮女裝的娘娘腔。而趙初穿上此披風后,更顯的華麗耀眼,容光逼人。
慕容舒幸而定力夠,否則還真是會被趙初的美色所迷惑而晃神。
錢悅本身就心儀趙初,此刻便更是看癡了眼。
“大哥,五哥覺得可好?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趙倩見二人都穿上後,便開口詢問道。
“正好。”趙初和趙晨異口同聲回道。
兩件披風做工極好,繡工自是不必多說。相比之下,慕容舒自行懺愧,都是做女人的,人家這繡工還真是頂級,而她相比之下,堪比地攤貨,真是拿不出手。不禁多看了兩眼。
趙倩一聽兩人都說好,臉上更多了幾分笑容,回頭衝着錢悅眨了兩下眼,錢悅剛纔失神落魄,現在好不容易收回了神,便立即羞紅滿面低下頭,聲音較低的對趙初和趙晨道:“大表哥,五表哥,悅兒這幾日也做了兩件衣服,若是大表哥和五表哥不嫌棄的話,就請試試,如若有不合適的地方,我再修改修改。”
她身後也跟着一個丫鬟,手上拿了兩件衣服。
錢悅的心思趙晨和趙初都清楚,所以趙晨衝着趙初擠眉弄眼,笑的有些曖昧,“看來我是沾了五弟的光了。”
趙初神色略沉,並未有一絲喜色,餘光若有似無的掃了一眼正好奇的欣賞着他和趙晨二人披風上繡花的慕容舒,聲音極爲冷淡的說道:“日後這等子粗活,表妹還是讓下人去做吧。衣服不必試了,看着也挺合身的。”
聞言,錢悅的臉頓時變成了苦瓜色,這件衣服可是她用了幾天的時間不分日夜做出來的,想着趙初看到了她的心意,會對她好些,可現在看來,似乎是她在做夢。
眼睛轉到了趙初身邊的慕容舒,一定是這個狐狸精在背後說盡她的壞話,所以才讓趙初對她越來越冷淡。
冷眼旁觀着這一幕,慕容舒心裡有了數,怕是錢悅一人不敢來送禮,所以這才與趙倩一同前來。她雖然在府中時間不長,但是也聽說了趙倩在府中是什麼情況,因爲是庶出所以不受關注,近幾年來臉上更是多了這些密密麻麻的青春痘,有人說此痘是傳染的,所以府中女子很少有願意接近趙倩的,而錢悅自認有美貌,平日裡最是不屑與趙謙走在一塊,可爲了有藉口接近趙初,便接近了趙倩。
如今趙初對錢悅的態度越發的冷淡,錢悅接受不了,心思小白的近乎於白癡,將過錯放在她的身上!慕容舒心中冷笑,是不是越大的家族中,越是盛產極品?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注意力,如同浪費生命。慕容舒只是冷掃了她一眼後,便收回視線。不過忽然想到似乎這個時代的女子有很多皮膚都是有問題的,可光是吃中藥內調效果也不是十分明顯,似乎,只要利用好這一點,便又是另一條生財的路。
錢悅瞧着慕容舒不將她放在眼中的模樣,怒火中燒,不過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一次她不敢發作,不過是在趙初看不見的情況下狠狠的瞪了兩眼慕容舒。
“錢表妹的手工的確不錯,這衣服做工精細堪比繡工上乘的繡娘。”趙晨將衣服遞給一旁的丫鬟後,對錢悅誇獎了一番。
“表哥廖讚了,悅兒的繡工怎能比得上繡娘呢?若是大表哥和五表哥不嫌棄的話,悅兒日後只要得了空就爲大表哥和五表哥做幾件衣裳。”錢悅被誇的臉上笑開了花,忙姿態萬千的福身回道。
“我早就說過了,悅兒你做的衣服大哥和五哥都會喜歡的。”趙倩過去摟住了錢悅的胳膊,笑道。
在趙倩碰到了錢悅的胳膊時,錢悅笑容有些僵硬,隨即不動聲色的推開了趙倩。“是大表哥過獎了。”
冷眼瞧着這一幕,慕容舒對錢悅更是沒有好印象。此人就算是有傾城容貌,怕是也無法配上宛若天人之姿的趙初。
不過,趙倩還真是有幾分單純,錢悅的幾次討好,便讓她當做了真心。
趙晨顯然對錢悅這人並不喜愛,說了兩句讚賞的話,便不想留下來,似乎有看出了慕容舒的想法,便對慕容舒說道:“請蓉兒姑娘隨我回房,我對復健的幾個注意點不是很明白。還有那些補身的湯,小廚房的人做的味道也有些怪異,麻煩你幫忙看一下,是否是多放了什麼,少放了什麼。”
聞言,慕容舒立即應道:“是。”跟在趙晨的身後進了屋。
錢悅見狀,小聲嘀咕道:“狐狸精,勾引了五表哥,這會子又勾引大表哥,就想爬上主子的牀。”
她話音剛落,趙初便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頓時她身形一顫,忙低下頭去,不敢再說半句話。
而趙初則是看向那關上的房門,緩緩的皺起了眉。
一向對府中的事並不是十分知情的趙倩笑道:“這個叫做蓉兒的丫鬟長的真美,似乎大哥很是喜歡她呢。”
此話圍繞在趙初的耳邊,他望着屋子方向的雙眼幽暗了三分,兩眉也蹙緊。
大哥不會是喜歡上了慕容舒了吧?
這注定是條不歸路,他必須挑個時機對大哥言明慕容舒的身份,以免大哥陷的太深。
慕容舒跟着趙晨進了屋後,便端過要讓趙晨服用的湯聞了一下,的確是味道不對,便吩咐了婆子在熬湯時需要注意的火候和時間。
趙晨在一旁聽着,臉上露出了笑,“看來我院子裡的這些個丫頭婆子都比不上先蓉兒你。就這麼一個簡單的湯都熬不好。”
“她們沒有做過自然會有些瑕疵,熟能生巧,日後便不會如此了。”慕容舒笑道,趙晨的目光有些灼熱,讓她十分不適應,便不動聲色的低頭躲開了他的目光。
見狀,趙晨當她是害羞,拿起茶盞吃了幾口茶後,黑眸閃爍的問道:“蓉兒是否喜歡五弟?”
“五少爺?”慕容舒詫異。
瞧着她這般模樣,趙晨眼中有了笑意,“蓉兒姑娘不喜歡五弟是嗎?”
“奴婢與五少爺不可能。”慕容舒挑了挑眉梢後,語氣有些詫異的回道。這趙晨與趙初兄弟情深,應該知道府內的傳言並不是真的,可他爲何還會如此問?
莫非……
她眼皮子一跳,莫非離開王府後,她這段時間命犯桃花?想到這裡,慕容舒立即起身道:“奴婢手上還有活沒做呢,先行告退。至於復健和藥膳方面需要注意的,剛纔奴婢已經告知了,如若還有不懂的,大少爺儘可派人去雅德苑問奴婢。奴婢告退了。”
不等着趙晨的迴應,慕容舒立即離開,此地不宜久留!此時,她還真是希望宇文默早點來!
以前無人問津的時候,是渴望有人來搭訕,如今桃花旺盛,她卻希望能夠清靜清靜。
不過,慕容舒不知道的是,府裡面的那些長工,護衛,可都是將她當做了夢中情人。她今年果然有桃花運!
趙晨望着她離開時的背影,飽滿的脣微勾,她的確是個聰明的女子!他經歷過的女人不少,可她這般特別的女子,他卻是從未見過。
若是五弟不喜歡她的話,他不妨收了她。
回雅德苑的路上,慕容舒步伐匆匆,暗自下了決心,從今兒個開始,便待在雅德苑,能不出來就不出來。
“呦,看看這是誰?不是雅德苑的那個狐狸精嗎?這剛伺候完大表哥,眼下又是想爬哪個主子的牀啊?嘖嘖,不就是長了長騷狐狸的臉嗎?就這麼不知廉恥的爬主子們的牀,這等行徑與那青樓妓子有什麼區別?我看你來錯了地方,若是你去勾欄院,窯子裡,哪裡還用的着這般費心思爬男人的牀?”
剛走過一個岔路口,另一條路上就過來了兩人,錢悅和她的丫鬟。
聞言,慕容舒的腳步一頓,眼中寒光閃現。正要回頭教訓錢悅,就另有一人出聲:“錢姑娘可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怎麼說起話來,左右不離那些風月場所?並且好像有多麼熟悉似的。若不是我認識錢姑娘,恐怕就會誤以爲錢姑娘就是從那地方出來的。”
慕容舒側頭看過去,是有段日子沒見的夏花,怎麼是她?
錢悅本以爲已經有了機會好好教訓那個狐狸精,結果半路又出來個程咬金,而且說她話難聽之極。回頭看過去,是三表哥剛擡上來的夏姨娘,便擰眉冷聲道:“夏姨娘這話是何意?我教訓下人,何時礙着夏姨娘的眼了?”
夏姨娘手拿着絲帕捂着嘴,嫵媚的嬌笑出聲:“哎呦,我怎麼記得錢姑娘並非趙家的小姐啊?這趙家的下人何時輪到錢姑娘出手教訓了?要教訓也是我們趙家的人教訓啊。”
此話一出,錢悅語塞,面色難看之極,伸出芊芊手指指向夏姨娘,“你莫要欺人太甚!”
“我何時欺人太甚了?我不過是說點公道話而已。府裡面的人誰不知道錢姑娘的心思?可沒根沒據的辱罵蓉兒。錢姑娘此行徑與那潑婦有何區別?況且如若有人誣衊錢姑娘的名聲,錢姑娘是否能夠接受?”夏姨娘接着又道。
慕容舒距離二人有十步之遠,冷眼瞧着二人的針鋒相對,然後對夏花的忽然出現,並直言相幫而心存疑惑。夏花絕對不是個能夠出手相助一個對她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況且,前兩日她和春梅拒了她的相邀。憑着她對夏花的瞭解,夏花定會記恨於心。而今兒個卻冒着與錢悅爲敵危險爲她說話,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錢悅畢竟是個沒出閣的姑娘,要說起葷話來自然比不得夏花,夏花又說了幾句話,直說的錢悅無言反抗,只能氣呼呼扔下狠話離開。
夏花瞧着錢悅走遠後,就三兩大步的走到慕容舒的面前,直接親熱的攬住慕容舒的胳膊,“那錢姑娘我早就看不慣了,明明不是趙家人,卻愣是將自己當成了趙家人,讓人看着就頗爲不屑。她不知罵過你,以前還罵過我呢。今兒個罵她罵的還真是爽快!”
慕容舒冷眼望着夏花攬住她胳膊的手,直接抽了出來,神色淡淡的回道:“那恭喜夏姨娘了,總算報了仇。日後錢姑娘可不敢再辱罵夏姨娘了。”
話落,她便離開。
夏花眼珠子一轉,如今好不容易與慕容舒碰了面,她哪裡肯放過機會,忙抓住了慕容舒的胳膊,笑道:“咱們姐妹二人有好長的時間都沒見面了,這幾日我十分想念咱們在雅德苑時的日子。今兒個若是蓉兒你不嫌棄,就與我回牡丹苑,正巧我剛纔就要去雅德苑找你,得巧了,在路上就遇見了你,走吧,我讓丫鬟砌了上好的茶水呢。”她手上用了幾分的力,還真就將慕容舒拽走了兩步。
夏花如此迫不及待,定是在牡丹苑沒好事等着她!慕容舒冷笑一聲,用力的拽出手,聲音冷淡道:“雖然我也很想夏姨娘,可一會子我還要去去書房伺候五少爺,若是夏姨娘想要與我敘舊,那麼去雅德苑也是一樣的。”
話落,慕容舒便轉頭離去。
“不行,如今我怎麼說也是半個主子,而你不過是個下人。我邀你去牡丹苑吃茶是給了你三分顏面,而你三番兩次的推卻,儼然不將我放在眼中!”夏花一邊氣呼呼的說道,一邊示意身後的兩個丫頭去上前拉住慕容舒。
慕容舒畢竟不會武功,當真就被兩個丫鬟給扣住了。
夏花一聲冷笑,上前幾步,湊近慕容舒,貼着慕容舒的耳朵小聲道:“給你幾分顏面你就開染坊了。放心我讓你去牡丹苑是讓你過好日子,如若你有幾分能耐日後能做個姨娘,那可是有好日子過了。再不濟做一個通房丫頭,日後你能有個一兒半女的,也能擡爲姨娘,我這可是爲你好,莫要以爲人人都像你這般有好運!”
這幾日三少爺總是在她面前提蓉兒,讓她不想出手也得出手。其實之前她有了身孕才能被擡爲姨娘。可惜被三少奶奶用計她小產了。這幾日三少爺已經對她越來越冷淡了,正好他對蓉兒有那心思,她若是幫助他得到蓉兒的話,那麼他日後定會善待她。
聽她所言,慕容舒面色微變,原來是這樣!她竟是想要害她的清白!夏花是要將她送給三少爺趙平糟蹋!想起三少爺那僞裝君子模樣,竟然比趙謙更是噁心三分。
夏花,好大的膽子,竟算計到她的頭上,企圖壞她的一生!
“堵住她的嘴,眼看着就要天黑了,這裡去牡丹苑的路上應該沒有幾個人。快點。”夏花吩咐着那兩名丫鬟,小心翼翼的瞧着四周輕聲命令道。
此時慕容舒倒不害怕,也並未出聲呼救,在她周圍有馬護衛保護,她的安危自然不成問題。
如她所想,就在那兩名丫鬟要堵住她的嘴時,飛過來幾顆石子打在了她們的手腕上。
“啊!”兩名丫鬟同時驚呼一聲。
“怎麼回事?動作利落點!她還沒叫呢,你們兩個叫什麼?”夏姨娘皺眉寒聲喝道。她四下張望着,就怕節外生枝。這個地點可是她慎重小心選擇的,這個時間丫頭媳婦們都在忙,幾乎沒有人走。所以她就算住機會,只要慕容舒從這裡走,她就出手。
兩名丫鬟不敢辯解,便又去封住慕容舒的嘴,結果這次飛來的不是石子,而是一把匕首,直接劃傷了兩名丫鬟的手。
夏花收回打量四周的目光,回頭看着兩個丫鬟還未動手,便低聲罵道:“你們兩人是怎麼了?是不是不想活了?”
兩名丫鬟這才反應過來,她們的手被割傷了!頓時大叫:“夏姨娘,這裡有鬼!奴婢們的手被刀子劃傷了!”
聞言,夏姨娘看了一眼兩名丫鬟的手背,的確有一道傷痕。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慕容舒,“是不是你耍的陰招?別以爲這樣我就能放過你。”話落,她推開了兩名丫鬟,想要親手去綁了慕容舒,然後堵住慕容舒的嘴。
正巧慕容舒得了空,便伸腿用力的踢了一腳夏花的小腹,“你找死!”對她好的人,她自然對人十分好,害她的人別想有好日子過!
夏花被踢到,掙扎着要起身,她回頭對着呆愣着的兩名丫鬟怒吼道:“你們還站着幹什麼呢?給我抓住她,你竟然敢踢我!”
兩名丫鬟聞言終於回過神來,可剛纔經歷的兩次被襲擊已經讓她們心有餘悸,再對慕容舒出手時,已經是怕的手上顫抖。
而這時,正當這兩人閉着眼睛要抓住慕容舒時,後方有人過來了!
夏花這一下被慕容舒踢的不清,在地上掙扎了兩三下才起來。
慕容舒冷眼瞪着夏花,餘光掃向走來之人,看着身形便知是趙初。她退後一兩步,目光清冷的看先趙初。
趙初先是看向慕容舒,隨後看向衣服髮飾有些凌亂的夏花,接着掃了一眼兩個嚇的渾身顫抖的丫鬟。
“五少爺請爲我做主啊,這個死丫頭竟然打我,我不過是教訓了她兩句,她就來打我,說什麼我也是個姨娘,哪裡能讓她一個下人來打我?五少爺可要爲我做主啊!”夏花說哭邊哭,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對着趙初磕頭。
反應倒是挺快!慕容舒冷笑。
趙初不語,而是看向慕容舒,直接問道:“你想怎麼處理?”
夏花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慕容舒冷瞥了一眼夏花,眸光冰冷,語氣更爲冰冷道:“她是趙府的人,由五少爺做主。不過,今後別讓我再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