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人不好意思的看着帝尊道:“師祖,我......我們只是恰巧路過。”
封千域自然知道他們已經偷看了許久,但也不拆穿,只是說道:“噢,那剛好,你們去倒一壺水過來。”
那幾人便爭着搶着去拿壺,結果誰也沒有拿到。
便開始用念力在空中玩了起來,水壺一會就在空中飛舞起來,結果玩着玩着,壺身和蓋子就分開了,壺蓋向下面落去,壺底剩下的幾滴水也倒了出來。
封千域輕輕將手揮了揮,那水漬和蓋子就灑向了幾位弟子身上,其中一位眼疾手快,立馬用念力將蓋子停住了,然後伸出手拿下了蓋子:“我們這就去。”說完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顧傾雪隱隱能聽到他們的抱怨聲。
“都快你偷聽的那麼認真,都沒發現師祖出來了,幸好沒被罰,不然肯定還要被師父罵一頓。”
“還說我,你不也是一樣。”
另一人勸道:“快別說了,趕快去打水纔是真的。”
他們走了之後,封千域便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問道:“怎麼樣?”
顧傾雪愣了一下,問道:“什麼怎麼樣?”
“我是問你身體怎麼樣?”
顧傾雪活動了一下筋骨,回答道:“我沒事,好得不得了。”
“你可知你昏迷了七天七夜?”
“七天七夜?”顧傾雪長大了嘴巴,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接着突然又笑了,揉了揉肚子,說道:“怪不得覺得這麼餓呢,原來是七天都沒吃東西了。”
封千域依舊一本正經的回答道:“你那不是餓了,是渴了,念力可以讓人長久不進食,你剛剛恢復念力,身體還有些不適應,所以才需要大量補水。”
顧傾雪點了點頭,回答道:“這樣啊,怪不得我這麼渴。”
等到那弟子把水壺送來以後,封千域又命令道:“讓廚房做些清淡的小菜送過來。”
那弟子放下茶壺便立即去廚房了,同時在心裡抱怨那些人派給自己這麼一個苦差事。
這時,封千域突然說道:“你再休息一兩日,便可以開始修煉了。”
“嗯。”這會顧傾雪倒是不急於修煉,她只是問道:“師兄人呢?都這麼久了他怎麼還沒回來?”
“他早就回來了,這會正在教那小孩,應該一會就會來看你了,你先吃點東西,等會我派個弟子帶你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
顧傾雪良久都沒有說話,過一會突然說道:“師父。”
“怎麼了?”
“你等會有事嗎?”
“暫時倒是沒有,怎麼了?”
“那你能帶我四處轉轉嗎?這裡的弟子我一個都不認識。”
封千域想了想這才說道:“倒也行。”
接着又說道:“等到你身體好一些了就把你介紹給他們,這裡的弟子大多輩分都比你低,所以你不用擔心會受欺負。”
“我並沒有擔心這個,想來師父教導的弟子,品性都不會太差。”
“那倒未必,我常年不在門派之中,夜半也跟着我混跡在外,唯有青衣一個人在這裡,他又醉心修煉,所以門派中的秩序並不是很好,不然那些弟子也不敢在外聽壁腳了。”封千域說這話時,依舊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彷彿在說一件於己無關的事情一樣。
“原來是這樣。”
“我還沒有見過青衣大師兄呢。”
“過幾日自然就會見到的,他性格較爲孤僻,沒有夜半那麼好相處。”
“師父你怎麼這麼說自己的弟子。”
“我說的是實話罷了。”
兩人正交談間,便有一個弟子端來了吃食,顧傾雪身子有些不便,封千域便吩咐那弟子過去扶她,弟子還沒走幾步,他又突然說道:“算了,沒你的事了,你快下去吧。”
說完便站起身來,走過去將顧傾雪扶到了桌前,說了句:“吃吧。”
顧傾雪吃飯的時候,他便坐在一旁,看起來彷彿是在閉目養神一般。
她這纔想起來問道:“師父,這七日你都在哪裡?在門中教弟子嗎?”
“並沒有,我一直在這裡。”
“怎麼會?”顧傾雪驚訝道:“那你都在哪裡睡覺的?”
說道這裡,她停頓了一下,接着又說道:“師父你不會這七天都沒有睡覺吧?”
封千域並不回答,過了好一會才說道:“無妨的,我念力深厚,即便一個月不休息也沒有關係。”
顧傾雪在心裡感嘆,這念力可真是個好東西,讓人可以不吃不喝睡,要是放在現代有這個技能,她一個月就能把一年的生活費賺到了,何苦要去當什麼殺手。
但實際上,封千域在來回奔波,以及幫助顧傾雪恢復的時候,已經損耗了很多靈力,加上長久不休息,身子已經十分弱了。
門派之中的菜着實是夠清淡的,只有豆腐和青菜一類,湯汁也淡的像是白開水一樣。
顧傾雪先是喝了許多水,接着又將湯汁喝了,這纔開始吃飯,牯嶺的廚師顯然廚藝也不怎麼好,她掙扎着才終於將米飯就着菜一齊吃了下去。
然後頗有些悲壯的說道:“師父,從明日起便有我來做飯給你吃吧。”
封千域點了點頭說道:“這裡的伙食確實不怎麼好,等過幾日你恢復了我便教你御風之術,帶你下山去吃些好吃的。”
用過餐以後,封千域便帶着顧傾雪在牯嶺中轉了。
經過練功的地方時,顧傾雪便看到夜半正在一心一意教那小孩,她和夜半相處這麼久,還沒見到過他這麼一本正經的樣子,即使是在救人的時候,他也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原本想要叫他,但封千域攔住了她。
“讓夜半好好教他吧。”
顧傾雪有些懊惱地將張了一半的嘴閉上了。
“師父,青衣師兄是哪一位?”
“他此時不在這裡,大抵是在後山修煉吧。”
“這樣。”
兩人邊說邊向前走,突然間卻聽到身後有人喊道:“封千域,等等我。”
顧傾雪原本以爲封千域會停下來的,沒想到他卻置若罔聞,繼續向前走着,便好奇地問道:“師父,後面有人叫你呢,你不等等嗎?”
“沒事,咱們接着往前走吧。”
封千域有些懊惱,今日實在是不該帶着顧傾雪出來的,他早該預料到孫月梨不久便會出現的。孫月梨是著名的梨花小姐,牯嶺山下有一片巨大的梨樹林,便是屬於她家的,小的時候她在山中玩耍,一不小心迷了路,又闖了結界,跑到了門派之中。
恰好那日封千域要出門,便在大門口遇到了她,得知情況以後就將她送回了家。
她在家門口信誓旦旦說道:“你這麼好看,對我又這麼好,等我長大了一定要嫁給你。”
封千域那個時候只當這是孩子的玩笑話,因此並沒有在意,沒想到那日過後孫月梨便動不動就到山上來玩了。
門中的弟子原本就無聊,因此也樂得多了一個小孩來熱鬧熱鬧,打發時間。孫月梨跟着他們練功的時候倒是很認真,不知不覺,念力和功力都增長了許多,因爲習練的時間早,比門中不少弟子的功力還要高。
封千域那時還沒有四處奔波,因此每日都在門派之中,孫月梨也就常常也騷擾他,讓他教自己些東西。
慢慢的孫月梨長大了,到了該嫁人的年紀,卻還是時不時就跑來門派中,嚷着要嫁給封千域。
封千域甚至爲此加固過結界,可是她卻還是有辦法進來,後來他索性便不管了,如今已耽擱她快要有五年了。
“封千域,你回來了怎麼都不告訴我?”孫月梨突然之間躥到了封千域和顧傾雪的面前。
顧傾雪這纔看清來人,她穿着一件淡粉色的長裙,頭髮倒是很利落地扎到了一起,像異界中的男人的髮型一樣。不同於門中弟子的呆滯,她身上有種特別的靈氣,但同時也十分囂張跋扈。
按照顧傾雪多年來識人的經驗來看,她和這個女人並沒機會成爲朋友,成爲敵人的可能性倒是大一些。最令她驚訝的是,她竟然敢直呼帝尊的名字,從認識封千域到現在,從來沒有人敢這麼放肆。
“我怎麼知道你在哪裡?”
孫月梨見封千域回答了她,語氣便軟了下來,說道:“封哥哥,我都有一年多快沒見到你了,這一年你都去哪裡了?”
她突然走到封千域身邊挽住了他的手:“我聽外面的人都亂傳,說你收了個女弟子,還是丞相的女兒,都是騙人的吧,你之前說過你是不收女弟子的。”
封千域不動聲色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不緩不慢說道:“這個傳聞是真的。”
“真的嗎?”孫月梨大驚失色。“可是前幾年我要拜你爲師的時候你說你不收女弟子的。”
“那是那個時候的我太過迂腐了。”封千域突然自嘲道。
“不許你這麼說自己,你哪裡都好。”
顧傾雪在一邊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於是插嘴道:“師父,那我就先回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