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千域似乎也是急着擺脫孫月梨,連忙說道:“師父帶着你兜了這一大圈,也十分累了,我同你一起回去吧。”
孫月梨拉着封千域的胳膊不肯放:“那我便送你到房門口。”
封千域甩了甩手臂,孫月梨卻還是抓的緊緊的不放手。
“你是個女孩子,怎麼能這麼不注意,萬一被別人看到這副景象,肯定少不了流言蜚語。”
“我若是怕那流言蜚語,就不來找你了。”
封千域無奈之下只能用念力將她的手鬆開:“別鬧了,快回去吧,不然你爹又要擔心了。”
孫月梨賭氣似的說:“我在這裡爹爹纔不會擔心呢,他巴不得我一直賴在山上,這樣就不會出去惹是生非了。”
“行了,我要回去了,你若是想玩,去找其他的弟子便是。”
“知道了。”孫月梨氣呼呼地說道,說完便跑開了,顯然十分不開心。
封千域原本還想要帶着顧傾雪繼續參觀的,這會兒也就只能放棄了。回程的路上,他邊走邊說道:“你的身子經過這幾日調養,已經好多了,只是你一時還不太習慣念力的存在,恐怕還得花段時間才能適應,不過明日應該就可以開始修煉了,明天早上你就跟着那孩子一起,讓夜半教你吧。”
顧傾雪疑惑的看着他:“師父,不應該是你教我嗎?怎麼能讓師兄教我?”
“你現在還處於初級階段,夜半教你也就足夠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
“你要外出嗎?”
封千域點了點頭。
“多久回來?”
“這個我也說不好,該回來的時候就回來了,倒時你的念力若是可以控制自如了,我便開始教你。”
說完之後,兩人便沒再說話了。
快到房門口時,顧傾雪突然說道:“師父,那女子是誰?”
她在心中糾結了很久,那女子與封千域看似十分親密的樣子,而且行爲這麼無禮,他竟然也沒有生氣,不由得有些吃味。
“以前誤闖進門派的一個小姑娘罷了,這麼些年,倒像是還沒有長大一樣。”語氣中是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寵溺。
顧傾雪不在意地哦了一聲,心中卻已經是百感交集。看來這個女子在師父心中的地位並不低呢,雖然他只是把她當作孩子看。
“師父把她當孩子,她可未必這麼看呢。”
封千域愣了一下,恰好這時已經到了顧傾雪之前的房門口,他便說道:“累了一天了,快回去休息吧,明早我會派弟子來叫你的。”
“無妨的,我自己可以起來的。”
“那也好。”
話剛說完,他便御風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顧傾雪早早就醒來了,實際上,應該是一整夜都沒睡。她一向認牀,之前昏迷的時候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這會醒來了,心裡則有了些隱隱的不適。
加上還有心事,根本就無法入睡。
封千域離開以後,思量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要找個人叫顧傾雪起牀,她若是遲到了,必定會成爲焦點。
來敲門的人剛走進,顧傾雪便說:“我已經醒來了。”
那人回了一聲是便退下了。
她很快洗漱完畢,便朝着昨天夜半訓練那小孩的地方走去。
她一向沒有方向感,走着走着便迷路了,反覆饒了好幾次都又回到了原地。
恰巧這時一個穿着白衣服的弟子匆匆走過,似乎是也要遲到了一般,她連忙叫住那人:“你知道練功場在哪嗎?”
那人回過頭,匆匆瞥了她一眼說道:“新來的弟子嗎?我正要去練功場,咱們一起吧。”
兩人急匆匆跑到了練功場。
去的時候大家剛剛集合起來,青衣正在訓話,看到那弟子跑過來以後,原本嚴肅的表情變得更加不悅了:“文一,你又遲到了。”
文一連忙將顧傾雪拉近隊伍裡,同時嬉皮笑臉回答道:“這不怪我,院子裡的那隻公雞太懶了,打鳴總是晚。”
“就你藉口最多,和你住在院子裡的其他弟子爲什麼就能按時到呢?”
“這,我也不知道,他們肯定是用了什麼禁術。”
幾個人開始嘰嘰喳喳的辯解:“你這人,胡說什麼。”
“叫人起牀的法術叫什麼禁術。”
青衣瞪了幾人一眼,他們便不再說話了。
“罰你御風一直到這次訓練結束。”
文一瞪大了眼睛:“別呀,師父。”
人羣變得嘈雜起來,有發出笑聲,還有冷眼旁觀的。
“現在就去。”
文一喪着一張臉,不情不願的開始在空中繞圈。
青衣轉過頭,看了一眼夜半,示意他可以開始說話了。
一到夜半講話,大家顯然都變得放鬆了許多,他雙手背後,笑嘻嘻的說道:“今天我要給大家介紹一下師祖的新徒弟,我的師妹。”
他探頭朝隊伍後面看了一眼,說道:“師妹,還不快出來。”
顧傾雪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她生平最討厭被推到人羣中,因爲殺手這個職業註定她只能夠當一個隱形人。
她勉強站了出來,從嘴裡擠出一句:“大家好,我是顧傾雪。”
人羣則都在討論該怎麼稱呼她。
顧傾雪自己心裡也在犯嘀咕,從來只聽過師叔。
這個時候,夜半突然說道:“這就是你們的師叔。”
顧傾雪努力憋着纔沒有笑出來,竟然真的是師叔。
“從今天開始,師叔便跟着我們一起訓練,她雖然輩分大,但是也是剛剛入門,和大家的基礎差不了多少。”
一衆人一齊說是。
等到好不容易散了以後,夜半先是將顧傾雪介紹給了青衣。
“青衣,這是傾雪,師父不久前收的弟子,想必他已經跟你說過了。”
青衣面無表情回答道:“師父可不是那種會跟弟子交代事情的人,不過江湖間都傳遍了,我自然有所耳聞。”
夜半也不生氣,繼續嘻嘻哈哈說道:“你這人,說話老是這麼夾槍帶棒的,好像別人都欠你的似的。”
“不敢。”
“行了,我也就是跟你說一聲,師父讓我照顧傾雪,所以你不準欺負她。”
“我沒事欺負個小姑娘幹嘛?”
“我的意思是,讓你對她別那麼兇。”夜半無奈地攤了攤手。
“我這人天生就這樣,你別指望我了。”說完便走過去訓練其他的弟子了。
顧傾雪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人可真彆扭。”
“可不,就跟師父的翻版一樣,怪不得是大弟子呢。”
顧傾雪這才意識到封千域並沒有出現,連忙問道:“師父人呢?”
“又外出了。”
“去哪裡了?”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他爲何出去的嗎?”
“不是很清楚,不過似乎是和你有關係。”
此時的封千域正在山間之上御風而行,他的胸前裝着一個竹管,而竹管之中,灌着顧傾雪的血液,當時爲了治療她的昏厥,便放了不少血,他索性將一部分收集了起來。
他想要搞清楚爲何顧傾雪的血液可以增強念力,若是知道原由,顧傾雪的念力便可以達到一個登峰造極的狀態了。
顧傾雪一早上都在思索那所謂的和自己有關係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師父是爲了躲自己才離開的嗎?他跟夜半說了,卻隻言片語都沒有提起過。
因爲睡眠不好,加上心不在焉,她學的甚至沒有那個男孩好。
夜半將動作的時候,她只是跟着隨便晃晃,將口訣的時候,她則完全聽不進去,一直在發呆。
夜半終於忍不住敲了敲她的頭:“神遊到哪去了?怎麼不好好聽。”
顧傾雪恍惚回答:“我在聽呢。”
她擡起頭來才發現大家都已經散開了。
“還說你在好好聽,大家都走完了你還賴在這裡。”
“他們都去哪了?”
“去吃早飯啊,總不能讓大家餓着肚子練功吧。”
“說得也是。”顧傾雪呆呆的點了點頭。
“行了,饒你一次,咱們也去吃早飯吧。”
“好。”說完顧傾雪便跟在夜半的身後。
到了飯廳時,顧傾雪着實嚇了一大跳,一羣人一哄而上,一鍋飯很快就沒有了,裝菜的桶也都見底了。這幅景象她不是沒有見過。
殺手訓練的時候,爲了在絕境中生存下來,爲了搶奪食物無所不用其極,甚至有殺死同伴的事情,自從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之後,這些場面已經離她很遠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這裡吃飯時怎麼這麼沒規矩?”早上看大家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似乎是很怕青衣的。
“大概是因爲大師兄不在這裡吃飯吧。”
“原來如此。”
夜半又哈哈地笑:“其實師兄是爲了讓他們練功夫,搶飯的時候既拼速度,也拼專注力,不然他纔不會容忍這種事情呢。”
顧傾雪偷偷在心裡嘀咕了一句,青衣鐵定是處女座的。
“飯菜都被搶光了,我們吃什麼?”
“咱們不在這裡吃,後面有個小竈,是給我們準備的,你跟我是一輩,自然也在那裡吃。”
顧傾雪松了一口氣:“幸好,我還擔心自己以後需要搶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