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雪拉了拉夜半的袖子:“這樣就行了。”
“那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放過他們了。”夜半悄聲說道。
他將念力收回,那幾只蟑螂便順着他們的嗓子跑了出來,因爲跟周圍的事物混爲了一體,所以其他人根本看不出來。
那幾個弟子鬆了一口氣,頓時感覺整個人像是活過來了一般,千恩萬謝道:“多謝師叔救了我們。”
夜半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行了,都下去吧,待會的修煉也不用去了,回去休息一下,還有以後注意,咱們修行之人,務必要修身養性。”
“是。”幾人恭敬地鞠了個躬,便連忙退下了。
夜半原本還以爲這麼一懲罰,那幾人便會因此而吸取教訓,其他人更是會引以爲戒,這樣一來,就沒有人會再背後非議了。
誰成想卻起了反效果。
那幾人見平常都充當老好人角色的夜半師叔竟也下狠心來整他們了,而且一向不支持體罰的師父今天竟然什麼意見都沒提,對顧傾雪的成見更是大了許多。
“師叔還騙咱們是什麼髒東西,肯定是顧傾雪背後搞得鬼,她肯定給師父和師叔說了什麼。”
“那還用說,帝尊那麼固執的人,從來都不收女弟子,卻莫名其妙地收了她當弟子,她肯定有些什麼特殊手段。”
“我看也是,青衣師父今天看着他們兩人胡鬧都沒說什麼,肯定也是忌憚這一點。”
“還有夜半師叔,簡直都快跟她穿一條褲子了,每天都一起進進出出,顧傾雪肯定會什麼禁術。”
一個膽小地插話說道:“你們可別亂說,讓師父知道了又該生氣,說不定那爬來爬去的蟲子真是我們的穢念呢?”
“滾一邊去。”
幾人將他關在房間外面,便開始商量整蠱顧傾雪的計劃了。
“要不咱們去單挑她吧,趁她招式學得還不精的時候。”
“要是夜半師叔懲罰咱們怎麼辦?”
“咱們又沒犯什麼事,他憑什麼懲罰。”
“說的倒也是,那就這麼定了,過幾天要是比試的話咱們就想辦法讓她吃吃苦頭。”
顧傾雪在房間內,不住地打着噴嚏,納悶道:“奇怪呀,今天天氣這麼暖和,我也沒感冒,怎麼一直打噴嚏。”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顧傾雪依舊在採用特訓的方法,一個月以後,她御風的技能已經十分嫺熟了,幾乎和夜半不相上下。她甚至被當成弟子們的典範在修煉之前進行表演。
夜半很是自豪的說道:“你們傾雪師叔可謂是進步神速,一個月以前根本就不會御風,現在卻可以悠然自得地飛行了,相比之下,咱們門中可有不少的人,都來這個地方好幾年了,到現在御風之術都還沒有掌握好。”
訓練結束以後,兩人便一起去吃飯。
夜半發現青衣看顧傾雪的眼光已經和之前不一樣了,之前她總覺得顧傾雪是關係戶,只是師父一時興起收的女弟子罷了,這段時間顧傾雪的進步卻讓她刮目相看了。
青衣主動走到兩人的身邊,誇讚道:“表現的很不錯,比夜半好多了,他當年練到你這個程度可是花了將近一年呢。”
夜半酸溜溜地說道:“是呀,不像青衣大神童,只學了一次就會了。”
青衣一向很呆,甚至沒聽出夜半話裡的諷刺,很認真的回答道:“我那也不算是會了,只是掌握了方法罷了,之後還練習了五次才徹底掌握了。”
夜半吞了口唾沫,悶悶地回答道:“哦,竟然練習了五次呢。”
好不容易三人吃飯的時間一樣了,顧傾雪撞了撞夜半的胳膊,問道:“咱們要不要過去和青衣師兄一起吃,就三個人還分開坐,有點不太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要去你自己去好了。”
顧傾雪剛剛站起身來準備過去,卻看到青衣碗裡面的飯已經徹底乾淨了,他將筷子放下,擦了擦嘴,便出去了。
她目瞪口呆地坐了下來:“他不是跟咱們一起吃的嗎?咱們吃的這麼.....快?”
夜半聳了聳肩:“大概天才都這樣,學習快,吃飯也快。”
這讓顧傾雪想到她們之前團隊裡有一個計算機天才,每天也是這樣子,幾乎不怎麼說話,一說話就能噎住對方,不論走路,吃飯還是收拾東西都比別人快一些,甚至連上廁所的時間也比別人快了不少。
這不由得讓顧傾雪覺得青衣親切了一些。
她時不時能在他的身上看到那個天才的身影。
等到青衣走了以後,她纔敢問道:“爲何要先學御風之術?”
“因爲可以代步,最實用了,而且,雖然帝尊沒說,但我覺得可能也是方便什麼技能都不會的弟子逃跑吧。”
“哈哈,你考慮的可真周到,改日師父回來了我去問問他。”
“你可千萬別,師父要是知道了還不折磨死我。”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你猜的就是對的呢。”
“那也不能讓師父知道。”
吃過飯之後,夜半便帶着顧傾雪去進行新的特訓了。
他們開始學習道術。
但一開始,夜半什麼招式都沒有教,只是讓顧傾雪一直在原地打坐。
半個時辰以後,顧傾雪終於失去了自己全部的耐性,忍不住問道:“爲什麼要一直打坐,你什麼招式都不教給我,我該怎麼用念力去攻擊別人。”
“慌什麼,之後會教你的。”
“之後是什麼時候?”
“那得看你,什麼時候你能安安靜靜地打坐,什麼時候就開始。”
顧傾雪忍不住抱怨:“這是什麼奇怪的道術,不學招式反而要打坐。”
“你知道修爲的最高境界是什麼嗎?”
顧傾雪猜想道:“像帝尊那樣?”
“是的,那你又知道帝尊到了什麼階段嗎?”
顧傾雪搖了搖頭:“師父從來都不跟我說這些,你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吧。”
“最高的境界乃是忘我,以無爲做有爲,打坐能幫助你進入一種忘我的狀態,雖然只是短暫的,但卻可以清除掉內心的很多污垢。”
“懂了,我這就開始乖乖打坐。”
顧傾雪心裡嘟噥道,不就和現代的冥想是一樣的嘛,她就不信還能被難倒了。
但事實是,她真的被難倒了,沒過多久,她就開始昏昏欲睡,而且她發覺自己的內心有很多雜念,根本就摒除不了,一有風吹草動她的注意力就會跑開。
她有點不好意思,好幾次都眯着眼睛偷偷看遠處的夜半,誰知道夜半也不怪他,只是輕輕說道:“專心一些。”
這個時候的夜半讓顧傾雪覺得很是陌生,似乎可以看到一些青衣的影子。
原來他並不總是嬉皮笑臉了,也有嚴肅認真的一面。
傍晚時分,夜半才緩緩說道:“咱們回去吧。”
顧傾雪很是懊惱地說道:“可我還沒練好呢。”
“不急在這一時,咱們慢慢來,一開始都是靜不下心的,我剛開始那幾日也跟你一樣,時間久了以後就好了。”
“那就好。”
那幾個弟子原本以爲顧傾雪練一段時間以後就會回來的,沒想到夜半卻一直不讓她回到集體中。
想要整蠱她的計劃一直沒有得以實施,因此一直都在琢磨其他的方法。
第二日,需要下山採購,原本弟子們都是爭着要出去的,畢竟有機會入俗世,偶爾用公款買點小玩意也不會有人發現,師傅們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從牯嶺下山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因此每月一次的採購就變成了一件苦差事,甚至成了門派裡的一項懲罰任務。
恰好那個月沒有人犯錯,也就沒有了外出採購的人。
青衣將大家全部都召集在了大廳之中,問道:“你們可有人願意隨爲師下山去採購?”
人羣中一片寂靜,大家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會被青衣點出來。
夜半很是無奈地說道:“看看我們帶出來的好徒弟,沒規矩也就算了,這連一點奉獻精神也都沒有,怪不得我們門派雖然是在帝尊名下,大家卻一點也不看重。”
這時,那幾個前幾日被懲罰的人卻一連串的舉起了手,說道:“師父,我們去吧。”
夜半滿意地笑了笑:“不錯,也算是將功補過了。”
他們自然不是抱着將功補過的打算,而是想趁機溜下山而已。
“咱們兵分兩路吧,一路去挑唆孫月梨上山來找茬,另一路隨便去買點東西帶回去就行了。“
青衣正在看一本修煉之書的時候,突然聽到有敲門聲響起,他原以爲是哪個弟子又闖禍了,便讓門外的人進來。
沒想到來人卻是氣勢洶洶的孫月梨。
她將佩劍扔在桌子上,發出重重的響聲:“從今天起,我要住在牯嶺。”
“你跟帝尊說過了?”青衣不緩不急將書放下。
“還沒有。”
“打算呆多久?”
“不知道,看心情。”
“隨你吧。”青衣沉沉說道。
封千域都沒法對付的人,青衣自然也對付不了,況且師父走之前交代過要好好對孫月梨。
他只好派弟子給她安排了住處,把她當門中的弟子一樣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