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寢宮後的墨彥陵,開始愈加勤快努力的修煉念力。和着顧傾雪的血液,他的念力開始突飛猛進。
白天,他仍舊打着風寒的名頭臥病在牀,不見任何人。他也知道,墨彥冥出錢收買了自己身邊貼身的宮女,然而,那宮女行爲太過笨拙,想不被他發現都不成。
夜晚時,他暗中修煉,不斷的提升念力。每每遇到瓶頸時,他的腦海裡便是三皇兄慘死時的模樣,以及墨彥冥狠毒的嘴臉。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金鑾殿上,墨彥冥上奏請求提前完婚。
“父皇,兒臣上次去看望了傾雪,她已然傷勢痊癒。故,兒臣懇請父皇能夠將婚期提前,讓我們早日完婚。”
他說着,朝堂之上,重大臣左右竊竊私語。墨彥陵靜靜的看着墨彥冥,想到他曾經做過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不由得面色一冷,暗暗握緊了衣袖下的拳頭。
皇帝以爲墨彥冥是真心喜歡顧傾雪,故而笑道,“你這孩子,朕怎不懂你的心事。只是,這距離婚期也無多少日子了。皇兒,你再多等待等待。”
聞言,墨彥冥正欲開口說什麼,墨彥陵卻上前一步,道,“父皇。”
皇帝一見到他,不禁有些驚訝,“陵兒,你的病…好了?”
“託父皇的福,兒臣的風寒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
聽罷,皇帝略一點頭,“如此便好。你可是有什麼事情要說?”
墨彥陵拱手垂頭道,“南方水患,兒臣有一些比較好的對策…”
見狀,墨彥冥心中立即有些不快。如此堂而皇之的扯開話題,他怎會不知他的意思。
下朝之後,墨彥陵正欲回自己的寢宮。半路,卻被墨彥冥攔了下來。
微微皺起眼眸,墨彥陵不滿的看着他,“皇兄,你這是何意?”
“何意?”墨彥冥說罷,仰頭冷笑,“你還好意思問我是何意?我問你,爲何方纔在朝堂上故意扯開話題?你難道不知道我與父皇說的是一件大事嗎?”
墨彥陵輕笑,“皇兄,對我來說,天下黎民百姓的事情,纔是大事!更何況,據我所知,顧傾雪根本就不喜歡你,不是嗎?你這般強求,是不會如你所願的。”
墨彥冥定定的看着他,眼眸裡露出一絲憤恨。恍惚之間,他似乎覺得,眼前的墨彥陵,與從前那般柔弱的人不一樣了。
但是究竟是哪裡不一樣,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略微有些狐疑,他上下打量着他,“爲何皇兄覺得,你這大病初癒,卻猶如脫胎換骨一般?”
墨彥陵暗了暗眼神,看着墨彥冥,想到自己懷裡藏着的那些證據,心中難免憂傷一番。
鬆了鬆語氣,他嘆然道,“皇兄,有許多事情如果你能放下,你能改過自新,我想,你也會脫胎換骨的。”
他說着,終究是不願意忍心將證據交給父皇。不論如何,墨彥冥始終都是他的親人。手足之情,他當真下不了手。
聞言,墨彥冥的心中流露出一絲怪異的感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墨彥陵嘆了嘆氣,目光中閃過悲痛的神情,“皇兄,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墨彥冥皺眉,冷着臉,“我的事?你知道什麼了?”
“三皇兄的死,以及我的念力爲何會平白無故的消失。”他一字一頓的說着。
每說一句,墨彥冥的神情就變了一分色。
“你…這些是誰告訴你的!無中生有的事情,你不相信皇兄?!”
墨彥陵頹然的閉了閉眼睛,“皇兄,曾經三皇兄也是那麼信任你,故而纔將作戰的戰略告訴了你。然而你呢?你是怎麼對待三皇兄的信任?”
墨彥冥大驚,一雙眼睛緊緊盯着他,眸底隨即躍上一抹狠劣。
“這些事情,你是聽誰說的?還是說,有人在暗中幫你調查?”
“皇兄,舉頭三尺有神明,只要你做錯了事,就一定會有紙包不住火的那一日!”
頓了頓,他放軟了語氣,上前兩步,欲勸解道,“皇兄,我可以不把這些事情說出去,但是,你要答應我,要改過自新,不能再做錯事。另外,我也知道了,你娶顧傾雪搖搖頭不過是想要用她的血液來提升自己的念力。”
提到顧傾雪,墨彥冥的腦海裡忽然一瞬間就明白了過來。他陰鬱着臉,憤憤道,“我明白了。是顧傾雪那個賤人,對不對?她告訴你我需要她的血,還暗地裡找人調查我!”
想起了當日在丞相府中,顧傾雪信誓旦旦的說着不會嫁給他,原來,是早有準備!
賤人!本宮不會放過你的!
沒有意識到墨彥冥內心滔天的恨意,墨彥陵苦口婆心的勸道,“皇兄,不管是誰告訴我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再犯錯了!傾雪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讓她的幸福毀在你的手上。她只是一個沒有念力的弱女子,皇兄,我希望你能上奏父皇,解除婚約。”
墨彥冥沉着臉,目光如炬,惡狠狠的瞪着他,眼底殺意一閃而現。
“你讓我放了那個丫頭,那我的念力怎麼辦?你明知道,我的念力,如果沒有顧傾雪的血液,就會慢慢的下降,慢慢的消失。那種痛苦,我不願意承受。”
聞言,墨彥陵心中一陣悲痛,“皇兄,既然你都不願意承受,當初下藥廢了我的念力時,你可曾想過,我也不願意承受。”
“呵!如果不廢了你,我這太子之位,怎麼可能能安穩的坐到今天?”
墨彥冥譏諷的笑着,隨即慢慢向他靠近,隨即悄悄聚集了體裡的念力。
“彥陵,你知道的太多了,爲兄沒辦法繼續讓你留下來。你說你不會說出去,可是在我眼裡,只有死人的嘴巴是最牢固的,只有死人才不會將秘密說出去。”
望着他陰森森的模樣,墨彥陵立即就明白了過來。他眼底的殺意那麼濃,恨意那麼深。
“皇兄…你…”
不等他把話說要,墨彥冥便已將念力悉數運力到雙掌之中。接着,他雙手一攤,快狠猛的朝墨彥陵揮去…
沒有意識到他居然會出手,墨彥陵神色微微一頓,隨即反應極快的便後退一步,堪堪的避過他的攻擊。
與此同時,幾乎是一瞬間,他臉色一沉體內的念力波濤洶涌一般的涌了出來。雙手合十,身體迸發出強大的力量。
那強大的氣場讓墨彥冥臉色一變,十分驚訝。
“不…不…這怎麼可能?明明…明明你的念力…怎麼會…”
他喃喃着,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念力聚集手掌,墨彥陵狠狠的便朝他劈了過去。
“噗!”巨大的壓迫感使墨彥冥的念力無法使出,不能抵擋,只能硬生生的被他的念力所攻擊。
塵埃落定之後,墨彥冥十分狼狽的跌坐在地上,一隻手撐在地上,另一隻手胸口。
“咳咳,你的念力…恢復了?”墨彥冥猙獰着面容,眉眼之間盡是憤憤之意。
墨彥陵見他這般模樣,嘆了嘆氣,“皇兄,我沒有要殺你的意思。不過,我只想告訴你,請解除和傾雪的婚約。還有,不要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留下一臉陰霾的墨彥冥,在他看來,方纔逆轉的一幕,就彷彿像是做夢一般。
墨彥陵的念力不僅恢復了,而且海恢復地十分徹底。從方纔的念力波動來看,他能感受到墨彥陵的念力修爲已然在自己之上。
念及此,他冷冷的凝起瞳眸,殺意濃濃。
他不會就此輕易罷休的,如今的墨彥陵既然念力已經恢復,便是對他最大的威脅。
他要在父皇還沒有注意到墨彥陵的時候,將他踩在腳下!!
皇城的天氣,說變就變。不消片刻,滿天的烏雲便開始聚攏。
顧傾雪站在院子裡,擡頭看了看那越聚越多的烏雲,神情凝重,眸底閃過一絲冷笑。
“要變天了…”
身後的夜半聞言,拿了桂花糕,一邊往嘴裡塞入,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這天是要下雨了。師妹,你是不是在擔心墨彥陵?”
沒有否認,她輕輕地笑着,只是笑意卻未達眼底。
“墨彥冥畢竟在朝堂之上摸爬打滾的混了十幾年,什麼樣的的大風大浪沒見過。我怕墨彥陵沒有辦法應對,更何況,墨彥冥的性子,又是那般慘無人道。”
“師妹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墨彥陵如今的實力也非常人能所及。若是現在連墨彥冥都鬥不過,以後如何擔當一國之任?”
夜半的話語在耳畔響起,顧傾雪輕輕地點了點頭,擡頭看着黑壓壓的雲層。
風起天闌,一場廝殺是在所難免的。
“對了師兄,這幾日你暗中派人留意一下墨彥冥的動靜,順便派人暗中保護墨彥陵。”
在一切都沒有真正結束的時候,千萬不可掉以輕心。她必須保證墨彥陵的安全,即使墨彥陵此時的念力在墨彥冥之上。然而,墨彥冥背後的支撐勢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夜半點點頭,“師妹放心吧,我已經派人去做了。相信很快便會有消息。”
沒有再多言語,顧傾雪轉身,目光緊緊的追隨着遙遠天空行走的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