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雪再一次醒來已經是五天以後了,她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已經回到了丞相府,看着熟悉的帳子她有點恍惚。
在她的記憶當中,自己正在勸着琅幽,可是自己的頭上當頭一棒,昏迷至今。
“忘塵。”
門外聽到裡面有響聲,立刻推門走了進去,“小姐,你醒了。”
看着忘塵進來,顧傾雪的眼睛裡再一次的流出了眼淚,“忘塵,爲什麼所有人跟車和他們都會倒黴,爲什麼,只要跟着我,能讓我身邊的人都會死掉,你,小狐狸,老頑童,死的死傷的傷,我該怎麼辦?”
忘塵搖了搖頭,“小姐,這和你沒關係,人命到了此時,就算是沒有小姐也會變成那副模樣。”
“當然有關係。”顧傾雪搖了搖頭,“你根本就不懂這些,我和你說了也沒有其他的用處,忘塵,你出去吧,別讓任何人知道我醒了。”她翻了一個身。
忘塵知道自己根本就勸不住,鑽進死衚衕裡面顧傾雪,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先讓他自己冷靜下來,所以她答應了她的要求,退出了房間。
顧傾雪把自己的頭埋在了被子裡哽咽着,哭着哭着她再一次昏迷。在神識之中她一直在蜷縮的哭着。
“傾雪,你別哭,人死不能復生,更何況你又不知道他們把他們兩個人怎麼了,你現在就是在這裡乾着急,也沒有任何的用處。”小精靈說着。
“對啊,事情已經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你把自己逼進死衚衕裡有什麼意思?”雪戎幫腔着說的。
顧傾雪就是不說話,他們兩個就像嘴裡開着火車似的,通通的說了很多話,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好了。”奇石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他現在心情不好,就算你們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她也是心情不好,還不如讓她恢復一下自己的心情,你們再去說,他這纔可以聽得進去。”
小精靈和雪戎全部都很聽奇石的話,立馬就住了嘴,看着蜷縮在地上的顧傾雪。
“奇石,爲什麼他不救救他們?爲什麼要要他們的性命?”顧傾雪已經哭得泣不成聲,只是一直把自己的頭埋在那裡,不讓別人看到他落魄的樣子。
“夜半把你抱回來,我們也沒有看到你師傅到底有沒有真的把他們倆給殺了或者是給火葬了,咱們現在不能妄下言論,你出去把事情問得清清楚楚,之後什麼都清楚了,你在哭也不遲啊!”奇石說話很慢,卻是很有用。
顧傾雪的確不哭了,她擡起頭看着奇石,“你們也沒有看到我是怎麼回來的嗎?”
小精靈連忙插嘴:“我們完全都看到,在你昏迷之後,你師傅就讓你師兄把你抱回來,你在這裡已經睡了整整五天了,之後的所有事情沒有人知道,你師傅也已經來了,但是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屋子裡面,剛剛進這個屋子裡面的還是你的丫鬟,所以聽奇石的吧,你醒來出去問問你師傅,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可不能誤會了你師傅。”
顧傾雪想了一下,是應該出去問一問。但是現在,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我幫你吧。”突然從黑暗中走出了一個人影,和顧傾雪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影,這還是他們兩個人真正的第一次看着對方。
顧傾雪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看着對方,“你就是顧傾雪?”
“顧傾雪”微微笑了一下,還福了福身子:“小女正是顧傾雪。”
看到“顧傾雪”這樣的彬彬有禮,顧傾雪自己真的有一點受不了,自己雖然不是說特別的大大咧咧,可是也不是這樣的,彬彬有禮溫文爾雅,他真的有點難以想象,就當那些人看到自己,紛紛顛顛的樣子心裡是怎麼想的,現在應該也都適應了吧。
“我,我……”顧傾雪現在有點不適應,畢竟面前的女子實在是溫文爾雅,這種不是以爲自卑出現的感覺,而是覺得自己用着人家的身體,不好意思。
“顧小姐,我剛剛說我可以幫你試一下,這幾天的事情我也全部都看在眼裡,有些事情你不好意思問出口,我可以用一種柔軟的方式說出來。”
“好。”不知道爲什麼,顧傾雪就莫名其妙的答應眼前這個人的話。之後,他就陷入了別人的影像當中。
“顧傾雪”醒來以後自己面前的所有東西,全部和自己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突然之間他的鼻子有一些酸酸的,這麼久以來,他在身體裡面也只是裝聾作啞,不去聽他們在說什麼,也是第一次真正的審視自己的房間。
“忘塵。”
外面的忘塵跑了進來,映入眼簾的就是“顧傾雪”端端正正的坐在牀邊,臉上掛着一絲的微笑。她一愣,爲什麼?她感覺自己眼前的小姐不是原原來的小姐?
“愣在那裡做甚?還不快過來梳妝打扮,我要出去見一下尊……,師傅。”
忘塵聽到聲音的時候就才緩過神來,點頭,連忙走了過去。
鏡子裡的人兒端詳着自己,有些不愉快的說着:“你怎麼給我說的這麼簡單的一個髮飾?你指的話是不是一樣繁瑣一些的嗎?難道這麼久你連這些都忘了?”
“小姐不是說喜歡這樣簡單的髮飾嗎?”忘塵瞬間忘了該怎麼說話。
“顧傾雪”呆了一下,想了想,顧傾雪好像真的不喜歡說一些繁瑣的頭飾,永遠是簡簡單單的模樣,如果現在,自己也弄一個繁瑣的頭飾的話,是不是會讓別人發現?
“罷了,就這個就好。”站了起來背挺得很直,站的也很直,“你帶我去找師傅他們吧,我有點事情想跟他們說。”
忘塵還是覺得很彆扭,但又不敢說什麼,只好帶着顧傾雪走着。
“顧傾雪”走的很慢,很慢,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忘塵一直在後面看着,眉頭越來越緊,她在自己的感知裡面,總感覺自己家以前的小姐回來了。她連忙小步快走了過去,福了福身,“小姐,奴婢給小姐那一碗湯藥去,小姐先喝了再去。”
顧傾雪的眉眼施笑,她緩緩走到了椅子前坐下,“好,你去吧,我在這裡等着。”
忘塵踉蹌差點倒地,“小姐,你是小姐。”
“顧傾雪”瞪圓了他的杏眼看着忘塵,“忘塵,你在胡說什麼?我不是你的小姐誰是你的小姐?快點兒去把藥端來。”
忘塵一下子跪下,“小姐,不是說,你,你已經,怎麼會回來?那個人呢?她……”
“顧傾雪”落寞的笑了一下,“你放心,他沒有死掉,只是想讓我出來說幾句話,我這就出來了,你不用擔心,你是不是在用要騙我,看看我到底是誰?”
“忘塵不敢。”
“不用說你不敢,你現在比以前精明瞭許多,也比以前也就寬了許多,有着不一樣的感覺。”顧傾雪淡淡的說着,“現在是我讓你帶着我去找她的師傅,還是我坐在這裡等你把她的師傅找來?”
“我去找,我去告訴他們小姐你醒了。”
“忘塵,我只是出來完成一個任務而已,並不是真正的要在這個身體裡面呆着,千萬不要告訴,我是以前的那個人。”
“是。”忘塵回答之後退了出去,在關上某一瞬間,她的眼神變了許多。但也只是,變了一下,沒有任何的動作。轉過身就離開了這裡。
“傾雪找爲師有事?”封千域推門而入,便看到的坐在太師椅上顧傾雪。
顧傾雪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微微笑着福了福身,“師傅您來了,請坐。”
封千域發現了不對勁,不悅的皺着眉頭看着顧傾雪,“你今兒個這是怎麼了?”
“師傅難道不喜歡徒兒這樣溫文爾雅的嗎?師傅可是看到我那樣,歡脫的樣子好像有一些不高興呢。”顧傾雪微眯着眼睛,雖然說看上去有笑意,但也看不出來,有多大的高興之處。
封千域聽到這樣的話有一絲絲的羞愧,他有的時候的確是不喜歡顧傾雪太多與男子接觸,現在被說出來,有一點點的不高興,他坐在了椅子上,“說吧,你找爲師過來有什麼事。”
“徒兒只是想問問師傅,是怎麼處理琅幽和小狐狸的事情的。”
顧傾雪的話再一次讓封千域陷入了不高興之處,他眉頭一直在緊鎖,長長的衣服耷拉在地上,這可以感覺得到衣服,在微微顫抖着,好像在隱忍着什麼,“他老人家想要火葬我只好按照他的意思將他火葬,傾雪有意見?”
“顧傾雪”先是一愣,他以爲自己聽錯了認真的看着封千域,想從他的眼神當中找出一絲說謊的痕跡,可惜沒有。她感受到了自己身體不舒適,她強顏歡笑着,“師傅,有些事情可不能說假話,您是做師傅的不能給我們徒兒樹立不好的榜樣,還請師傅說實話。”
“你難道不知道爲師從來不喜歡說假話嗎?”封千域說話突然間也是冷冰冰的。
“顧傾雪”原本沒有表情的臉上掛了一個尷尬的笑容,“徒兒只是覺得,師傅不是那樣無情無義之人,肯定會將他們保護好,救活,只是沒有想到師傅現在竟然,是這樣無情無義之人,那徒兒也無話可說,請師傅離開這裡,突然想歇息了。”
“顧傾雪”起身緩緩的走着。
“你是誰?”封千域危險的眯起了眼睛,看着在前面走的顧傾雪,這樣腳步的走路方法根本就不是她的。
“顧傾雪”停下了腳步,卻並沒有回頭看封千域,“有些事情不必知道得更清楚,請師傅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