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傾城要怎麼說呢？
說：你手上的膚色，和其他地方不協調？
還是說：手太白了，像磨了無數層皮，血管太清晰，有礙市容？
裕鳳等她的答案。
她會讚歎自己嗎？
就像贊嘆她的蔻丹一樣。
雖然，讚歎了，這姑娘還是一樣會被抓起來。但是，看在她取悅自己的份上，裕鳳願意給她一個痛快。
沒想到……
她聽到月傾城說：“挺好看的，就是你的蔻丹……”
月傾城點點她的指甲。
“這蔻丹，有毒。”
“或者，你泡手的藥，有問題。”
“再或者，你修煉了什麼和手骨有關的功法，過程中卻出現了問題，會產生對身體有副作用的力量。”
“這是三個診斷，當然，可能三個問題都成立，才導致，你體內有力量鬱結，無法排散。”
裕鳳本來應該生氣的。
因爲，月傾城沒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到底誰的手更好看呢？
然……
月傾城一連說了幾句診斷。
每一句，都敲在裕鳳、侍女和管家的心上。
她說對了大半！
除了蔻丹有毒這項！
裕鳳呼吸微滯。
其實，之前除了渾水摸魚之輩，也有人有些真本事，提到一些準確的診斷，但沒人說得如此詳盡。
就比如寒天凌。
一開始寒天凌挺好。
直接就點出她的手，說她的修煉功法有後遺症。
可惜，還沒待繼續說，寒天凌忽然就從男神變成了男神經，之前的說辭，似乎也是誤打誤撞才說的。
還摸了幾下她的手。
她都想把人剁了！
“是嗎……”
裕鳳回神，繼續說：“你說得不錯。病因確實和修煉有關。那是手上功夫，需要每日泡藥。問題出在藥上，因缺少藥材，用了別的藥代替，就有不好的後遺症。除了蔻丹，你都說對了！”
蔻丹只是她的興趣，怎可能有毒，誰敢給她下毒呢？
裕鳳心情複雜。
月傾城醫術的高超，讓她慶幸，又嫉妒。
她不高興月傾城如此優秀。
現在，月傾城說對大部分，也有說錯的，說明她也不完美。
這又讓她偷偷有些高興。
月傾城笑說：“原來病因你們也清楚。不過，我要說的是，你的蔻丹確實有毒。這個，你們裕家部族的能人，沒給你看出來？”
裕鳳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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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吧？”
她下意識反駁。
頓了頓，她確定道：“不可能。”
月傾城對將死之人是很有耐心的。
她決定讓裕鳳“死個明白”。
“蔻丹本身，沒有問題。但你是不是整日塗着蔻丹，連泡藥修煉時，也沒將蔻丹洗掉？”
“蔻丹的材料，在你泡藥時，融進藥中，煉出了一些毒素。這些毒素，被你一併帶到體內。”
“積少成多。”
“你說，你花一百年研究、精選蔻丹，一百年的毒素，沉澱在你的體內。尤其是手骨中。”
“你的手骨很美，但只是表象。白骨內是黑色。如果你狠得下心，弄出來一看，就可以知道真假。”
裕鳳倒吸一口涼氣。
月傾城振振有詞。
很讓人相信。
裕鳳看她如此堅定，也有些動搖。
她翻動手掌。
十指晃動，靈動得像許多隻花蝴蝶。
精緻，卻有毒。
月傾城打量着她，笑了笑。
是的，美麗卻含劇毒，人和手，不外如是。